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小太監忙說,「這不就跟奴才在四六小院見到的那個女孩子對上了嗎?孩子都是想娘親的,肯定是那孩子忍不住,偷偷溜進宮來找影良媛了。」
說到這裡,向風瑤反而有點不相信:「一個小女孩子有能耐一個人跑到東宮來?你當侍衛都是吃素的?」
小太監撓頭:「這個嘛……奴才是覺得,會不會是殿下默許的呢?」
向風瑤皺眉:「你是說,殿下在已經知道她在外面有男人,有孩子的情況下,還把她納為良媛?」
「極有這個可能。咱們在宮裡什麼都不知道,但殿下對影娘子的情況,不可能什麼都不清楚。否則那個孩子怎麼能夜裡悄悄住在四六小院?」
向風瑤臉上神情變幻不定,心情複雜。
她既為自己得知了這麼重要的消息而興奮,又為殿下對影娘子的在意和寵愛而失落難過。
一個有孩子的有夫之婦,他竟然都當成寶一樣收到身邊,甚至還容忍她的孩子悄悄進宮來陪伴。
那影娘子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殿下縱容到這般地步?
向風瑤想了想,站起身:「來人,給我梳妝。」
她換上漂亮衣裙,敷粉描眉塗胭脂,把熬了一宿,鬼一般的蒼白面容,裝扮得紅潤潤,然後扶著宮婢的手,聘聘婷婷來到昭華殿。
謝淵正要出門去內閣,就沒搭理她。
「殿下!」
向風瑤想到他對影娘子的縱容寵愛,對她的視而不見,心中陣陣酸楚:「殿下就這麼討厭妾身,妾身昨夜受了多少苦楚,您連一個眼神也吝嗇給?」
謝淵冷冷說:「你受再大的苦,是你自找的。同樣是一起進宮的人,怎麼你就不能像太子妃那般安分?」
「妾身是妾身,不與其他任何人比。」
「不比就好。」
「殿下,」向風瑤拉住他的衣袖,聲音帶了幾分委屈,「妾身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說。」
「榮昌伯府的事情,還是福兒的事情?」謝淵淡道,「如果你擔心榮昌伯府,可以回去看看。至於福兒,她一日不招,就一日在慎刑司待著。」
「殿下,可以陪妾身一起回伯府嗎?」她期期艾艾的,「自從進宮來,妾身還沒有省親過呢,如果殿下能陪著妾身一起回去,會讓伯府都面上有光的。」
祠堂炸了後,榮昌伯府就成了全京茶餘飯後的笑料。
哥哥還在重傷,向風瑤想盡力彌補。
然而太子殿下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向風瑤失望極了,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殿下就一點也不能體諒妾身的處境嗎?這幾年我原以為您是天生冷漠,可您對新來的影良媛怎麼就那麼貼心?」
她這句話,委屈裡帶了幾分提醒和警告。
她想讓太子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影良媛在外面有孩子的事情了,如果他不想讓這件事傳出去,那就要對她好,接受她的提議,陪她回伯府省親。
「看在老伯爵爺的份上,我允你回去看看,你若是不願意回去,可以不回。」
謝淵卻只是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就抬腳走了。
看著他冷酷無情的背影,向風瑤的情緒有點崩潰。
「你以為我不敢把那件事說出去嗎?」她攥緊了手心,喃喃自語,「既然你寵愛四六小院那個賤人,那我就替你毀了她!」
她下定了決心,回去換了身素淡的裝扮,從庫房找出一串珠子,捧著去了慈安宮。
蕭太后已經從別院回來,剛歇完午覺,正看著廊下的貓兒追著孔雀跑,打發時間。
聽到向側妃來拜見,她雖然有些驚訝,但想到榮昌伯府的事情,就揮手讓她進來。
向風瑤一進屋,就說自己剛得了一串上好的佛珠,知道太后禮佛,特意送來的。
蕭太后什麼好東西沒見過,神色淡淡的讓人接了佛珠,知道她必定還有其他事,就讓她坐下說話。
「太子殿下近來忙得很,好些日子沒來給太后請安,妾身就想著替殿下過來請安,儘儘孝。」
「你是個好孩子,榮昌伯府教導的好啊。」蕭太后微笑著說。
提到榮昌伯府,向風瑤眼眶一紅:「伯府的事情,太后想必也聽說了。都是我這個當女兒的不孝,連累了家裡。」
「那只是個意外罷了,你又何必朝自己身上攬呢。」太后淡道,「既然擔心,就回去瞧瞧。」
「太子殿下本是要陪妾身一起回去的,可近來殿下的心思都在新人身上,為她東奔西走的,妾身不想讓他再為伯府的事情過於勞累,打算自己回去呢。」向風瑤擦擦眼淚,十分懂事的說。
蕭太后挑眉:「他為影良媛能忙什麼?」
「這……」向風瑤咬住嘴唇,臉色露出一點後悔的神情,「殿下的事情,妾身不好多說什麼,殿中知道了要不高興的。」
蕭太后笑了笑。
裝什麼東西呢。
大日頭底下捧著佛珠巴巴的跑過來拍馬屁,難道還真是因為孝順不成。
「你這孩子想得周全,畢竟你是太子的女人,凡事都得先為太子考慮。」蕭太后淡淡說著,並不追問什麼。
看你能憋到什麼時候去。
果然向風瑤憋不住。
她猶豫了會,有些為難的說:「可妾身實在是擔心殿下啊,如果一味替他瞞著,妾身又怕害了他。」
「到底什麼事,你就說罷。」蕭太后有點不耐煩。
向風瑤這才連忙說:「妾身聽說,殿下新收的那個影娘子,在外面是已經有了男人和孩子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