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浴室門,就見溫旎坐在浴缸里,用力的揉搓身體,連聲音都不出一下,生怕被他聽到。
「溫旎,住手!」
他趕緊走過去,抓住了她那雙傷害自己的手。
溫旎紅著眼眶,被他抓住,只是躲避,奮力掙扎著:「你別碰我,我身上髒……」
「你不髒。」葉南洲低聲道,雙手摟住她的身體,防止她傷害自己:「你並不髒。」
溫旎腦子裡只有被壓在桌子上的畫面,渾身泛著噁心,被葉南洲觸碰一下,都覺得自己不乾淨,她搖搖頭:「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髒了,連我都覺得自己噁心!」
溫旎繼續揉搓發紅的身體。
「溫旎。」
不管葉南洲怎麼喊,溫旎都聽不了。
她擦洗身上的每一個位置,嘴裡一遍遍念叨著「我髒了,我要洗乾淨」。
「我……」溫旎重複著同一句話,但突然停住了,嘴巴顫抖,雙眸錯愕,只濕潤的看著葉南洲垂下頭,冰冷的唇落在她脖頸上。
他說:「溫旎,你不髒,你很乾淨,渾身上下都很乾淨,髒的是別人。」
他低沉的嗓音就像那一道溫暖的光線,想要把她從黑暗中拉回來。
僅靠著聲音還不夠,還要靠著他的行動。
他的唇落在她揉搓得通紅的位置,落在被人侵犯過的位置,他輕輕的吻著她身上的肌膚,就像對待稀世珍寶,柔聲道:「這裡已經被我弄乾淨了,這裡也是,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他一遍遍重複親吻她,不嫌棄她被別人碰過,反而洗刷她身上所有的痕跡。
溫旎已經熱淚盈眶,也停止排斥他的觸碰。
她的雙手鬆懈下來,鼻尖酸澀:「葉南洲。」
「嗯?」葉南洲抬頭看著她。
他是唯一的保護神,溫旎哽咽的問:「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好?」
救她於水深火熱。
從前是。
現在也是。
出現在她的生命里,給她平淡的人生留下最精彩的筆墨。
葉南洲撫摸她的頭髮:「你是我的妻子,不對你好,能對誰好。」
溫旎把頭埋在他懷裡,捨不得從他懷裡出來,苦笑著說:「要是你對我太好,以後我離不開你怎麼辦。我會像塊牛皮糖一樣,得粘著你,再也無法從你身邊離開。」
越對她好,她越離不開。
她都準備放棄了,成全他,不再給他任何困擾。
他又救了她。
「那就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這應該是溫旎聽到過,從葉南洲嘴裡說出來的,最溫柔的話了。
寵溺且順從她。
她閉著眼,享受著被他呵護的這一刻。
她知道,這是她受傷哄著她的話。
她不能全信。
他身邊有個位置始終是給路曼聲的。
她泡得夠久,浴缸里的水已經快涼了,葉南洲拍了拍她的後背:「水涼了,會著涼,我抱你回床上。」
「好。」溫旎輕應了一聲。
葉南洲不顧會把身體弄濕,把溫旎從水裡撈出來,放在腿上。
又用干毛巾給她耐心的擦了一遍身體。
溫旎雙眸凝視葉南洲,眼眶熱熱的,又靠在他的肩頭。
葉南洲把她抱回了床上,她都捨不得從他身上下來,葉南洲輕笑了一下:「有這麼捨不得放開我嗎?」
溫旎雙手摟著他的脖頸:「想讓你陪著我。」
「我在這哪裡也不會去。」葉南洲撫摸她的臉頰:「你身上都紅了,睡覺不要亂動,免得動了傷口,知道嗎?」
溫旎看著他,終於明白路曼聲在他那裡示弱是什麼感覺。
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她稍微示弱,葉南洲對她真的很溫柔。
「好。」溫旎再留戀也鬆開了雙手。
葉南洲給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冷不冷?」
溫旎搖搖頭:「不冷。」
「你有些低燒。」葉南洲關切道:「我用毛巾給你降降溫。」
「好,你真好。」溫旎看著他,說著最真心的話。
葉南洲笑了,捏她的鼻子,溫旎沒有閃躲,只是眼神纏綿的望著他。
想要把他的好永遠記在心上。
葉南洲卻道:「小丫頭,不要輕易說別人好。」
他用毛巾加了一點冰塊,放在她額頭上,他磁啞低沉的說:「以後你的身邊沒了我,不能被男人一丁點的好給騙走了。」
聞聲,溫旎忍不住抿唇,鼻尖酸澀更濃烈,她強顏歡笑,故作堅強的說:「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小姑娘了,哪裡有那麼好騙,不會的。」
「我看挺好騙,不是被那個叫阿湛的男人騙走了心嗎?」葉南洲低聲道。
溫旎頓了一下,沒有回答他。
葉南洲卻好奇起來,又問:「都沒有聽你說過,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什麼樣子,讓你記掛了這麼多年。」
溫旎轉移視線,聲音悶悶的:「他和你有點像,只是他比你對我更溫柔一些。」
葉南洲有點後悔知道了,心底不是滋味,他沒有她心目中的那個男人溫柔。
「快點睡吧。」葉南洲不想問了。
溫旎其實也不想提起。
這些都是她最溫暖的回憶,也是她想要藏於心底的秘密。
要是被揭穿了,尷尬,難以啟齒的只有她。
她枕著葉南洲的手臂,閉上眸子睡覺。
葉南洲側躺著,目光注視著懷裡的人,心中有很多不解,撫摸她嬌小的臉蛋,有點嘲笑的意味:「跟在我身邊多年的丫頭,居然有一天會是別人的。」
為何,他會這麼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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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旎在家休養了三天。
回到公司的時候,才知道傷害她的那些人下場都不好過。
她還以為這件事發生,他們與葉氏合作停止,會給公司帶來損失。
李總卻被下了職位,有新的人代替他,繼續與葉氏保持合作。
那幾個參與者現在還在醫院養傷。
聽說李總虧空了公司資金,做假帳,將來會面臨牢獄之災,關個十年八年的。
李婷第一個來問她:「溫姐,你沒事了吧。」
溫旎看著李婷紅著的眼眶:「我已經好了,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哭。」
李婷吸了吸鼻子,又要哭了:「都怪我不好,讓溫姐身處險境,這幾天我都沒有睡好覺。」
溫旎拍了拍她的腦袋:「別想太多了,這本來和你沒關係,我還得感謝你,你及時把救兵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