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吾,三日破敵

  大梁天啟二十二年,四月。

  蜀地叛軍席捲蜀州、登州、昆州,三州之內無人可擋。

  三州守軍在叛軍的攻勢下節節敗退,或逃亡,或投降。

  蜀地叛賊王燮自立為「蜀王」,號稱五代末蜀王王建後裔。

  王燮兵鋒所過之處,官軍一觸即潰,銳不可當。

  王燮麾下的蜀軍在短短一個月內發展壯大到六萬餘人,聲勢浩大。

  王燮叛軍能輕易擊潰官軍,與朝廷對蜀地的政策分不開關係。

  蜀地三州地處川蜀盆地,內部無險可守。

  然而通往蜀地的路卻漫長,且沿途的關隘易守難攻。

  若蜀地有心擁兵自重,一旦奪取了鬼門關與風陵渡。

  朝廷想入蜀地,難如登天!

  故從大梁立國開始,便一直在削弱蜀地的兵力,尤甚於北涼。

  導致蜀地三州的官軍力量孱弱,難以抗衡賊軍。

  不過,話要分兩頭說,王燮密謀叛亂多年,貿然起兵朝廷沒有防備,慘敗也在預料之中。

  蜀王王燮派遣叛軍主力,進攻鬼門關,又派遣心腹愛將莊舟進攻風陵渡。

  鬼門關打得如火如荼,明遠、溫榮靈兵,於鬼門關三次迎接叛軍。

  雙方死傷超過一萬餘人,都未分出勝負。

  王燮的軍中竟有能抗衡溫榮與明遠的修行者,令人心驚。

  四月下旬,修養結束的北涼王徐牧終於恢復了康健。

  駐守在風陵渡東岸的北涼軍,厲兵秣馬,開渡淮水,兵鋒直指肥壽城!

  肥壽城內,如今已經被叛軍大將莊舟所占,固守城池不敢出戰。

  肥壽城,夜。

  得知北涼王徐牧領兵出征的消息,莊舟愁眉不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北涼王乃統兵奇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龍華公子,當初可是你說的,北涼王會死在汴梁。」

  「如今北涼王好端端地回到了北涼,怎麼辦?」

  議事廳內,坐著一位好整以暇的玄衣青年,生得陰柔俊美。

  若認真打量會發現他與龍英有幾分相似,不過沒有龍英的銳氣。

  「世事難料,莊將軍,蜀王為了起義籌謀多年。」

  「本欲今年年底起兵,結果露出端倪,不得不提前起事。」

  「世事哪裡能如人所料,事事順心?」

  龍華微微一笑,寬慰焦躁的莊舟。

  他們哪裡知道,蜀王起事的事情敗露,提前泄露出去,那是北涼諸葛淵的手筆。

  莊舟聞言湊過來,詢問龍華。

  「龍公子有辦法對付北涼王?北涼精銳若來攻,何解?」

  龍華望著桌上的沙盤,輕飄飄地撂下一句話。

  「固守城池消磨北涼軍銳氣即可。」

  莊舟苦笑,又問。

  「我軍在風陵渡被那神火飛鴉打得慘敗。」

  「北涼王親至,長夜軍、龍蛇軍、青雲軍三萬精銳,怎麼擋得住?」

  「蜀王將把守肥壽城的重任交給我,若有閃失我萬死難辭其咎!」

  龍華瞥了莊舟一眼,笑了。

  「莊將軍忠心可嘉,我龍華佩服,你放心叔父早就做了安排。」

  「你來看看此物是什麼?」

  龍華從衣袖中取出一精緻的石盒,石盒通體漆黑,內里隱隱有金光流轉。

  莊舟小心翼翼地接過石盒,問道。

  「敢問龍公子,這難道是龍先生提到過的『崑崙盒』?」

  龍華微微頷首,叮囑莊舟。

  「神火飛鴉雖厲害,然而肥壽城城高牆堅,自能抵擋。」

  「我叔父的身份還不能暴露,以免影響到北帝城那邊的謀劃。」

  「待你守城艱難的時候,可催動此寶物。」

  「我叔父與徐牧、章邯等鏖戰幽州的時候,剩下的五十二隻半妖,都在裡面。」

  「它們,可比得上一萬精銳!」

  莊舟獲得了崑崙盒,當下大喜。

  「好!好!有此寶在手,吾定能守得住肥壽城!」

  三日後,肥壽城外。

  北涼青雲、長夜、龍蛇三軍渡淮水而來,軍容肅穆,旌旗招展。

  三萬人馬抵達城外,竟無半點的議論聲,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三軍都是經歷過戰火淬鍊的鐵軍,根本不是莊舟麾下的軍隊能比的。

  忽然,北涼軍中殺出一將,來到肥壽城百步之外。

  「哪位是莊舟莊將軍?我家王爺有話與將軍說!」

  守軍紛紛看向自家主將,莊舟清了清喉嚨,喝道。

  「莊舟在此!」

  城下武將聞言往後面看了一眼,徐牧輕輕催動白龍駒。

  莊舟往城下望去,就見徐牧一襲月牙白錦衣,騎著白龍駒。

  白龍駒的馬鞍旁邊,還懸掛著一染血的小葉紫檀劍匣。

  徐牧的鮮血沁入其中後,無論怎麼擦拭血跡竟沁入進去無法消除。

  徐牧也未在意,就讓鮮血留在了上面。

  「吾乃北涼王徐牧,見到本王為何還不下城行禮?」

  徐牧的聲音響徹城上城下,莊舟聞言呵呵一笑。

  「北涼王說笑了,吾乃蜀國將軍,為何要與你行禮?」

  「末將勸說北涼王一句,我肥壽城城高牆堅。」

  「北涼軍強攻我城池,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徐牧微微仰起頭,眺望莊舟。

  「莊將軍,區區肥壽城也能叫『城高牆堅』?」

  「本王給你一個機會,開城投降,全城叛軍本王可以給他們一條生路。」

  「若莊將軍你執迷不悟,破城後,叛軍雞犬不留!」

  徐牧伸出三個手指,道。

  「吾,三日破城,誅殺爾等叛軍!」

  徐牧的狂妄將莊舟氣笑了。

  「吾知北涼王善於統兵,可你三日破敵莫非在與我說笑?」

  「別說三日,就是三十日,北涼軍也破不掉我軍的城!」

  「北涼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胭脂關外的北魏。」

  「還有你涼州緊鄰的西域,對北涼三州虎視眈眈。」

  莊舟指著城下的三萬人,道。

  「北涼王身邊的三萬人,是你能調用的大軍極限。」

  「你有三萬人本將也有三萬人,三萬對三萬。」

  「我軍還是以逸待勞地守城,優勢在我!」

  「諸位說,是不是?」

  莊舟的話引得周圍的將官與兵卒們連連點頭。

  對北涼軍的畏懼,亦在莊舟的分析中減弱了不少。

  北涼王徐牧遙遙指著莊舟。

  「好!亂臣賊子禍亂我大梁,待城破之後割下你的腦袋。」

  「本王會將你的腦袋懸在城門樓七日,以儆效尤!」

  莊舟仰面而笑,拍了拍斗大頭顱。

  「莊某的腦袋就在這兒,靜待王爺來取,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