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洪緋火正與師娘密談著。而在屋外的走廊上,司徒登科帶著師弟師妹剛剛走出後院的廂房,朝紅線館前廳走去,卻突然感到一道灼灼的目光朝他身上投來。
司徒登科朝目光投來的方向看去,頓時感到一陣尷尬和緊張。只見對面笑眯眯地坐著一位老者,正是伏青牛。
伏青牛手中捧著一盞清茶,饒有興趣地盯著司徒登科,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司徒登科背後的劍囊,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司徒登科心中一緊,悄悄握緊了背後用粗布包裹得極為嚴實的湛盧劍。他深知伏青牛的實力深不可測。
站在一旁的師弟師妹,也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他們看了一眼司徒登科,又看了一眼伏青牛,兩位師弟師妹雖年幼,可他們的眼神也暗自警惕起來。
只見伏青牛冷笑一聲,開口道:「小子,你這撥內力波動,可真是夠大的,連老夫都感受得到。」
司徒登科心中一驚,但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前輩說笑了,晚輩這點微末道行,怎麼可能引起前輩的注意。」
伏青牛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別緊張,我這次可不是來取劍的。」
聽到這句話,司徒登科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明白伏青牛的意思,對方並不是來追究他偷盜湛盧劍的事。
但他仍然保持著警惕,畢竟象伏青牛這樣的高手,一旦改變主意就很危險。
伏青牛似乎看出了司徒登科的警惕,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說道:「年輕人,有時候太過緊張反而會露出破綻。你背後的東西,我守了他幾十年。
對於這把湛爐劍,我想把它拔出的念頭都成了我武道上的執念,也使得我這幾年武功難以寸進,唉,時也,命也。」
司徒登科心中一凜,金牛座的武林高手突然將自己的武道密訣隨意與人說道,這絕對是不同尋常的。
在江湖上,各大宗師恨不得將自己的武道玄機,捂得死死的。一旦有人知道,便會殺之而後快。
司徒登科望著伏青牛那風輕雲淡的樣子,便強裝鎮定,試圖用言語掩飾道:「前輩說笑了,您這武道境界還會有看不透的武道執念?」
伏青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向司徒登科追問,他站起身來,拍了拍司徒登科的肩膀道:
「年輕人,有時候太過執著於某些東西反而會失去更多。
說完,伏青牛轉身離去,留下司徒登科和一旁的洛空和馮婉婉在原地面面相覷。
這位前輩說話好深奧啊,洛空揉揉腦袋,不由自主的說道。
「哼!故弄玄虛!」
馮婉婉一甩頭上的小辮子轉身離去。
紅線館內的氣氛緊張而壓抑。
可此刻在京城之中,要論數得上名號的大寺院,那城中的百姓必會提一嘴國安寺。而此刻的國安寺內,古木參天,清晨的寺院被淡淡的晨霧籠罩,顯得莊嚴肅穆。
和尚早已齊聚在佛殿前,開始了一天的修行。佛殿內,念誦經文的聲音此起彼伏,嗡嗡作響,似乎能夠震動整個大殿,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主持正端坐在大殿中央,身著一襲紅色的袈裟,手捧經書,閉目誦經。
他的臉上帶著慈悲之色,口中念念有詞,神情專注。突然,他睜開眼睛,望向大殿中央的佛陀,輕嘆一聲:「阿彌陀佛,苦海難渡。」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突然從和尚們的頭頂響起:「你這佛寺念經的和尚倒是不少,但他們念的到底是佛經,還是他們心中的欲望呢?」
眾和尚聞言,紛紛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白衣飄飄的清麗女子站在佛殿的棟樑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白衣女子的出現讓眾和尚驚訝不已,他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主持正也皺起了眉頭,他站起身來,望著白衣女子說道:「女施主,此乃佛門清淨之地,你為何擅闖此地,還出言不遜?」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說道:「我來此,只是想問問你們這些和尚,你們念經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說著,便指了指身旁那個被繩索捆在樑柱上的破敗和尚,「你們看看他,他被我綁在這柱子上,你們下面哪個和尚能靠念經將他救下來?」
聽聞女子的話,和尚們頓時面面相覷,彼此間交換著疑惑與驚訝的眼神。
整個佛堂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無人敢輕易開口。
此時,紅衣主持見狀,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隨著他的站起,他那紅色的袈裟隨之展開,如同一片絢爛的晚霞鋪陳在地,既顯得臃腫華麗,又透露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雙手合十,極有禮數地向白衣女子行禮道:
「念佛經自然救不下這位苦荷師叔,小僧略懂些拳腳,這就請姑娘賜教。」
話音剛落,只見佛堂之內紅影一閃。那襲紅色的袈裟竟如同空中的驚鴻,朝著屋頂之上的橫樑衝去。
紅衣主持的身形緊隨其後,輕盈而迅捷,仿佛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他的動作既顯得莊重肅穆,又不失靈活飄逸,令人嘆為觀止。
眾和尚見狀,紛紛瞪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從未見過主持如此施展輕功,更沒想到在這莊嚴肅穆的佛堂之內,竟會有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
而白衣女子則靜靜地站在原處,目光平靜而深邃,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她微微一笑,似乎對紅衣主持的舉動並不感到意外,反而有一種期待和欣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