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二心中一驚,他抬起頭,目光穿透了周圍的黑暗。
只見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一個佝僂的身影,那是一個老人。雖然身形單薄,但他的眼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楊不二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之感,因為他認出了這位老人就是伏青牛。
「伏先生?」
楊不二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驚訝。
他怎麼也沒想到,偷襲他們的人竟然會是那個幾日來照顧他的江湖前輩。
伏青牛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楊不二,仿佛在審視著他,仿佛在透過他來審視另一個人,他的目光深邃而複雜,讓人無法揣摩他的內心想法。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楊不二望著眼前的伏清牛眼中帶有純真的迷茫與不解。
伏青牛見此,眼中的尖銳也收了些,變得溫和而寬厚。他嘆了一口氣道:
「楊不二,你過來到我身後,你後面兩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楊不二聽著伏青牛的話,心中湧起五味雜陳。
他深深地朝眼前的伏青牛行了一禮後,說道:
「前輩,你誤會了,這二位江湖朋友只是想來拜見你一番,他們沒有惡意。」
聽此,伏青牛嘆了口氣,今晚他似乎總愛嘆氣。
他搖了搖頭,銳利的目光重新射向站於楊不二身後的一男一女,說道:
「兩人都做了偽裝與易容,又如此的鬼祟,不是什么正派中人!」
「呵呵。」
白衣女子嬌笑起來,她輕輕的捂著櫻桃小口,笑得如一位從名門走出的淑女般優雅。
「在這江湖中,藏頭露尾,愛易容的人可不止我們二位,至於我們正派不正派,這江湖這麼大,這可不是前輩您能說了算的。」
白衣女子的表情極為的玩味,
聽到白衣女子的話,伏青牛的表情卻未變。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楊不二身後兩人。黑衣男子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如水。
「姑娘說的這話確實在理,江湖那麼大,也不是我伏青牛的一言堂,可姑娘這使的武功,看著倒有幾分聖靈教的影子,聖靈教為江湖第一邪派,這正派不正派的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那女子聽此冷笑一聲,嘲諷道:
「若是我沒有猜錯,閣下這一手暗器之術倒是與西域的一個魔教宗門血靈教有些關係,恐怕您也不是什麼好人。」
伏青牛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的雙手緊握成拳,仿佛是在努力壓制住內心翻騰的怒火。
他冷冷地說道:「看來咱們半斤八兩,那誰也不必笑話誰,咱們還是手上見真章吧。」
不知何時,伏青牛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劍身寒涼如玉,顯得極為的修長鋒利。
伏青牛隨手一揮,寶劍在空中挽出鋒利的劍花,便直直的朝眼前的女子刺去,而此刻專心於揮劍的伏青牛並未發現那本還笑著且一臉純善的楊不二,在聽到血靈教三個字時,眼眸突然變得極為的猩紅。
眼看伏青牛用鋒利的寶劍就要割破白衣女子纖細修長的脖頸之時。那白衣女子咯咯一笑,身形一閃,竟一腳踢開了這古廟牆上破舊不堪的木窗,身形如靈活的飛燕般跳出了廟宇,遁入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顯然這位白衣女子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她繼續嘲諷道:「魔道就是魔道,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空中的劍光一閃就已經消失無蹤,連白衣女子的衣角都未沾到,伏青牛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抬起頭,他並沒有上前追趕,但他的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決絕:
「我知道我無法挽回昔日的錯誤,但我一直在努力彌補。我不求世人的原諒,但我希望你們能看到今日的伏青牛再也不是那個誤入邪道的亡命之徒了。」
楊不二和一旁的黑衣男子聽到這話,都不由得望向眼前的老人。
老人背對著他們,似乎並不擔心他們會偷襲於他。
他的背影極為的蒼涼,似乎經歷了很多事,可是到了最後卻只餘一聲乾澀的嘆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