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和的光暈中,傳來一道慈和的聲音:「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女子漸漸從昏迷中醒來。她的眼皮微微顫動,像是掙扎著要睜開,然而卻感到一種無法抗拒的沉重。她的意識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緣徘徊,模糊的感覺和片段的記憶如同碎片般在腦海中閃現。
她感到自己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身下似是鋪著乾草,帶著一種淡淡的乾草香。周圍一片寧靜,只有和尚嗡嗡的念經聲和偶爾的水滴聲,時間好像變慢了一般,如同河中緩緩流淌的溪水悠遠而寧靜。
她的意識逐漸清晰,開始回憶起之前的經歷。她記得自己被人偷襲,然後便陷入了昏迷。現在,她似乎已經醒來,但身體卻無法動彈。她開始感到恐懼,但同時也有些許的希望,因為她知道,自己還有機會逃脫這個困境。
「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隨著經文的念誦,她的意識越來越清晰,感官也逐漸恢復。她可以聽到微小的聲音,感覺到身體每一個細微的動靜。她開始嘗試用意識去控制身體,讓手指和腳趾微微動彈。
「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這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木魚敲擊在人的心頭之上,正當這句經文念完的那一刻,女子的眼眸豁然睜開,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房間,只有一盞搖曳的燭火照亮了整個房間。和尚端坐在一塊蒲團之上,手持佛珠,正專心致志地念著經文。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訴說著一種超越世俗的智慧。
水滴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蕩,與和尚的經文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律。這種韻律讓人感到平靜和安詳,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這種神秘而莊重的氣氛中。
和尚的臉上帶著一種深深的平靜和專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脫世俗的智慧。他的身體雖然坐在那裡,但他的心靈仿佛已經飛向了遠方,與佛祖的智慧遙相融合。
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和尚的經文和水滴的聲音成為了唯一的旋律。這種旋律讓人感到一種內心的寧靜和安寧,仿佛所有的煩惱和憂慮都被這種聲音所洗滌和消除。
女子茫然的看著屋內的和尚,眼眸中是一團解不開的迷霧,似乎她對眼前的一切都極為的茫然,她開口問道:「你是誰?」
眼前的和尚,身體微彎,雙手合十,朝眼前的女子行了一禮。
「小僧苦荷見過仁心施主」。
聽到此,女子迷茫的表情一改,眼神凌厲如刀,表情有些許的猙獰,她一把抓住眼前和尚的肩膀,望向眼前的和尚道:「誰告訴你,我叫仁心的。」
那和尚皺起眉頭,表情有些痛苦。
「女施主且莫動手。」
木門突然被打開,一陣冷風隨之闖入。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有些模糊。他的步履穩健,每一步都仿佛經過深思熟慮。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的眼神掃過房間,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他身上的氣息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他定定地望向眼前抓著和尚的女子說道:「衛兄常言:仁以致心,心以致仁,仁心相應。你連你師傅給予你的名字仁心也要丟了嗎?」
他的聲音醇厚而低沉,仿佛有一種獨特的力量。他的語調平穩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口。
女子怔怔地看向眼前的男子,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她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是司徒雲亭?」,女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置信。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感慨道:「是的,我是司徒雲亭。沒想到此生我還能見到衛兄的徒兒」。
提起她的師傅,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仿佛在回憶著那些讓她心碎的往事。她的面容緊繃,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道:「仁以致心,心以致人,師傅告訴我這句話是要教導我應存一顆仁善之心,可是師傅他並不知道,當他死在潯陽城頭的那一刻,仁心就已經死了。」
女子的聲音微微顫抖,她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那些痛苦的瞬間。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悲傷,但她的聲音卻依然堅定。
「仁心是我曾經的名字,而現在的我是聖靈教的神烏令主夜闌珊。」
剛說完這句話,女子突然出手,掌風如刀,直取眼前司徒雲亭的咽喉。她的臉上淚珠斑斑,可眼神卻充滿了殺氣,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在這瞬間被一把無情的刀割去。
司徒雲亭連忙抬劍抵擋,夜闌珊沒有絲毫的憐憫,她冷冷地看著他,仿佛剛剛的脆弱都如鏡花水月一般。
「你!」
司徒雲亭還未問完。葉闌珊沒等他說完,另一掌又朝他揮來。她的眼神中只有無盡的仇恨。
「你為什麼不救他?你明明可以救他,為什麼?為什麼?」
司徒雲亭沒有回答,他只是用手中的重劍抵擋著夜闌珊的掌風。
兩人身形交錯,重劍和掌風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壯觀的畫面。司徒雲亭雖使一柄重劍,但重劍猶如靈蛇般靈活多變,時而刺向夜闌珊的周身穴竅,時而劈向她的功法命門。而夜闌珊的萬花落英掌也猶如狂風暴雨般猛烈,招招攻向司徒雲亭的名門。
兩人的身形快速的在木屋內移動,劍法和掌法的力量相互碰撞,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聲響。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兩人的力量所震懾,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本還坐於屋內敲著木魚念著經的和尚,吱哇亂叫著躲著二人打鬥的餘波。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莫傷小僧,莫傷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