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那不是南鳶

  太子府。

  「阿七。」

  顧景珩看了看天色,南鳶差不多已經離開了三個時辰,有什麼話需要聊三個時辰這麼久的。

  「南鳶可回來了?」

  阿七回稟道:「一炷香前,沈公子讓人送信來,說是在回來的路上了,現在應該是快到了。」

  顧景珩聞言,抬腳往外走,去接一下南鳶。

  這幾天太忙,他連南鳶的面都很少見。

  很多時候,他忙完,南鳶已經睡下了。

  南鳶醒來的時候,他又開始了新的忙碌。

  今天倒是可以抽出些時間去見見她,見一面也好,他著實想她。

  剛到門口,顧景珩便瞧見南鳶氣沖沖地下了馬車,瞥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頭就往望月樓走。

  「阿鳶?」

  顧景珩意識到南鳶生氣了,但是不知道她生的什麼氣,追上去詢問。

  卻在剛碰到南鳶衣袖的時候,臉上「啪——」的一下便挨了一巴掌。

  「離我遠點!」

  南鳶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顧景珩被這一巴掌打得呆滯了半晌。

  「主子……」

  阿七見狀,有些擔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去查查,南鳶出去都見了什麼人?」顧景珩吩咐了一句,便緊跟著南鳶的腳步。

  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就生了這麼大的氣?

  「阿鳶!」

  顧景珩吃了個閉門羹,南鳶將門關上,任憑他怎麼喊,就是不讓他進去。

  「阿鳶,死刑犯砍頭之前都會有個辯白的機會,你不能連孤的解釋都不聽,就直接判了孤死刑吧?」顧景珩站在門外,耐心地跟南鳶解釋著。

  他大可以用無數種的辦法將這門打開,但是他知道那樣不會讓他和南鳶之間的關係有分毫的緩和,反而是會火上澆油。

  「一個月前,你不是也什麼都不問,便直接判了我死刑嗎?」南鳶的聲音從室內傳出來。

  一個月前?

  十月初九。

  顧景珩刻意忽略的那件事情又被南鳶提起,他心裡隱隱有了些不滿。

  「阿鳶,你聽話,我們把那件事情忘了,以後好好地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好嗎?」

  南鳶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繼續說道:「那日回來之後,你可曾問過我是不是自願,是不是受人迫害?」

  「你沒有,你在乎的不過是我還干不乾淨,我是不是只屬於你,當你發現我不清白了,你的占有欲就開始促使你對我動手,打罵羞辱。」

  「這還不夠,有一次就會有兩次三次,別管你說得多好聽,到頭來,不過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就像你前一天說我們重新開始,第二天你發現我和花祁川認識,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我鎖在房間裡,沒有半分尊嚴。」

  顧景珩聽著這些話,沒有反駁。

  她應該發泄出來的,不然悶在心裡,遲早會悶壞的。

  只不過南鳶說出來的話,和他讓人調查出來的結果有些不一樣。

  什麼叫受人迫害?

  什麼叫只是認識?

  顧景珩覺得他應該是忽略了什麼,可是忽略了什麼?

  一時間,他有些想不清楚。

  南鳶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憑什麼對我這樣啊?不就是覺得我逃不了,沒有反抗能力,所以你就能肆意妄為。」

  「因為你知道,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拿你沒有辦法。」

  「你高興了,可以哄哄我,不高興了,我就是一個玩意,可以隨意處置,隨意發泄。」

  「這是喜歡嗎?這不過是些占有欲罷了。」

  「你的占有欲讓我必須要按照你的意願活著,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做得不好了,肆意謾罵,隨意折辱,動手打我,只要你能解氣,就可以絲毫不管我的死活。」

  「等你氣消了,又覺得沒有生氣、沒有活力的我不好了,想方設法地讓我恢復到以前,你要我以一種你喜歡的姿態去應對你的喜怒無常,去應對你的猜忌,還不能有絲毫的怨言。」

  「我是人啊,我也會累的。」

  「太子殿下,你讓我歇口氣吧。」

  顧景珩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南鳶會對他說出這般的話來。

  他一直以為,南鳶是知道他對她的心思的,至少也該知道他是愛她的,不是什麼占有欲,只是他那時候太生氣了,失了理智。

  那些口不擇言的話竟然讓南鳶對他產生了這樣深的誤解。

  「主子,塞外急報。」

  顧景珩還沒來得及跟南鳶解釋,塞外便出了事情。

  「阿鳶,是孤的錯,你消消氣,等以後,孤再給你解釋,好不好?」顧景珩放低身段,哄著南鳶。

  南鳶沒有出聲,顧景珩卻沒有過多的時間分給她了。

  他叮囑了人照顧好她,便轉身去了書房。

  秘密押解楚峰元進京的人到了,不光是楚峰元,還有那一批忠於他的將領,都回來了。

  他需要將這些人全都控制起來,把他們牢牢地掌握在手裡,塞外才能安寧。

  「吩咐下去,明天按計劃行事,秘密入京,不得走漏消息。」

  第二日。

  顧景珩先讓人去問了南鳶的情況,得知她一整天都沒有出來,也不讓進去,很是擔心。

  但是,渭南災情,押解入京,甚至是民間輿論都擠壓在了一起,他沒時間,也分不出精力去照顧南鳶的心情,只能是等這些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他再去解釋。

  三天時間過去,一切事情都很順利,只不過沈摘星不知道去了哪兒,不過不重要,他一向沒個正形。

  再者說了,在京城,他能出什麼事情?

  將手頭上積攢的事情處理好,顧景珩鬆了一口氣。

  他該去找南鳶解釋一下那天的事情了,他並沒有輕賤她,只是一時被怒火迷了心智。

  站在望月樓門口,顧景珩敲了兩下門,裡面沒有人應答,但是婢女卻說南鳶一直沒有離開過房間。

  他知道南鳶是還在氣頭上,不想理他。

  於是乎,顧景珩站在門口,溫聲解釋道:「阿鳶,不是你想的那樣,孤從來沒有在心裡輕賤過你,之前,現在,以後都從來沒有過。」

  「孤是因為太過在乎你,而你又太過不在乎孤,孤心裡實在是沒有底,這才一時衝動,用了錯誤的方式傷害到你。」

  「你放心,孤以後會好好學習怎麼愛人,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對你不好的事情。」

  「阿鳶,你把門打開,你告訴孤那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告訴孤,孤去查,好不好?」

  「太子殿下的這番話還真是情真意切啊,只不過,你想見的人是聽不到你這番肺腑之言了。」

  這不是南鳶的聲音。

  顧景珩腦海中警鈴大作,一腳踢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