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來請帖

  洪緋火與劉青青正在東廂房內聊著天,簾外傳來侍女的聲音,「郡主,晉國公府遣人送來遊園詩會的請帖,來人正在花廳內等著您回話呢」。聽到此,劉青青愜意的朝洪緋火歉意一笑道:「姐姐,你先坐會兒,我把外面的人打發了,我們再繼續聊」。洪緋火點頭,於是劉青青撩開簾幕,朝扶風閣的花廳走去。洪緋火見劉青青走後,從衣袖裡摸索著摸出一支竹籤,簽上刻著這樣一行詩:

  秋水臨風儘自流,

  院庭遺恨惹閒愁。

  蒼天不問相思苦,

  猶見紅塵難白頭。

  看來這晉國公府長子並非妹妹的正緣,算算命數,妹妹的正緣也該到了,洪緋火在那喃喃自語,身旁並未有人聽到這段話,只有遊廊上刮來的清風與樹間飛躍的鳥聽到了這番話。

  而此時的花廳內,一個衣著體面的僕婦正揚著笑臉,朝座中的劉青青行禮,「小的給郡主請安」。劉青青溫和的抬起手,讓僕婦不必如此多禮,那僕婦似是在周家也是極有臉面的人物,她陪著笑臉道:「郡主心善,今日老婆子一見方知,郡主不僅是京城第一美人,更是大善人,今日我們四小姐特下拜貼,請郡主一定要捧一捧場,小姐舉辦的遊園詩會邀請各家小姐公主都會到來」。劉青青帶著得體卻並不算特別熱絡的微笑道:「周四姐姐的場,我還是要捧的,前幾日聽說她病的厲害,可是惹了什麼病?」。僕婦感嘆道:「哎呦,我家小姐也不知是怎麼了,前幾日呼的生起病來高燒不退,幸得一位路過的道長,贈與一仙方才好了些。」聽此,劉青青好奇道:「不知是什麼仙方,竟如此神妙」。那老僕婦神秘一笑道:「這仙方可是大大的難弄!要冬季的紅梅花12兩,秋天的金桂花蕊12兩,和夏日積攢的露珠12錢,再加上各種各樣的補藥,百年的人參,千年的何首烏?碾磨成藥丸子,藏於香樟樹底,過了一年,掏出來配著八寶榮盛湯一起用了,這才能病好些。」

  柳青青不禁讚嘆道:「這麼多東西,我聽著都難弄,這一下子怎會找得出來?」。僕婦又道:「那倒是給了我家夫人幾粒,沒想到小姐服下後,沒幾日就好了,而且小姐也變得更加國色天香,竟是更美了」。劉親親不禁睜大了一雙美目,「竟有這等奇事,到了遊園詩會,必要去拜訪拜訪周四姐姐,問問她」。僕婦笑著起身應諾,閒話幾句便自離去。見僕婦走後,一旁的丫鬟蘭香不屑的皺了皺眉頭道:「這周家也算是國公門第,竟為了讓周四小姐的美名壓過郡主,造出這樣的胡話,實在是可笑。這周大夫人的陪房也真是是好笑,也把這等胡話放到郡主面前來亂講。」劉青青面上仍舊是溫和的笑意,她只是淡淡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周四姐姐也是不容易」。蘭香冷笑一聲道:「哼,周四小姐天天與郡主比,掐尖要強的,總是學著郡主的穿戴和做派,我看這真是東施效顰」。「喲、喲、喲,想不到你這小丫頭連東施效顰都知道了,看來你沒少看我書閣里的書」。劉青青笑著正與她的侍女蘭香打鬧著;此時門帘子一掀,洪緋火從東廂房內走進了花廳道:「妹妹,時辰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祖父那裡還要我照顧著呢」。劉青青停下了與侍女的打鬧,轉身關切的望向洪緋火,「時辰是不早了,我遣家裡的馬車送姐姐回去吧」。「不必了,我自己就能回去」。洪緋火朝柳青青笑了笑,「你姐姐我可已經不是閨閣中的嬌小姐了。有武功傍身,你不必擔心」。劉青青羨慕的抿抿嘴角道:「那我就不送姐姐了」。

  於是柳青青把洪緋火送到內院的垂花門處停下,兩人互互相道別,洪緋火就此離開瑞王府。有別於瑞王府的安靜,此時的崔相府邸內卻是安靜的死寂,崔相府的內閣書房內響起了茶盞破碎的聲音,一位垂垂老矣的鶴袍老人正虛弱的靠在一張八仙椅上,他的下首正站著大理寺提刑司司長朱大人,往日在提刑司笑盈盈的朱大人額頭上正冒著冷汗道:「崔相爺,實在是現在抓到的嫌犯身上還有所疑點,並不能證明他就是那位射箭的刺客」。「朱廣發,我再說一遍,這事兒必須趕快結案,否則,這風波不僅你朱廣發接不住,就算大理寺卿李德安也護不住,你再不識好歹,這官也就當到頭了」。座中的鶴袍老人看似垂垂老矣,但聲音洪亮,眼眸內仍有金光閃爍,朱大人的衣袍上濺滿了茶水,但他並不擦拭身上的水跡,只是道:「崔相爺,朱某自認忠君愛國,聖上竟賦予我提刑之權,那任何一點線索我都不能放過,不能冤枉一個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嫌犯,我待聖上,此心昭昭,我決不能為了急於結案而亂斷亂罰,我知崔相爺對向夫人情深一片,急於讓兇手繩之以法,可是國法昭昭,朱某不得有負於天子,我一定得徹查到底,揪出真兇」。座上的崔相看著眼前這冥頑不靈的人,他眉目微和地淡淡道:「既如此,就有勞朱大人了」。」朱大人向崔相行了一禮逕自離去。

  內閣書房畫秋水橫天圖的屏風後轉出一名帶著面甲的女婢,她望向坐在八仙椅上的崔相說道:「可需要我們聖靈教出手?」。崔相輕蔑地回道:「官場上的事就要用官場上的手段解決,還不需要你們江湖人摻乎」。婢女冷笑道:「我們江湖人可搞不懂你們這些官場上老油條的彎彎繞繞」。這位背著重劍,帶著面甲的婢女並又重新隱入黑暗中,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