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事?"
皇后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迴響,冷冽得如同冬日裡刺骨的寒風,不帶絲毫人間煙火的氣息。
洪緋火低著頭,聲音中帶著敬畏:"師娘有事需與天機子前輩商討,特派弟子前來。"
皇后的回應淡淡的,只是一個"哦?"字,卻讓人揣摩不透其背後的深意。她輕啟朱唇:"你且上前來。"
然而,洪緋火卻如雕塑般紋絲不動,內心的警覺如同野獸般咆哮,告訴她,向前一步,或許便是萬丈深淵。
她緩緩抬眼,目光中滿是無奈與決絕:"緋火身上滿是血跡,實在不敢驚擾了聖駕。"
說著,她緩緩掀開外層那件刻意挑選,試圖遮掩一切的體面外衣,露出了內里那件被鮮血染紅的勁裝,觸目驚心。
就在這時,麗華公主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低沉而陰鬱,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說進來就趕緊進來,別磨蹭!"
她的眼神銳利如劍,仿佛兩道實質的光芒直刺洪緋火,但她依舊保持著那份難得的鎮定,行禮道:"緋火實在污穢不堪,恐玷污了皇后娘娘的聖駕。"
正當氣氛緊繃至極,幾乎要凝固之時,天機子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這份壓抑:"我卻與夫人有要事相商,便隨你走一趟吧。"
洪緋火聞言,連忙道謝:"有勞天機子前輩。"
隨即,她又向皇后行了一禮,歉疚地說:"是緋火不懂事,請娘娘恕罪。"
皇后微微點頭,算是默許。天機子緩緩走向洪緋火,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人心之上。
洪緋火不敢抬頭,只覺身邊的氣場複雜而微妙。
就在她的餘光不經意間掠過天機子腰側的銀鏡時,鏡中竟映出了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龐,那臉孔也低著腦袋似乎正用餘光打量著洪緋火,但唇邊卻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一幕驚得她猛地抬頭。
這一抬頭,她愕然發現,皇后、麗華公主、天機子,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容。
在這種古怪的笑容中,洪緋火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
麗華公主的臉龐驟然扭曲,仿佛被某種陰暗力量侵蝕,變得異常陰冷。她的眼神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寒意,似乎能瞬間凍結周遭一切。
,「上前就上前,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隨著麗華公主的一聲怒喝,空氣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凝固。
她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手中劍光一閃,那把鑲嵌著細碎寶石、鋒利無比的直劍再次被她猛地抽出,劍尖直指對面的洪緋火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洪緋火面對麗華公主的突然發難,並未顯露出絲毫慌亂。他身形一側,宛如一片輕盈的落葉,巧妙地避開了那凌厲的一擊。與此同時,不知何時,他的腰側也已多出了一柄柔軟如蛇的軟劍,銀光閃閃,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兩柄劍,一剛一柔,在這一刻緊緊相交,劍尖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迴蕩在空曠的大廳之中。
四周的空氣仿佛被這激烈的交鋒撕裂,氣氛緊張得幾乎令人窒息。
然而,就在這二人持劍相對,勝負即將揭曉的關鍵時刻,麗華公主的表情卻突然變得扭曲起來。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臉色蒼白如紙,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撕扯著她。
然而,面對麗華公主那痛苦的面容,
洪緋火的神態愈發柔和,眼中滿溢著善意,手中緊握的銅幣仿佛也傳遞著溫暖的力量。
她並未多言,靜靜地看著麗華公主那扭曲的神色。
就在這一刻,一切似乎發生了變化。麗華公主那陰冷的神情如同碎掉的薄冰,一寸寸地瓦解。
她的面容逐漸變得柔和,仿佛世間無限的善意重新涌回她的心中。
麗華公主看向洪緋火的眼神也變得溫暖,仿佛是她一切陰霾都被驅散了。
洪緋火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手中錢幣的溫度,她知道危機雖已暫時解除,但挑戰從未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