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便好。」
莊冥負手而立,說道:「我的身外化身,已經遇見截殺之人了。」
在真玄級數的大修士眼中,柳河與霜靈,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
即便真有人動念,想要追殺二人,最多也就是真玄初境,甚至只是金丹級數真人。
但莊冥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些真玄級數人物的高傲。
沒有人追殺柳河與霜靈。
那些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只不過,他在前往太元宗之前,便留下了這麼一具身外化身。
而仗著陰陽遁光,能夠虛實變幻。
因此,在遭遇伏殺之際,他便已經憑藉陰陽遁光,將真身轉回。
至於那身外化身,甚至只是一具虛影。
他連依附在其上的鎮魔功德,都盡數收了回來。
「走罷。」
莊冥平淡說道:「我等暫回商行。」
柳河低聲說道:「那麼前往第三府的事?」
莊冥伸手一揮,便見一具與他本身相同的身影,出現在了邊上。
而源自於太元宗的寶鏡,則在這道身影之上。
「自然有人會去第三府,完成此事,取過蒼王的酬勞。」
莊冥出聲說道:「太元宗主用這寶鏡,指明了我的方向,但一次失手,第二次必將更加謹慎。」
他本身與柳河等人回返莊氏商行,即便太元宗主當真再用寶鏡指明方向,指的也不過是一具化身的方向。
——
東元境。
第八府。
莊氏商行。
在場之中,氣氛極為沉重。
「聞旱傷勢如何?」福老出聲問道。
「傷勢很重。」白慶低聲道:「這東西很是古怪,聞旱重傷之後,連我都感覺極度沉重,這些時日,已不敢再近倉庫。」
「公子目前還在太元宗,那裡不是尋常地界,小白飛不過去,暫時不必傳訊。」福老面色低沉,說道:「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已經命人勘察。」白慶說道:「我們這些超出人身界限之上的橫煉神魔,一旦近前,便受極大壓迫,但是普通人近前,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和平常的石像,並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什麼不同?」福老忽然問道。
「不錯,從材質上來看,與普通的岩石,是一樣的。」白慶說道:「但是,就算是武道宗師,也不能擊毀這尊石像,而聞旱試過一次,險些丟了性命。」
「難道這是什麼法寶?」福老出聲問道。
「目前來看,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仿佛天成。」白慶沉聲說道:「也沒有法寶應有的符文等等痕跡,」
「修行人的手段,千奇百怪,我們眼界有限,看不出來也不意外,但是這東西……」福老目光變幻,沉聲說道:「聞旱距離真玄級數的司正神魔,只有一步之遙,竟然只是試探了一下,便重傷至此。」
「這東西藏在山體之內,若非山崩,也不會出現,而且不像是直接藏於山中的,倒像是……」白慶沉吟思索。
「像是什麼?」福老問道。
「那崩塌的山岩,跟石像的材質,是完全相同的。」白慶又道。
「你想說什麼?」福老眉頭一皺。
「原本工匠之中,有人猜測,或許是一種渺茫的可能,因為山岩崩塌,碎石遍地,其中這塊碎石,正好酷似異獸。」白慶說道。
「你信嗎?」福老出聲問道。
「之前就不信。」白慶說道:「山岩崩塌,碎石七零八散,怎麼可能摔出一座異獸的石像?雖無人工雕琢,但是這獸像,爪牙森然,眼耳口鼻皆清晰可見……而今聞旱重創,我見獸像,心中便有驚懼,這怎麼可能是天然生成?我只是在想,如果它完全是一樣的岩石材質,它會不會是岩石成妖?」
「神魔之軀大成的聞旱為之重傷,這樣的石妖,至少也是真玄級數的大妖王了罷?」福老沉吟道。
「還不清楚,恐怕在我莊氏商行當中,只有公子還有劉先生,才能辨別出來它的真身來了。」白慶說道。
「石妖一事,我已傳信王城,劉先生暫無回信。」福老皺眉說道。
「公子此去太元宗,也不知何時回來,雖說他一向謀定而後動,但是太元宗畢竟是極為強大的仙宗,可不是東勝王朝那凡塵俗世中的地方豪強可比。」白慶語氣之中,不免有些擔憂。
「但無論你我,還是公子,也都非以往可比了。」福老卻也感嘆道。
「這倒也是。」白慶微微點頭。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封禁這尊石像?」福老深吸口氣,說道。
「聞旱才稍微試探,便能幾近身亡,若非飲下了公子留下的龍涎,怕性命堪憂。這頭異獸石像,雖然長久不動,但太過於強大,我們沒有辦法封禁這等級數的存在,但好在對尋常人,它沒有任何反應,目前也沒有動靜……」白慶說道。
「那還是靜等公子回來罷。」福老語氣當中,不免有些無奈。
——
天御福地之外。
浩瀚汪洋之上。
桀驁不馴,眼高於頂的少年,正瑟瑟發抖,顫動著看向眼前四人。
他本身是道印巔峰修為,雖然自覺前途無量,但終究不是金丹真人對手。
何況眼前這四位,都是在世間金丹級數當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哪怕旁邊那一位禪宗弟子未曾參與大楚修行盛典,但卻也是一位橫鍊金身大成的人物。
岳廷、陳飛雲、鎮岳、金不煥。
四人合力,由劉越軒給予情報,在此截殺了這一行人。
「葉伏德,你諸位師長,都完蛋了,就剩下你了。」
岳廷上前來,拍了拍少年的臉,嘿然說道:「你眼高於頂,自號道印無敵,卻出身於偏僻海島上的一座末流宗門,這海島微末無名,你出身的丹脈山連九流宗派都算不上,三十六福地、七十二靈山、一百零八仙島,全都夠不上,但你又憑什麼如此驕傲,連本座都不放在眼中呢?」
少年臉色蒼白到了極點,生死之前,心境紛亂到了極點,驚懼之感油然而生。
岳廷嘿然說道:「真是不識天高地厚的傢伙,我告訴你……」
葉伏德忽然出聲,咬牙道:「你也只是年長我幾歲而已,若再過些年,你們四個一起上,也絕不是我的對手。」
四人對視一眼。
岳廷說道:「只要你說出你的機緣,我認定不假,不妨給你幾年的成長時日。」
葉伏德眼睛一亮,說道:「當真?」
岳廷點頭說道:「自然,我岳某人一言九鼎,從不食言,在我們那裡,名聲之佳,童叟無欺。」
葉伏德臉色變了又變,旋即低聲道:「我丹脈山,有一尊石像,是上古至寶。」
「石像?」岳廷頗是訝異,四人均對視一眼,眼神異樣。
「那石像……是活的……」少年出聲道。
「活的?」
「我所學功法及秘術,皆受它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