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但黑夜下的消息卻如同一道驚雷傳遍了整個王都。
所有大勢力的耳邊都在念叨同一個名字——
凱爾·d·海洛尹絲!
這個名字伴隨著獅心公對凱爾的認可,並允許他參與到公國繼承之位上的消息,瞬間席捲了整個王都。
可以預料的是,這件事情並不會這麼快停息下來,這是獅心公第一次真正開口,允許公國的候選人們真正開始競爭英基蘭斯未來的權利。
而作為親自引導了獅心公做出這一決定的人,那位海洛尹絲男爵,註定將要成為各大勢力重點關注的對象,其所獲得的名聲甚至還要在很多已經經營了許久的獅心家族後裔之上。
畢竟千言萬語比不上獅心公的一句認可,英基蘭斯,終究是那位大公的英基蘭斯,這一點,在後繼者超越了他們的家主之前,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
地母神教會,樞機主教特圖手中握著鵝毛筆,一字一句的記錄著前段時間不死者在蘭開斯特的諸多表現。
他看向一旁的魔法信函,上面記載著今天城堡內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那個孩子竟然直接踏入了公國的內亂之中嗎?也好,這些年教會低調太久了,讓很多人已經忘記了,誰才是真正掌握髮言權的人。
只是特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遠方,在那個方向,有著真正意義上的大漩渦。
那漩渦深處隱藏著各種不可名狀,是掌握著大陸至高力量的神靈們相互糾纏的領域,那個地方叫神聖布里尼亞教皇國。
包括地母神教會在內的一眾正教的教會總部,幾乎都設立在教皇國。
最近正是多事之秋,教會總部那邊情況越發詭異,作為教會高層的特圖,對此也是安不下心來。
由12個正教會組成的教會聯盟,主宰著神聖布里尼亞教皇國的一切事項,這個聯合機構被稱為聖堂,幾乎算得上是人類國度神權力量的極致體現。
而主宰著聖堂的秩序者,便是這個龐大無比的地上神國真正意義上的控制者,其名為教皇梅斯菲爾德。
其實從各大教會的職位上,教宗和教皇之間本來就沒有明確的地位差別,僅僅只是各個不同教派對於自己教會最高掌舵者的稱呼差異罷了。
但梅斯菲爾德不同,作為洛山達教會的教皇,他身上擁有著驚為天人的四神恩賜。
這使得的梅斯菲爾德在四個正神教會中,有著遠超常人的聲望,再加上他本身聖堂之主的身份,隱約讓這人擁有著凌駕於以往尋常聖堂主管者的地位。
得到無數信徒認可的、名為信任的堅石王座,硬生生給教皇這個稱謂鍍上了一層額外的光環。
從300多年前,他從混亂之中接過了信仰崩塌的教皇國,開始執掌神聖布里尼亞後,已經病根深重的神聖布里尼亞,竟硬生生的扭轉了本身的頹勢,逐漸恢復到往日的盛況。
也因此,在如今的教皇國,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梅斯菲爾德不因教皇之位而榮耀,教皇之位卻因梅斯菲爾德而平添光彩!
