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沒有說話,卻跟著她一起。
進門,紅綢站在門口就感覺到暖意,又打量著屋內的一切。
一股淡淡的香味。
內飾都精心布置過。
可想而知,溫旎是個很熱愛生活的人。
就算只是一個小窩,也過得很精緻,這樣的人樂觀,也會積極面對生活。
見她在泡茶。
紅綢還是很羨慕她的。
本來有著同樣的命運,溫旎卻掙脫了束縛,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她也多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坐。」
溫旎見她只站在門口,便禮貌地讓她進來。
紅綢點了點頭,走到沙發旁坐下。
溫旎把泡好的茶放在她桌邊。
紅綢舉著,一股熱流,看著清澈的茶水漂浮著幾朵花瓣。
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的精緻生活過了。
儘管她愛漂亮。
也愛惜自己這張臉。
外表風光,其實她的生活很粗糙。
紅綢喝了一口,嘴裡也飄著淡淡的香味,很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什麼茶?」
「茉莉花茶。」
「真好喝。」紅綢道:「唇齒留香。」
「你喜歡,可以帶走。」溫旎倒是很大方,這只是很普通的一款茶。
紅綢多喝了幾口,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你說過的那個刀男,就是那天在橋那邊的某一個嗎?」溫旎詢問:「是他下的毒?想要我的命,為何要用這種方法。」
紅綢凝視著溫旎:「你應該察覺到了吧,很多事都反常。」
溫旎眸色微變,淡淡地說:「想讓我活著,是我這條命能威脅到別人?」
「沒錯。」紅綢說:「用你的命牽制住別人。」
「解藥在你們組織里嗎?」溫旎又問。
「其實真正可怕的人並不在這裡。」紅綢眼神凝重起來:「包括養我們長大的刀男,他也不在範圍內,真正可怕的那個人是法老,毒是他研製的,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解藥的存在。」
溫旎立馬毛骨悚然起來。
「怎麼又多了一個人。」溫旎還沒消化之前的,現在又出現一個人物。
「你以為呢,連我都沒見過他,所以很多事我也是被逼無奈。」紅綢身不由己,她如果不聽話,死的那個人就是她。
可面對溫旎……
之前她以為她與夜無憂相依為命了。
現在有了同樣經歷的人,又讓她內心產生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在組織里,警告她的是,不能有絲毫感情。
哪怕是兄弟姐妹,也可能會要她的命!
可她做不到。
所以,她就在組織的邊邊上,除了剝削她之外,她的死,不值得任何同情。
「關在小黑屋裡的人,有好多個,而你卻逃出去了。」紅綢看著溫旎道:「我真羨慕你,你能好好做人。」
對於那些過往,溫旎沒有絲毫印象了。
她只記得被綁架過一次。
難道她的記憶真的出現偏差了嗎?
「那其他人呢?」
「死了!」
這話就像一塊石頭一般,落在溫旎心底,特別的沉重。
溫旎手不由抖了兩下:「都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嗎?」
紅綢輕描淡寫道:「幾歲,十幾歲,活著的被剝削,死了的被挖掉器官,死無全屍!」
溫旎已經臉色慘白。
「我不知道你是其中哪一個,但你能逃出來,說明你不一般!」紅綢道:「夜無憂拼命想要保你……那你絕對不能死,這是他的願望,我也會替他做到!」
聞聲,溫旎緊握著拳頭,眼底的神色複雜,隨後又恢復冰冷:「你今天來就是想和我說這些嗎?」
紅綢道:「我的意思是你小心一點,現在你還懷了孩子,更應該保重。」
「說完了嗎?你以為你們這樣做,我就會感謝你們嗎?」
溫旎冰冷的話,讓紅綢微微錯愕。
她覺得她不會是這樣討不到好處的人。
溫旎盯著紅綢冷笑道:「說好話誰不會呢,別忘了這毒是誰給我下的,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我受夠了,你還有夜無憂,我都受夠了!就算以前我們在一起又能說明什麼呢?我的手沒沾染過血,而你們都髒了!我們不是同一路人,我也不會感激你們,你和夜無憂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紅綢臉色一變:「我是好心……」
「我不要你的好心。」溫旎道:「馬上走!」
她推她出去。
紅綢都沒反應過來。
溫旎把她推出去,紅綢站在門外:「阿音……」
「不要叫我阿音!」溫旎大聲道:「我是溫旎,不是阿音,不僅是你,還有夜無憂都不要叫我阿音,你們一開始離我遠一點,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
聽到這些話,紅綢有點受傷。
又無法勸她。
沒有那一劑藥卻是就沒有之後的事了。
夜無憂也不會有此一遭。
所有的錯應該由她背負。
紅綢靠著門,眼底有一抹失落:「溫旎,你說得對,如果不是我,就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此時,溫旎紅著眼,卻體力不支,緩緩的倒下來。
「我會承擔一切。」紅綢繼續道:「我只希望你對無憂好一點。」
她說的話,卻沒有回應。
這不由讓紅綢起了疑心。
「你有在聽嗎?」紅綢繼續問。
還是沒聲音。
這不由讓紅綢緊張起來:「溫旎!」
她敲了敲門。
溫旎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紅綢急了,害怕溫旎出現危險。
她只能去找夜無憂過來。
門是被撬開的。
進去,只見溫旎躺在地上。
夜無憂趕緊把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幾乎是沒有猶豫,拿出手術刀在舊傷口上來了一刀。
這一幕,紅綢都不敢看他的傷口,別過頭去,卻忍不住眼眶溫熱。
她是受不了的。
可除了夜無憂,沒有人能保溫旎的命。
溫旎渾身無力,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有人在身邊。
「走開……」
溫旎嘴裡溢出這幾個字。
夜無憂血放夠了,臉色慘白,也愈發疲憊。
他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往後退了幾步。
紅綢立馬扶住他:「怎麼樣了?」
夜無憂緩了好一會,灰褐色的眸子盯著溫旎:「我們走吧。」
「不留下來照顧她嗎?」紅綢道。
「她不想看到我們,就不打擾她了!」夜無憂淡淡的說。
紅綢卻道:「有沒有可能她故意這樣說,是不想連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