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四章 不安源頭,反客為主

  藍天白雲。

  官道寬敞,兩邊山林茂密。

  以聞旱為首,龍衛凝結成陣,感應八方。

  但是,空無一人。

  天上沒有動靜。

  地上也沒有動靜。

  在場均是橫煉神魔之體,堪比金丹級數真人,感知也極為敏銳,但卻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強如聞旱,也感應不到任何痕跡。

  可是公子說,有人來了。

  「……」

  半晌過後,莊冥長出口氣,說道:「走了。」

  諸多龍衛,均面面相覷,神色古怪。

  柳河神色如常,沒有變化。

  倒是白慶摸著下巴,暗道:「莫不是公子覺得先前與太元宗的人一戰過後,氣氛顯得有些凝重,開個玩笑,嚇一嚇我們?但是公子何時變得如此風趣?不對……也許是他感知錯了,但是死要面子?」

  莊冥收回感知,深深掃了白慶一眼。

  白慶心中一寒,頓時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胡思亂想。

  「剛才那人,強大得可怕。」

  莊冥深吸口氣,說道:「太元宗的太上長老林廣,已經是六印真玄的人物,堪稱高境真玄巔峰,但是此人給我壓力,比林廣強得太多。」

  解釋了一句後,莊冥的眉頭,皺得更緊。

  不安之感,此刻尚在。

  他能夠清晰感應到,不安的源頭,確實來自於那道氣息。

  但是那道氣息,為何讓他感到不安?

  而且,那道氣息已經過去了,為何不安之感還在。

  這樣強大的人物,剛才沒有發現自己?

  絕不可能!

  對方已經察覺到了自身,但是沒有理會,徑直離去。

  按道理說,不安之感,源自於對方,那麼既然對自己不感興趣,那麼此刻對方離去之後,不安之感就應該逐漸淡去,直至消去。

  可是為何不安之感還在?

  是因為……對方只是沒有理會自己,但不見得,忽略自己?

  「公子……」柳河輕聲提醒。

  「先回第八府。」莊冥眉頭緊皺,這般說來,他心中思緒極為複雜。

  這一次與太元宗主博弈,與太元宗高境真玄巔峰的太上長老交手,甚至刺殺了三旗大軍統領趙武,不說是意氣風發,但至少所有謀算得成,也算是志得意滿。

  但是他卻也沒有想過,會出現這麼一位人物,讓他心生寒意,至今不安。

  世間的意料之外,數不勝數。

  很多意外,都是改變勝負局面的關鍵。

  好在這一場意外,在他謀劃得成之後,方是到來。

  可是這場意外的遭遇,為何顯得如此古怪?

  ——

  東元境第八府。

  莊氏商行分支所在。

  福老就在這裡,霜靈也在這裡。

  「都去歇息罷。」

  莊冥揮了揮手,讓聞旱一行人下去休息,柳河也依言退下。

  倒是白慶,笑了兩聲,不願離開。

  「公子,我可不累,不過有個事問一下。」

  「陸合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比你好多了。」莊冥自然知曉他心中的想法,這般應了一聲。

  「好咧,知道了。」

  白慶頓時笑得更是暢快。

  而在這時,福老及霜靈,也都接到了公子歸來的消息,往大廳而來。

  「公子,看來此行圓滿了。」福老上前來,笑著問道。

  「趙武已經隕落,危機已去,我也摘清了其中的嫌疑,還得了太元宗的續天丹及丹方。」莊冥緩緩說道:「目前來看,算是圓滿,不過後續來看,隱患不小。」

  「公子何出此言?」福老怔了下,出聲問道。

  「因為明面上的嫌疑摘清了,可是對大楚王朝及太元宗而言,其中真相究竟如何,還是清楚的。」莊冥出聲說道:「等大戰過後,無論是大楚王朝取勝,還是太元宗取勝,一旦緩和下來,想要秋後算帳,便是我商行災劫,所以談不上圓滿,只是賺了太元宗十大神丹之一的續天丹而已。」

  「那公子認為,我們該如何行事?」福老再度問道。

  「照常行事,先前劉越軒不是指明道路了嗎?」莊冥這般說道。

  「公子當真要按照劉先生所指的方向,來發展商行?」福老低聲說道:「固然前景極大,可是隱患不小……」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龍衛忠誠,毋庸置疑。」莊冥說道:「類似於謝歸海那樣的人,跟他們是不同的。」

  「這……」

  福老心中還是頗為不安,若是這批龍衛,在大楚軍中,立下軍功,擔任統領,那麼又怎會在意莊氏商行護衛的身份?

  謝歸海便是前車之鑑。

  相較之於大楚王朝,相較之於太元宗,莊氏商行便是螻蟻一般的渺小存在。

  「無妨。」

  莊冥這般說來,他擔心的不是龍衛忠誠,而是機會。

  這些龍衛,進入大楚軍中,難免浴血奮戰,會死傷多少?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要在大楚軍中,奪得一席之位,又是何等艱難?

  有多少龍衛,可以在大楚軍中脫穎而出,登上高位?

  軍中之事,若不能規劃清晰,必然折損甚重。

  真要說來,如今的莊冥,也就只有百餘名龍衛的家底,每折損一位,都是極大的損失。

  他正這般想著,卻捂著胸口。

  不安的悸動,再度襲來。

  「公子……」霜靈作為他的身邊人,當即便察覺到了莊冥的異樣,忙是上前扶著他,滿是擔憂。

  「有人來了。」莊冥緩緩出聲,看向白慶,說道:「還是那人。」

  「什麼?」白慶嚇了一跳,當即便要傳訊。

  「不用。」莊冥抬手說道:「聞旱乃是真玄級數的橫煉神魔,既然此刻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氣息,那就不用通知他了……對方若真要動強,我鬥不過,你們加起來,也鬥不過。」

  「這麼厲害?」白慶嚇了一跳,說道。

  「此人比你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強大。」莊冥應了聲,又看向前方。

  「公子,咱們要不要逃?」白慶神色凝重,出聲問道。

  「對方已經來了。」莊冥說道。

  「什麼?」福老、白慶、霜靈、均是駭然。

  「人在哪兒?」白慶忙是問道。

  「……」

  莊冥閉著眼睛,說道:「就在這裡,但似乎不願現身?」

  他這般說著,似乎想到什麼,從大廳主位上站了起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轉身往後看去。

  大廳主位,桌椅驟然化作灰燼。

  然後多了一張玉椅。

  玉椅上坐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