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葉總,今天是我不對,沒有及時阻止,讓葉總不快了,以後我會避免這樣的事發生。」溫旎很快認錯,怕他生氣有一場大幹戈。
她認錯這麼快,也沒有與他犟嘴,葉南洲又道:「你醒悟得倒是快,那我問你,於公還是於私?」
她剛才的舉動才是於私。
會難過,卻不發一言。
溫旎道:「當然是於公,只要我還作為葉總的秘書一天,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葉總,你可以扣我工資,我沒有怨言。」
「……」
葉南洲頓時無語了,十分不愉快。
卻又挑不出錯處。
他也懶得挑。
葉南洲抿唇,臉瞬間陰沉,鬆開了她,疏遠得就像剛才沒有與她說過話。
溫旎感覺到解脫了,以為自己過關了,結果卻見葉南洲的臉更臭,她秉著秘書的職責,小心試探:「葉總,你不進去了嗎?你沒有吃多少東西,餓不餓?」
葉南洲冷聲道:「把裴清叫出來,回家!」
也許王音那個小插曲,讓他心情更不好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很多時候摸不清楚他的情緒。
溫旎也沒有多想,便給裴清打了個電話。
讓他趕緊出來。
陸深也給她發了個消息。
見她這麼久沒回去,擔心她。
她給陸深報個平安,就說先回去了。
陸深只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溫旎會覺得,陸深與她保持著距離,不越那一步,又很細心,關心著她。
一直都是舒適的那個位置。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他知道什麼,卻又不明說。
葉南洲看到她在發消息,臉色就沒有好過,他問:「飯桌上,你和陸深偷偷聊了什麼?」
一下把溫旎問難了。
她還沒消化陸深對她的表白。
葉南洲又開始問她。
她並不想說,刻意去隱瞞:「就說了我們讀書時候的回憶,隨便聊了幾句話,並沒有什麼。」
葉南洲冷冷的嘲諷:「十幾年前的事,還能記這麼清楚,你記性真好。」
溫旎頓了一下,低垂著眸子,手不由握緊幾分:「對你來說,十幾年前的事就可以忘得一乾二淨嗎?」
「那要看什麼事了。」葉南洲語氣冷淡。
溫旎又問:「倒退到十幾年前,你還記得什麼重大的事情?」
葉南洲卻眉頭微微擰著,揉了揉眉心,閉上眸子,輕描淡寫的說:「都十幾年前了,不想去記了。」
溫旎轉頭看向他那張完美無缺的俊臉,合著眼,平穩的呼吸,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也不願意去回憶。
有時候,她也會想,他變得很不一樣了。
與她記憶中那個少年完全是兩個模樣。
她覺得現在的葉南洲倒退十多年前,一定不會多管閒事,也一定不會去救她。
偏偏那個人就是他。
或許對他來說,救她,是一件普通且不值得回憶的過往。
溫旎的頭靠著座椅,唇角勾著苦笑。
為何對她來說念念不忘呢?
她能活過來,都是靠著尋找他的執念啊。
「溫秘書。」
溫旎小眯了一會,聽到有人叫她。
她抬眸,只見裴清打開車門,搖晃著她,她坐起來:「怎麼了?」
「葉總今天喝了不少酒,現在還叫不醒。」裴清道。
溫旎連忙看過去,只見葉南洲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靠著椅背睡著了,呼吸平穩,沒有醒來的跡象。
可能他喝多了,有點累到了。
但他很少這樣。
從她印象里,他從來不會醉得沉睡過去。
她見已經到家門口,說:「我叫人把他扶回去。」
「裴助,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溫旎瞬間清醒了。
裴清點頭:「好,好好照顧葉總。」
溫旎下車,連忙去家裡叫傭人一起把葉南洲扶進去。
扶到臥室,葉南洲被放在床上,溫旎就已經覺得花費的所有力氣。
她看著床上沒有甦醒的男人,又幫他脫掉鞋子,又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聞到他身上一股濃烈的酒味。
看來真沒有少喝酒。
此時葉南洲翻了個身,下意識雙手把溫旎摟入懷中。
緊緊的摟著。
溫旎無法動彈,小腹貼著他的臉,僵硬了一下。
再次看向枕在她腿上的葉南洲,此時他少了白天那股冷漠的氣息,就像一個吸取溫暖的孩子。
與他霸總的形象完全是兩個樣子。
沒有了平日的陰冷,她才把手放在他臉上,划過他高挺的鼻樑。
要是他一直保持這樣就好了。
溫旎唇角勾著一抹溫柔的笑,但她也很快把葉南洲的手拉開,跑到浴室去接了一盆熱水給他擦身體。
她耐心的給他解開襯衣,脫掉褲子,用熱毛巾給他擦臉,再擦拭他的身體。
毛巾從脖頸慢慢往下擦……
溫旎身體忽然僵了一下,手又停下來,呼吸變得沉重了,緩慢的坐在床上,借著昏暗的檯燈,她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可疤痕明顯,不止一處,而是很多處。
她與他結婚這麼久,很少見他袒露身體。
他會刻意迴避。
偶爾一次,也沒有這麼仔細地觀看過。
原來他的這具身體遍體鱗傷。
他腹部就有幾處傷,更加不敢看他的後背是什麼樣子。
為什麼有這麼多傷口?
他葉家的繼承人,從小錦衣玉食,怎麼可能會受這麼多傷。
溫旎不理解,很震驚,是她了解的葉南洲太少,還是她錯過了什麼。
明明她記憶中的葉南洲,從她十五歲就開始了。
她的手輕輕划過那傷痕,卻不由的顫抖起來,是心疼,就算知道他利用了她,還是忍不住為他身上的傷難過。
平坦的腹部有中彈過的痕跡,她情緒有些控制不住。
他是,他就是!
腹部的中彈是為了救她留下來的。
她再也忍不住,一滴淚滴在他的傷口上。
這個時候,葉南洲酒醒得差不多了,感覺到有一抹溫熱滴在小腹上,又燙又熱。
他睜開深邃的眸子,只見溫旎捂著嘴掉眼淚。
怕吵醒他,她不敢哭出聲來。
她正對著他身上的傷口,葉南洲趕緊把襯衣拉緊扣起來,沙啞的問:「我已經醒了,沒有做過分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