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即將過去,太陽逐漸升起,一切的陰謀似乎都將浮出水面,而此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馮婉婉的臉上。
她揉了揉眼睛,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心中像揣著一隻小鹿般砰砰直跳。
她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拉開窗簾的一角,生怕發出半點聲響,仿佛連空氣都屏住了呼吸。
透過那細微的縫隙,她偷偷地探出腦袋,那雙烏黑髮亮的眼睛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
屋內靜悄悄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她仔細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確認著每一處——書架旁、窗欞後,甚至是那張她常常被罰著抄寫書冊的書案下。然而,一切都顯得那麼空曠,那麼寧靜。
確認四下無人後,馮婉婉的臉上不由自主地綻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純真而又明媚。她彎起嘴角,眼睛裡閃爍著得意與滿足的光芒,仿佛剛剛完成了一項了不起的壯舉。
馮婉婉貓著的身子緩緩地站了起來,她伸了伸小胳膊,不由感嘆道:「今天真是奇怪,通常這個時候,母親總會催促我起床,但今天卻異常安靜。原來母親是不在呀。」
她喃喃自語著,心裡感到有些奇怪,但更多的還是輕鬆和自由。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輕手輕腳地朝回走去,然後毫不客氣地衝進隔壁房間,輕輕搖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落空。
「落空,快起床,今天沒人來吵我們!」
馮婉婉興奮地說著,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洛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馮婉婉那張充滿活力的臉龐,也跟著笑了起來。
「婉婉,你怎麼了?怎麼今天這麼安靜?」,他好奇地問道。
馮婉婉得意地回答:「我去找過她了,她不在紅線館!」
「哦,對了,」落空突然想起來,「大師姐和師娘她們一起去參加長生宴了。」
「長生宴?」馮婉婉睜大了眼睛,「那是什麼啊?」
此時,皇宮外的街道上靜謐無聲,只有偶爾飄落的秋葉輕輕擦過青石板路,發出細微的響聲。
在這份寧靜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歌聲,那聲音清澈而嘹亮,仿佛穿越了時空而來,與周圍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肝腸斷,江湖遠,幾番回首,只見蓮花獨綻……」,歌聲中帶著淡淡的憂傷,卻又不失豪邁之氣。隨著歌聲的起伏,似乎連空氣都隨之波動,讓人不禁沉浸其中。
街道上,唱著歌的老人緩緩前行,他身穿一件褪色的青衫,腳踏布鞋,顯得格外樸素。
老人的身旁,是一個身著麻衣的年輕人,頭上戴著一頂寬邊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緊抿的嘴唇和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的腳上是一雙舊草鞋,在石板路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老人手裡拿著一根青竹枝,每走幾步就會停下來,用拐杖輕輕敲打著地面,似乎在尋找什麼。
年輕人跟在他的後面,不時抬頭望向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厭倦。
正當歌聲漸入佳境之時,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獨特的安寧。
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燈光透過輕紗帷幔,灑在街道上,映照出一片朦朧的光影。
馬車內,洪緋火坐在柔軟的墊子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耳邊隱約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這歌聲豪邁而悅耳,如同山間泉水般清澈,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洪緋火原本還帶著幾分睡意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他好奇地側耳傾聽。
與此同時,坐在對面的紅線夫人也睜開了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
她平日裡總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但此刻她的目光中卻流露出一絲溫柔。
隨著歌聲越來越清晰,紅線夫人輕輕地吩咐道:「停車。」
車夫聞言,立刻放慢了速度,馬車緩緩停下。
老人的歌聲依舊迴蕩在夜空中,此刻的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繼續唱著他的歌。
「……低首時,風起雲湧,一曲肝腸斷。」
一個清靈靈的聲音突然道:「好久不見。」
老人終於停下了歌聲,他抬頭直視著馬車內的人,似乎薄薄的車簾並不能阻礙他的目光。
他笑著道:「徒兒,我們今天運氣好,有馬車可搭。」說完,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車廂內的人輕輕掀開車簾的一角,露出了紅線夫人那雙沉沉的眼眸。
她靜靜地望著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