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入真玄,非同尋常。
血脈潛力,只是助力。
如鎮岳一樣,早已是橫煉神魔之軀,而且都已磨練到了大成境地,而今得了新任龍君血脈,沐浴龍血聖池,潛力得到提升,但依然沒有踏破真玄那一層境界。
對於金不煥而言,也是如此。
但莊冥看得出來,金不煥的修為,要更加圓滿三分,最大的阻礙,便是體魄潛力不足。
若按部就班,憑肉身體魄,踏足真玄之境,也並非不成,只是相較而言,至少三五百年的光景,甚至終此一生,也未必能成。
而今若有真龍血脈,金不煥便有希望,在三年五載之內,踏足真玄之境。
此時,經過莊冥吩咐,金不煥拜別莊冥,動身前往大楚王城。
待盛典之後,跟隨莊冥而行,可賜予他更上一步的血脈。
——
「公子就這麼讓他走了?」岳廷問道。
「知道先前在大楚精銳面前,我為什麼不出面救他?」莊冥笑著反問道。
「公子不想讓人知道,與他之間有交情?」岳廷沉吟了下,如是應道。
「所以不能讓他跟隨我一併進入大楚王城。」莊冥背負雙手,說道:「包括你在內,也不跟我進去。」
「我也不行?」岳廷略有不滿。
「凡事都須得謹慎一些,你畢竟早在王城,與各方也都混了個臉熟,暗中與劉越軒及陸合,都有過接觸,還是與我分開為好。」莊冥吐出口氣,正色說道:「金不煥今日便會進城,你明日也動身,進入王城,至於鎮岳,跟隨我一併入城。」
「為什麼他就能一塊兒走?」岳廷神色幽怨。
「你有異議?」莊冥問道。
「沒有。」岳廷忙是搖頭。
「他初次入世,未曾與外人接觸,所以跟隨在我身旁,無關緊要。」莊冥淡然說道:「他與你不同之處,在於精明之輩,不會通過他的身上,而將我與劉越軒,或是陸合,關聯到一處。」
「……」岳廷攤了攤手,說道:「好罷。」
「你先離去罷,明日動身,前往大楚王城。」
莊冥微微閉目,低聲道:「適才我等進入浙地,想必當地正令,已有察覺,他的正令,應該不亞於府印,可以感應道印之上的存在。」
這裡臨近王城,所在之處,至關重要,涉及王城安危。
因此一地正令,論權柄之高,或許能與東元境的一府掌印府尊相比較。
莊冥自知,因近期真龍現世,難免會有人將他這豢龍君,與那真龍現世一事,聯繫到一處,畢竟蛟龍也是龍屬,而且近來他豢龍君風頭正盛,攀升至人傑榜第五,極為引人注目。
莊冥吐出口氣,偏頭看向鎮岳,說道:「過多兩日,我們也動身,前往大楚王城。」
鎮岳微微點頭,低聲應是。
——
大楚王城。
學士府的請令,傳至皇宮之中。
楚帝親自過目,旋即准許帝師所請。
以當今四大國師之一的蔣求仙,前往浙地,監察莊冥。
「此子具有上元分神化念之術,命蔣求仙不得大意,盛典開啟之前,那莊冥如有異動,便將之擒拿,如若難以生擒,可當場斬之。」
「是,陛下。」
——
學士府。
因近期大楚盛典一事,整個學士府上下,都將極為繁忙。
因此學士府又將各地學府中,較為出色的人物,破格招收進來,也將此次盛典,當做一場考核。
至於劉越軒,因他近期表現出色,能力出眾,並且是帝師親傳徒弟方潯引薦而來,便在此關頭,擢升一級,從七品官職,負責整理文書,統合各方消息。
「國師蔣求仙?」
「高境真玄,本領深不可測。」
「來歷神秘莫測,力助於那位開國的大楚先帝,後來大楚立國,受封國師,至今不知其真正身份。」
「只知四百年前,身受重傷,至今未愈。」
劉越軒目光稍凝,暗道:「四百年前?」
消息上,只說是四百年前,但未有具體時日。
四百年前,有兩件大事,與真玄有關。
第一件事情,便是大楚立國。
但大楚立國之前,卻還有一件事情。
東洲第一強者,聚聖山白聖君,劍斬天御福地。
據說大楚得以趁勢立國,與白聖君那一劍,不無關係。
「莊冥已入楚帝的特定名冊當中,他自身應該早有所料,也該知曉,會有人盯著他。」
劉越軒目光稍凝,暗道:「他入城之後,還是會有人盯著他,不單是大楚的人,各方修行人,也會對他這位人傑榜第五的人物,頗多注意……我不能貿然與他見面,還須尋個合適的機會。」
——
浙地。
莊冥行走於街道之上。
鎮岳跟隨在後。
而就在這時,鎮岳明顯察覺公子停頓了一下。
「公子?」
「無妨。」
莊冥緩緩往前,神色冷淡。
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一股窺探的意味。
來人修為極高,本是難以察覺的。
但在此人身上,卻有熟悉的痕跡,讓莊冥體內的聚聖山真氣,略有動盪。
「那是混元一氣劍的殘存劍氣?」
「是師尊當年留下的?還是大師兄留下的?」
「此人又是何人?」
莊冥不動聲色,往前而行,心中念頭卻不斷轉動。
放眼東洲之內,能受白聖君一劍而不死的,屈指可數。
此人能受一劍而不死,只怕也不是尋常之輩。
而且,恩師白聖君,應該有數百年未曾出劍過了。
莫非此人身上的劍氣,糾纏了數百年之久?
混元一氣劍,到了極高的造詣,一劍之下,劍氣不滅。
受劍之人,哪怕當場未有身死,也難消去劍氣,日夜糾纏,日漸虛弱,直至隕落。
按道理說,此時來的人,應該是大楚的高人,監察他莊冥的動向,但怎麼來了一個受混元一氣劍的真玄高人?
莫非此人不是大楚派遣而來,而是知曉了自家的身份,而前來尋仇?
莊冥心中念頭急轉,目光凝重。
但那人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
那人似乎隱在暗處,並不知曉,他已經暴露。
說來也是,堂堂真玄級數的高人,而且曾是高境真玄,監察一個金丹級數的後輩,怎麼可能會被察覺?
莊冥若不是因為聚聖山真氣,哪怕具有真龍的感知,怕也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