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然龍吟聲起。
只見蛟龍騰空。
而今這頭蛟龍,長有約三十八丈,粗壯無比,盤旋而上,遮掩了雲空。
天機閣的五位真人,盡都感到極為強烈的震懾之感。
劉越軒更是感受到了來自於心靈的震撼。
「娘的!他這蛟龍是怎麼養的?」
「上次分開,才過了幾天?」
「這頭蛟龍……比在海上,壯大了近乎一倍……」
「這換作我輩修行人,他這等修為進境,簡直一日千里。」
「再過些時日,豈非要踏入真玄之境?」
劉越軒目瞪口呆。
——
但蛟龍的威勢,可不僅於此。
來此的五人,是天機閣的守山真人。
當頭一人,金丹中游,餘下皆是金丹初境。
五人皆有結陣之法,聯合起來,可敵金丹上層。
但蛟龍之威,終究不是尋常金丹上層級數真人可以比較的。
蛟龍神力,猶高於明火劍白離。
世間金丹,哪怕同在上層之列,憑功法不同,憑個人不同,憑所學法術,所持寶物之高低,戰力分三六九等。
茫茫東洲,蛟龍乃是最為頂尖一列,如此戰力,遠勝尋常金丹上層。
為首之人的道行,猶在聶平之上,可比一般金丹上層的人物,卻遠不如蛟龍……哪怕還有四位金丹初境的青年相助,卻也無法形成壓制。
五位金丹,每一位放在人間,都堪稱仙神。
在東勝王朝,足以橫掃萬軍。
但在蛟龍面前,不堪一擊!
「摧枯拉朽……真不堪一擊……」劉越軒躲在莊冥身後,看著前方的場面,微微搖頭,道:「真是不自量力,就憑他們五個,就敢直面人傑榜前列的存在?」
「他們也知道啊。」莊冥背負雙手,平靜說道。
「什麼意思?」劉越軒怔了一下,但他也同樣是極為才思敏捷的人物,當即反應過來,罵道:「臭不要臉……」
咻地一聲!
正當五大真人力敵蛟龍之際。
一位金丹初境的真人,陡然脫離陣法,朝著這邊,撲殺了過來。
東洲人傑榜上登名的是這位太虛公子。
但是之所以能夠登上人傑榜,憑藉的是蛟龍之力。
因此在所有人看來,這位太虛公子名不副實。
蛟龍強悍絕倫,但最大的破綻,就是名登人傑榜的太虛公子本身!
擊敗這位十三先生、太虛公子、豢龍君,毫不費力便可登上人傑榜。
但前提是,阻攔蛟龍!
按道理說,任何一位人傑榜前列的高手,都是天縱奇才,將金丹磨練到了極致的人物,但五人卻全然不懼這位人傑榜前列的太虛公子,便是深知這點破綻,自知人多,只須分出人手,即可取勝!
「不知死活!」
當頭青年,一印打了過來。
劉越軒嚇了一跳,抱住石盤,就要攔在莊冥身前。
然而就在這時,便見莊冥伸手一揮,頓時便有一個玉鍾,剎那迎去。
這是法器,一千枚聚靈丹。
能勉強抵禦金丹真人的攻伐。
只是材質太差,屬於殘次品,僅能堅持五十息,便會自毀。
但是……五十息,足夠了。
轟地一聲!
那印訣打在玉鐘上。
響起劇烈的聲音。
那青年面色微變。
然後便覺天色一暗。
蛟龍擺尾,掃了過來,連空氣都來不及流溢,擠壓成了無色的波紋漣漪,仿佛虛空扭曲。
這一位真人,被砸入了土地中,砸出一個巨坑,深入其中。
另外四位真人,面色均是為之一變,不敢再度分開。
勝負已分!
適才五人,分出一人,已是極限。
四人若再分開,更是擋不住蛟龍一擊之威。
「沒死……」
莊冥淡然說道:「他法力護身,只是砸了個骨斷筋折,休養一段時日便好了。」
其餘四人,面色變幻不已。
「還要斗麼?」莊冥問道。
「太虛公子……」適才當頭的金丹中游真人,稍有遲疑。
「念在天機閣的顏面上,我不殺你們,但糾纏不休,也莫怪我心狠手辣。」
「既然願意給我天機閣顏面,又何以為了一個初結道印的傢伙,得罪我天機閣?」
「因為……你們回去便知。」
莊冥負手而立,淡然道:「去罷。」
四人面面相覷,終是有人上前,將那重傷的真人拉了起來。
「多謝太虛公子手下留情,但是今日之事,定會報知山門。」
「無妨,若你家長輩,還要追究,大可來尋我。」莊冥緩緩說道:「何況,既然你們要抓的人,逃入了歸元宗境內,也不妨告訴歸元宗的觀火長老。」
「這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當頭那人,深深看了劉越軒一樣,道:「四平,你好自為之。」
言語落下,幾人騰起雲光,皆是退去。
——
「你真不怕歸元宗的觀火長老找你麻煩?而且你擊退了天機閣弟子,後面恐怕也未必就會善罷甘休的……」劉越軒臉色變了變,隱約有些感動,道:「其實咱倆也只算萍水相逢,你不必如此為我……」
「你若死了,欠我的人情,能怎麼還?」莊冥轉過頭來,說道:「現在,又欠我一命,多少次天機了?」
「你……」劉越軒臉都黑了,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無妨,東洲人傑榜上戰績也有記載,北淵海妖王為我所殺。」莊冥緩緩說道:「觀火長老不來找我麻煩,那麼天機閣也定然會以此思量三分。況且,天機閣上層人物,精研天機,最重因果,可不會無端跟我結下什麼恩怨糾纏。」
「這倒也是。」劉越軒微微點頭。
「話說回來……」莊冥轉頭回來,說道:「你什麼時候改了個名字,叫做四平?
「……」
劉越軒神色閃過一抹幽怨,旋即咳了聲,道:「天機閣賜的名號,叫四平居士。」
當初他通了天機閣,進入其中,屁股傷勢沒好。
被明火劍白離,一劍橫切,屁股成了四片。
那些天機閣幼年弟子,取笑他是四屁居士。
後來天機閣長老,將他列入內門之時,誤聽此名,只以為他便名為四平,隨意便定了道號。
——
片刻之後。
莊冥收了蛟龍,坐上了馬車。
而劉越軒也沒有客氣,坐上了馬車。
「你就不想仔細跟我講一講,你這些時日的遭遇?」莊冥輕輕一拍馬匹,緩緩道。
「你還有臉問我?」劉越軒頓時大怒,止不住怒氣,說道:「分明是你的蛟龍,吃了那頭北淵海妖王,可是那北淵海妖王乃是歸元宗真玄大長老的坐騎,他門下真傳白離去追殺我,被我隨手打發了去,卻未想到,那老傢伙,直接給天機閣發信,問責與我。天機閣為了不得罪真玄老祖,將我打入後山,準備捆了,給人家一個交代!他娘的蛋,我全是給你頂了黑鍋,你……」
「沒問你這個。」
「那你問啥?」
「我是問……」莊冥平靜說道:「你之前那句,主公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