第242章 陽光,好暖

  太子府外。

  「你別拽我。」花祁川揮開褚知栩的手。

  褚知栩一臉無奈地看著他,道:「你不是說你有分寸?有分寸就是帶著南鳶逃出去,還去江南,你瘋了吧?」

  要是早知道花祁川能幹出這種事情來,他打死都不可能給他布防圖。

  「你沒有聽到南鳶說這裡面有人要殺她嗎?」花祁川轉身看向太子府的門匾,道:「不行,我還是得進去看一眼,我怕出事。」

  褚知栩見狀連忙去攔他:「你現在進去就是火上澆油。」

  「可裡面危險。」

  「有顧景珩在南鳶身邊,她不會出事。」

  「要是不在身邊呢?」

  褚知栩一時語塞。

  花祁川見狀便要往太子府裡面走,再次被褚知栩攔下。

  褚知栩嚴肅地說道:「顧景珩現在連南鳶的話都不聽,你覺得他會聽你的話嗎?你覺得你現在進去是打一架的機率高還是把南鳶帶出來的機率高?」

  褚知栩的話,花祁川還是聽進去了。

  他跟顧景珩從小打到大,再打一架倒是也沒有什麼事情,可是南鳶不一樣,若是惹怒了顧景珩,她能經得住顧景珩幾巴掌?

  「那你說怎麼辦?」

  「查清楚,找證據。」

  「你說的倒是輕鬆。」花祁川看向褚知栩,問道:「你告訴我怎麼找證據?之前我跟蹤了阿七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什麼都沒有查出來,現在你讓我去什麼地方找證據?」

  愈發地覺得褚知栩的主意沒有用處,花祁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子府的門匾。

  「會有辦法的,你跟我走。」褚知栩嘆了口氣,他也想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他也相信南鳶說的話,但是這種事情他相信沒有用,得顧景珩相信才對。

  「好。」

  聽到花祁川答應,褚知栩還愣了一下,這麼容易就答應了他跟他走,有點不符合花祁川的性格是怎麼回事?

  但也沒有多懷疑什麼,肯跟他走就好。

  「花祁川!」

  可當他一回頭,便發現花祁川越過了太子府的牆頭。

  褚知栩真是一口氣梗在心口,是追進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想了又想,褚知栩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騎馬就朝南家趕。

  此時的南家還處在找回南鳶的欣喜之中。

  「你說太子是不是太過不近人情了,這可是除夕啊,怎麼能不讓鳶兒回來看看呢?」南母朝門口張望著,希望能看到自己女兒。

  「慎言。」南父拍了拍南母的手,說道:「太子殿下自然有太子殿下的打算,現在啊,我們知道鳶兒還活著,這就是最大的好事。」

  「要不我去太子府拜訪一下,去看看小鳶兒?」南嘉慕笑著說道,他也有點想小鳶兒了。

  再者就是,上次小鳶兒托他查的那個侍衛阿七,他又找到了些新東西,想必小鳶兒會感興趣。

  那傢伙小時候在塞外待過,受過楚家的恩惠,現如今便跟楚芸霓勾結在了一起。

  「南嘉慕!」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南家三人朝外看去。

  是褚知栩。

  他來做什麼?

  南嘉慕站起身來,跟南父南母說道:「爹娘,你們先休息,我去處理一下。」

  說罷,他便朝外走去。

  「褚公子來找我,是出什麼事情了嗎?」南嘉慕開口問道。

  褚知栩斟酌了一下,說道:「你之前拜託我的事情,我盡力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我能說的上話的時候了。」

