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沒有得到男人的回應。
在她要用力摘掉面具時,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小姐,你認錯了人。我……」
「如果我認錯了人,那你為什麼會這麼巧合救了我?」
不等男人把話說完,溫旎就凜聲打斷他。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沉地落在男人身上。
銀色的面具包裹住男人的這張臉,只露出男人那張菲薄的唇,還有那雙黑眸。
還有她和男人的這個姿勢。
這一刻,溫旎無比的確定:他就是葉南洲!
「葉南洲,你不覺得對我很殘忍嗎?你身死的消息傳來,你明明沒死,五年都沒聯繫我。還有那個孩子,你也不告訴我下落。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我到底是你的誰?」
溫旎沒能控制內心湧現出的悲涌,她衝著葉南洲失聲怒吼,亦是歇斯里地。
男人薄唇冷冷而掀,「小姐,我真的不是你口中說的人。我只是有任務來到夷族。」
話落,男人推開溫旎,順勢就和溫旎劃開距離。
雖然不是很遠,但溫旎卻覺得,她和男人之間好似被劃開了銀河般的距離。
一米九的身高。
還有男人身形上的熟悉。
要說他不是葉南洲,她真的不相信。
什麼任務,偏偏就要來到夷族,偏偏就能救到她呢?
她一直都帶著一把手槍在身邊。
這把槍,是她去到s國,夜無憂精心給她打造出來的武器,她也知道,這五年被保護的太好。
她一直沒有用過。
但是這一刻,她卻掏出手槍,衝著男人身邊的地上開了一槍。
男人眉心一擰。
回頭,他就看到溫旎正拿著這把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
溫旎嘴角划過一抹諷刺的笑,「如果你不是,那我死在你面前也沒有關係。這五年,我找葉南洲,找孩子,我找累了。」
溫旎一邊說,一邊勾動扳機。
溫旎是在試探,可她已經亂了男人的心。在男人沖向她的那一刻,她就很確定,這是葉南洲。
溫旎出手極快,男人臉上的面具就被摘了下來。
葉南洲臉上沒了面具的厚重感,他反而有著一股輕快。但到這一步,他也沒有必要再在溫旎面前隱藏。
他正視溫旎。
他們現在只有一步的距離,但他們誰都沒有靠近誰。溫旎那雙黑眸,頓時蓄滿了淚水。
「葉南洲,為什麼?」
是葉南洲,她的猜想沒有錯。
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張臉,不過,他不比五年前,整張臉,輪廓看起來十分的深邃。
葉南洲比之前要瘦。
而且,她看到,葉南洲的額頭上有一條疤痕。
葉南洲張了張口,有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還是溫旎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她用力地搖晃,「說話,不要裝啞巴!葉南洲,你明明沒有死,你明明就在我身邊,為什麼不見我?」
還有葉南洲的聲音,為什麼會變的這麼滄桑。
「溫旎,對不起。這次如果不是你遇到危險,如果不是你拔槍對著自己,我……」葉南洲注意到溫旎的那雙黑眸,他自動噤聲。
他心疼這樣的溫旎,這五年,溫旎穿梭在槍林彈雨之間,自從他醒來,確定溫旎的位置後,他第一時間護在溫旎的身邊。
不是不見,而是不能,不敢。
溫旎卻不想聽他繼續往下說,她苦澀地笑了兩聲:「是啊,如果不是我逼著你,你到現在還沒有卸下你的偽裝跟我見面。葉南洲,我之於你到底是什麼?」
葉南洲明明在意她,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她,給她做好了所有的退路,萬全的準備。
但是這一刻——
葉南洲把她一個人晾了這麼多年,但凡給她一點點消息,她也不至於過的這麼苦,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的崩潰!
葉南洲沒有接話,不是不接,而是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的他嗓子眼裡好似卡了什麼異物一樣,他呼吸難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很想把溫旎給抱在懷裡。
但溫旎還沒有發泄完自己的情緒,他不敢。
「葉南洲,說話,不要在這裡裝啞巴!」溫旎咬著牙,再次的重複。
她眼眸猩紅地盯著葉南洲,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現在整個人早就已經潰不成軍。
葉南洲呼吸一重。
他聽到腳步聲,迅速就給自己戴好面具。他扣住溫旎的雙肩,「溫旎,不是我不找你,而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找你。你在這邊好好照顧自己,我有事情還沒有辦完,等我辦完,我再來找你。」
話落,他連一個擁抱都沒有給到溫旎,轉身快走。
看著葉南洲離去的背影,溫旎呼吸一沉。但沒想到,頃刻之間,她周身的空氣好似被人抽走。
她腳下一軟,狠狠地摔在地上。
「阿音!」
急切的聲音脫口而出,白墨快步衝到溫旎面前。
在白墨扶起溫旎的那一刻,他看到溫旎滿臉淚痕的那一刻,白墨眉心高蹙,「你怎麼了?」
溫旎被衝散的第一時間,白墨就讓手下四處找溫旎,甚至他還有縝密的計劃,就在剛剛,他們打散了路溯的隊伍,捉住帶傷的路溯,路溯的那些手下全都投降。
他便火速來找溫旎,沒想到,溫旎沒有事,竟然會傷心成這樣。
還是說……
溫旎搖搖頭,「我沒事。」
同時,她擦掉眼角的淚。
葉南洲離開的那麼迅速,連個交代都沒有給她,還有這些年明明還活著都不聯繫她,她知道,葉南洲有苦衷。
那麼,所有人都認為葉南洲已經死了,那她就不要再聲張,何況,她也不知道,葉南洲現在到底是何處境。
溫旎這麼說,白墨顯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他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摟住溫旎的肩膀,「溫旎,我們先回去。」
「嗯。」
溫旎點頭,跟在白墨的身邊。
她看到被抓的路溯,路溯看起來和五年前沒有什麼變化,但路溯的那雙黑眸,卻是死死地盯著她。
溫旎可沒有忘記,她和葉南洲被毒藥折磨時的痛苦。
尤其是像路溯這樣的壞蛋,更應該要嘗一嘗,十倍、百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