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極道!將星隕落

  就在這一刻,風中響起了一陣呢喃聲。

  好似夏夜的蟬鳴,又好似少女的歌聲,令人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

  嗡!

  拓跋輝聽到了長劍的輕吟,聽到了死神的呼喚!

  身量嬌小的大梁兵卒,好似鬼魅瞬間到了拓跋輝的身前。

  拓跋輝所有的勁力全部傾注在這一擊上,又擊退了姜玉郎。

  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對付忽然殺出的兵卒。

  寒冷的氣流從拓跋輝的身上掠過,他見到了一張冷艷素淨的小臉。

  冷鳶的眸子被漆黑到極致的幽光覆蓋。

  她手中的長劍化為流光,一閃而過。

  當冷鳶與拓跋輝錯身而過的時候,一抹血痕噴涌而出。

  拓跋輝的胸口浮現出纖細又觸目驚心的傷口。

  轟!

  升廬劍在最後一刻,擋住了水火囚龍棒的衝擊。

  餘震將徐牧擊退了數步,虧得冷鳶從後面接住。

  二人滾作一團,狼狽不堪。

  拓跋輝並未繼續追擊,他站在原地望著徐牧還有冷鳶,喃喃道。

  「好快的……劍。」

  徐牧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咳嗽一聲一口鮮血噴湧出來。

  「拓跋將軍,你輸了!」

  拓跋輝嘴角牽動一下,伸手撫摸了一下前胸,道。

  「北涼王繞了那麼大一圈,布下天羅地網。」

  「本將萬萬沒有想到,千面郎君、章邯,包括你北涼王徐牧。」

  「全都是欲蓋彌彰,最後的殺招,居然在一不起眼的小卒身上。」

  拓跋輝苦笑一聲,閉上眼。

  「北涼王,你果然狡詐如狐!」

  徐牧在冷鳶的攙扶下站起來,冷鳶如今的臉色蒼白如紙,難看得嚇人。

  徐牧微微一笑,說道。

  「拓跋將軍,兩軍交戰兵不厭詐,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

  「你想著擊殺章邯將軍一舉拿下幽州,本王也想解幽州之圍。」

  「殺拓跋將軍一人,抵得過千軍萬馬!」

  他指了指拓跋輝的胸口。

  「拓跋將軍,冷鳶那一劍已經重創了你的心脈。」

  「本王給拓跋將軍一個選擇,放下兵器投降。」

  「跟隨本王前往青雲城,從此,你拓跋將軍就是我北涼的座上賓……」

  徐牧的話還未說完,拓跋輝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北涼王當真是好算計!」

  「本將乃大魏徵南將軍,本將若投降大魏豈有臉面?」

  「本將說過,大魏沒有投降的將軍!不過在動手前,本將有一個疑惑。」

  拓跋輝看向徐牧身後的冷鳶,道。

  「姑娘師從何門?那一劍竟讓本將隱約見到了我大魏劍道第一人的風采。」

  冷鳶看了一眼徐牧,徐牧微微點頭,冷鳶才肯開口。

  「冷鳶師承『極道門』,學的是『極意刺客之道』。」

  「師尊的名諱恕難奉告,不過,我的兵器不是劍,而是梅花冷刺。」

  拓跋輝微微頷首,側過身用餘光望向姜玉郎與章邯。

  「姜玉郎,你幫北涼王殺本將,將來終有一日,你會死於我大魏手中!」

  姜玉郎聞言悠然一笑,抱拳作揖。

  「有勞拓跋將軍先行一步,為姜某在黃泉占個座位。」

  「等姜玉郎到了陰曹地府,也省得麻煩。」

  姜玉郎肯幫徐牧,就不怕大魏的報復,他千變萬化誰能找到他?

  拓跋輝最後又看了一眼章邯,笑了。

  「章邯,本將不是輸給你,戰場上,本將贏了!」

  章邯以刀拄地,輕聲說道。

  「拓跋將軍用兵如神,章邯,的確不是拓跋將軍的對手。」

  拓跋輝聞言仰面大笑。

  「為國而死,乃吾等軍人之大幸!北涼王,告訴吾兒延壽。」

  「吾死後由他兄長承襲爵位,他兄長不善武事,他要在軍中效力,為他兄長的臂助。」

  「兄弟齊心方可興旺家族,報效國家!啊!」

  話音落下拓跋輝運足最後的力氣,拖動水火囚龍棒殺向徐牧。

  拓跋輝的胸前,鮮血狂涌透支著他最後的生命力。

  他於血紅色的「雲霧」中發出生命中的最後一次衝鋒!

  重山,邪魂崖。

  得知拓跋輝被困,拓跋延壽命鬼蟒族頂住北路。

  拓跋延壽親率本部人馬,火速馳援拓跋延壽。

  可是當拓跋延壽衝殺到一半的時候,就聽聞噩耗——拓跋輝,戰死!

  拓跋延壽瘋了一般薅住兵卒的衣襟,吼道。

  「你敢謊報軍情?父帥怎麼會戰死!?本將斬了你!」

  兵卒淚流滿面,喊道。

  「少將軍,小人不敢騙您,北涼王殺了拓跋將軍。」

  「他手中提著拓跋將軍的水火囚龍棒,吾等不會看錯的!」

  「他們也都看見了!」

  拓跋輝就是北魏軍的魂魄,尤其是北魏狼兵。

  當拓跋輝活著的時候他們敢打敢拼。

  可是拓跋輝一死,軍心渙散,怎麼可能打得過大梁?

  中路軍幾乎是一潰千里,死傷慘重。

  「少將軍,拓跋將軍中了敵軍的埋伏,北涼王徐牧居然在!」

  「拓跋將軍已經蒙難,少將軍,我們快走吧!」

  「張副將已經戰死了,少將軍快撤吧!」

  拓跋延壽的臉皮微微抽動,忽然一聲怒吼。

  「不可能!父帥威震漠北!乃是我大魏的『飛將軍』。」

  「凡我大魏將士,殺回去,接應父帥!」

  拓跋延壽已經徹底失去理智,聽不進其他人的勸說。

  見那群軍卒還敢阻攔,拓跋延壽一舞金裝四棱熟銅鐧,滿臉的殺氣。

  「誰敢胡言亂語,本將定斬不饒!」

  一聲嘆息從拓跋延壽的身後傳來,有人拉住了拓跋延壽的衣袖。

  嗡!

  拓跋延壽猛地舞動金裝四棱熟銅鐧,轟的一聲,熟銅鐧狠狠砸在地上。

  飛羽好似一片樹葉飄向一旁,一臉的無奈。

  「少將軍,您這又是何必,拓跋將軍他已經走了。」

  「我軍敗局已定,不如撤軍休整,等待援軍……」

  拓跋延壽的眼神好似要吃人,死死地盯著飛羽。

  「你是怎麼保護我父帥的?你們紫金雕族的人都死光了麼?」

  飛羽聞言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

  「我們,被攔住了。」

  拓跋延壽冷哼一聲不再聽飛羽的「廢話」,率領將士往回衝殺。

  未曾見到拓跋輝的屍體之前,拓跋延壽絕對不會相信,他的父親拓跋輝已經陣亡!

  殺!殺!殺!

  拓跋延壽的眼中,已經沒有其他任何事情,只剩下不斷地殺戮。

  拓跋延壽的金裝四棱熟銅鐧從輕如鴻毛變得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