  聽了褚知栩這話,南嘉慕心裡咯噔一下,隨後便想到了那時在軍營跟褚知栩提的要求。

  他想讓褚知栩在必要的時候幫南鳶說上兩句話,現如今,他說幫不上忙了,那豈不是……

  「小鳶兒出事了?」

  南嘉慕回頭看了看南父南母,壓低了聲音問道。

  褚知栩點了點頭,說道:「南鳶姑娘和太子起了些衝突。」

  南嘉慕很聰明,褚知栩只需要提起一點,他便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等我一下。」

  南嘉慕面色十分嚴肅,他轉身跑回南家。

  不到片刻,他便拿了些東西出來,駕馬朝著太子府趕去。

  太子府。

  花祁川躲避著侍衛,偷偷地潛入各個寑殿、書房,挨個搜尋,始終沒有找到南鳶的蹤跡。

  就在他想要離開書房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循著這味道,看到了一排書櫃,摸索片刻便找到了開關,順利打開了暗室的門。

  映入眼帘的便是南鳶倒在血泊中,面色蒼白。

  「南鳶!」

  花祁川驚呼出聲,急忙跑過去將她抱起。

  南鳶渾身都是血,衣衫不整,露出的肌膚上痕跡斑駁,手腕還在不停地流血,那傷口很不平整,不像是利器所造成的傷害,倒像是硬生生地扒開舊傷。

  他低頭看向南鳶,只見她緊閉雙眸,毫無意識,氣息微弱,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南鳶,你堅持住,我帶你出去。」

  花祁川來不及想太多,撕下自己的一塊衣衫,纏繞住南鳶的手臂,防止流血過多。

  又解下自己的外袍,緊緊地裹在南鳶身上,抱著她就往外沖。

  必須去找大夫。

  剛出暗室,花祁川就看到南鳶的睫毛動了動,他連忙說道:「別怕,出來了,你瞧,咱們都出來了。」

  南鳶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光,眼神才恢復了些神采。

  正當他們要往外走的時候。

  「主子,您不能因為南鳶姑娘的三言兩語便將屬下趕走啊!」阿七跟在顧景珩身後。

  顧景珩有些心不在焉,南鳶怕黑他是知道的,就關這麼一會兒,應當是不礙事。

  可他心裡還是擔心,索性回來看看,先把人放出來再說,萬一真出點什麼事情,他會後悔。

  「你去掌管暗衛營。」顧景珩並沒有說太多。

  縱然是知道南鳶是胡說的,但是他還是這般做了。

  既然她不想看到阿七,那他就將阿七調走好了。

  「是。」阿七不敢違抗顧景珩的命令,只好離開。

  而顧景珩則是去找南鳶,可他卻沒有想到,剛推開門,看到的就是花祁川抱著南鳶,要往外走。

  頓時,顧景珩的火氣便上來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闖進他的府邸,還要帶走她的女人,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了他嗎?

  「花祁川,把人放下。」顧景珩已經盡力的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可花祁川這時候解釋不了那麼多了,他必須儘快帶著南鳶離開,不然真的會出人命的。

  「你讓開,我回頭再跟你解釋。」花祁川抱著南鳶就要往外走。

  顧景珩怎麼可能讓他如願,直接伸出手攔住了花祁川的路:「我讓你把人放下。」

  說著,顧景珩一腳踹向了花祁川的左腿。

  他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花祁川被踢得連退幾步,差一點摔在地上。

  「放心,我會帶你走的。」花祁川放下南鳶,叮囑道。

  看見花祁川就高興,眼裡有光,看到他就什麼話都不說,對不對?

  顧景珩看到這,哪兒還有理智,拽著花祁川的胳膊,一拳砸了過去。

  兩人頓時打在一起。

  這時的南鳶並不在意他們打得怎樣,只是瞧著陽光照射到她,身上有了些暖意。

  她站起來,伸手接著陽光,朝外走去。

  身上披著的花祁川的外衣掉落,露出裡面破爛不堪的衣服,甚至是大片裸露的肌膚,南鳶也不關心。

  只是往前走著,想要讓陽光照得她更多些。

  陽光,好暖……

  南鳶走出書房門,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幾近透明的皮膚泛著病態的白,看上去分外脆弱。

  也著實如此。

  南鳶得到了想要的陽光,終是撐不住了,一口血噴出來,整個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