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東山浩小心翼翼地看向門縫。門縫之後,一幅讓他瞠目結舌的畫面展現在眼前。老闆娘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笑意的臉龐此刻蒼白無力,她無力地倒在地上,一隻手死死地摳著門縫,仿佛是在向外求救。然而,她的另一隻手卻無力地垂在一旁,腦後流出斑斑血跡,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
他心中一驚,想要立刻衝進去,但酒鋪的房屋之內卻傳來了翻找東西的聲音,還有酒缸之間的碰撞聲。那些聲音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刺耳,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東山浩被這恐怖的畫面一下子嚇得愣了神,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他深知自己不能夠這樣袖手旁觀,先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悄悄地溜到了酒鋪的後院。
酒館前門已經被緊緊的鎖住,但後院的木門卻大大咧咧地開著。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了那扇木門。
走進後院,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他小心翼翼地踩著腳下的石子,生怕發出聲響。突然,屋子裡傳來了酒缸碰撞的聲音,清脆而刺耳,像是有人在翻找著什麼。
東山浩的心跳瞬間加速,他緊緊握住手中的物品,屏住了呼吸。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屋子,透過窗戶的縫隙向里望去。只見屋內一片狼藉,酒缸散落一地,酒香四溢。
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屋中忙碌著,似乎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抓著一個酒罈子喝著酒。
東山浩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透過窗縫,再向屋內窺視。一個極為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他,正在偷喝酒。東山號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那個高大的身影。
然而,就在他想仔細再看清之時,突然那高大的身影轉過了身。只見眼前的男子長得奇醜無比,面容扭曲,令人不寒而慄。他的手臂如同猿猴般靈活寬厚,手中抓著一個酒罈,咕嘟咕嘟地喝著酒。
那大漢轉過頭來,疑惑地嘀咕道:「怎麼感覺有人在看我?」
他四處張望,但並未發現東山浩的蹤跡。東山浩心中緊張至極,生怕被發現。
這個大漢大搖大擺地走出屋子,四下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便嘀咕了一聲:「真是奇怪。」
說著,他嘟囔著「喝酒要緊」,便重新回到屋子裡,繼續喝著酒。
而大漢並未發現在院子的角落,那塊被一個大酒缸壓在上頭的木板輕微的晃了晃,躲於酒缸中的東山浩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心裡稍鬆了一口氣。
感到四周稍覺安全,東山浩正準備掀起酒缸上的木板,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時,忽然聽到一聲憤怒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
「柳大根,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今天晚上咱們還得幹活呢!」
那叫聲中充滿了不滿和焦急。東山浩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這個院子裡還會有第三個人出現。
他慌忙將木板重新蓋上,心中暗自慶幸沒有被發現。但在放下木板之前,他慌亂地瞥了一眼聲音發出的地方,只見一個身高如同幼童的矮小男子正憤怒地盯著屋子中的大漢。那男子滿臉通紅,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要將屋子裡的大漢生吞活剝。
東山浩心中一驚,他不知道這個矮小男子是誰?那男子身材雖然矮小,但力氣好像極大,脾氣也極為暴躁,屋子裡的大漢聽到聲音連忙起身。
「來了,來了,胡大哥,我這不是肚子裡的酒蟲又開始鬧騰了嗎?我見這酒鋪子裡的酒很香,就進來嘗嘗。」
聽到這高大男子的解釋,那身形矮小的胡老大氣得跳了起來,他憤怒的叫聲再次響起:「柳大根,你給我站住!看你幹的好事!」
那名叫胡老大的矮小男子指著一地的杯盤狼藉放聲大罵。
「來了,來了,大哥!」
那大漢搖搖擺擺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因此人的身形極為高大,一出屋子時竟有一種遮天蔽日之感,那矮小的男子站在這位高大男子的身前,竟如一隻身形嬌小的貓兒一般。
這大漢雖身形高大,但是在這位矮小的胡老大面前,僅如同一個心如稚子的孩童一般,憨憨的說道:「老大,你怎麼來找我了呀?是出什麼事了嗎?」
「傻大個,今天晚上教里早就給我們發了任務,要去武林廟搬幾箱血料子,你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哦,哦,哦。我這就來。」
那高大男子擦著滿臉的酒水,一邊應答著一邊拼命的舔著嘴角的酒漬,手中的酒罈還不願意放下。
那胡老大抬起腿就踢了柳大根一腳,可他的身形實在是矮小,這一腳在柳大根那龐大的身軀面前,竟如同踢在一塊石頭上一般,柳大根的身形一動未動。
「知道了,大哥。」
終於在胡老大的幾聲叫罵之後,柳大根跟著胡老大往院外走去。
眼見這二人終於離開了院落,藏於酒缸中的東山浩剛鬆了一口氣。
突然之間胡老大轉過了腦袋說道:「柳大根,你在幹嘛?還不快走!」
東山浩聽到外面傳來胡老大不滿的聲音。
「老大,你等我一下」。
東山浩突然感覺自己身形一輕,在一陣天旋地轉的顛簸之後,他只覺得自己藏身的酒缸似乎被人抬了起來。
東山浩心中一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息。只聽到那柳大根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裡還有一缸酒,幸虧沒讓胡老大發現。」
「嘿嘿嘿,傻大個你快走啊。」
東山浩只覺自己被抬了起來,自己身子輕輕的搖晃著,這讓東山浩感到極為的驚慌不安,不知道這兩人將把他帶往何方。
日晝輪迴,從黃昏來到黑夜,清冷的夜風吹動著坐於武陵廟廟頂之上幾位黑袍人的衣角。
「司徒雲亭,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未央疑惑的朝一旁的高大的黑袍人問道。
只見在這武林廟的屋頂之上,正站著四個人。司徒雲亭指了指在殘破神像前的幾個木桶道:「這就是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