這對於一位教會的領袖而言,是何等高的稱讚。
按理來說,有這樣一位堅實可靠的領袖,在前方為正神們引導人世間的秩序,特圖不應該感到忐忑。
但這些年來,真正代表著人類國度秩序的是尹貝爾聯邦,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中心,對於重新恢復了秩序的神聖布里尼亞教皇國而言,雙方之間隱約產生了新的矛盾。
對於向來愛好和平的地母神教會而言,這並不是一個讓他們喜歡的事情。
他們更喜歡田園牧歌的風光,喜歡那稻田裡麥穗的香氣,喜歡開展一些讓土地更加肥沃、良種更加優質、食物更加美味的研究。
對於那些踐踏糧食、毀滅土地的行為,他們則會予以嚴厲的制裁,這也是地母神教會中會擁有如此多的德魯尹的原因。
可現在,特圖明顯感覺到,兩個大陸頂尖勢力之間的矛盾開始變得尖銳了起來。
他看向魔法信函上記載的關於凱爾的相關事項,嘴角露出了些許笑容:
「小凱爾喲,雖然有所預料,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得到了獅心公的承認。
地母神教會並不需要依靠神聖布里尼亞的威望來維持教會的穩定,如果真有人打擾了我們田園牧歌的生活,我也不介意用這木杖掀開他的腦袋。」
特圖對於凱爾是務必關注的,畢竟比起自己,凱爾才是最直接接觸不死者的人,而且就情況來看,不死者們對於凱爾的認同度比他想像中的要高。
以至於特圖對於凱爾,也是另眼相看。
至於教會內部商討後確定的「不干涉不死者們的選擇,來去自由」的說法,該怎麼說呢?
不干涉歸不干涉,你要說地母神的牧師們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不關注不死者?開什麼玩笑,他們終究是女神的子民。
「女神將不死者投放到蘭開斯特,必然有她的深意。
神的意思我不知曉,但我會親自去判定,會用雙眼去評價不死者們到底值不值得投資,凱爾你又值不值得信任。
如果兩國之間真的爆發了不義之戰,梅斯菲爾德冕下,到那時候您真的能夠承擔起,這戰爭之下的累累屍骨嗎?」
特圖不知道,但這不阻攔他按照自家教宗的意思,提前在英基蘭斯公國布局。
想到這裡,這位已經活了上百年的老人眯了眯眼,眼縫裡透露出凜然殺機。
作為傾聽梅斯菲爾德教皇的故事成長起來的一代教會高層,雖然分屬於不同的正神麾下,但特圖始終覺得,那位對待信徒慈愛的梅斯菲爾德,不應該是那種踐踏生命的惡徒。
他不禁想到了其他的正神教會,第一時間將懷疑甩到了他們身上。
就算是梅斯菲爾德,也不可能完全拒絕其他教會給出的意見和建議。
當年聖山上的那一把火,差點燒掉神聖布里尼亞教皇國一半的根基,現在想想,恐怕那些後進的教會高層,心底里也在渴望著重新奪回神聖布里尼亞在人類之中的核心地位吧!
舊的人類中樞和新的人類中樞之間的衝突……你真要我選,我選擇被女神認可的那群人。
他不禁想起了在豐收祭典上,那群或唱或笑的不死者們,雖然那群人的名字奇奇怪怪,但那個快樂的笑容……
不是騙人的!
凱爾啊,你會成為破局的關鍵嗎?
……
坎貝爾伯爵家宅,伴隨著一陣器皿破碎聲,此時坎貝爾伯爵臉上黑的發慌。
「海洛尹斯!海洛尹斯!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的啊!」
他發出憤怒的吼聲!這樣一個和自己敵對的傢伙參與到了大公之位的繼承之中,想都不用想,接下來自己將會是主要的打擊對象。
更可惡的是,當他站到這個舞台上的時候,沒有合情合理的依據,自己甚至連暗中對他下手的辦法都不可以使用。
先別說現在獅心公還在,就算獅心公退位了,自己還未必能夠活得過家主,正是因為身處於這個家族,他才更加清楚獅心公到底是個多可怕的存在。
200多年了,尹貝爾聯邦建立200多年,有資格站在獅心公面前,讓他提起興致來的強者多嗎?
額……確實還挺多的。
比如說從來沒有贏過家主的其他幾個公國的大公。
比如說那位坐在黃金王座上的凱撒執政官。
比如說神聖布里尼亞的那位梅斯菲爾德。
再比如說至高森林的精靈王以及上一任被獅心公砍掉頭的前任精靈女王。
……
好吧,事情也不能這樣算,自己在那些大陸頂尖強者面前,和一腳就可以被踩死的螻蟻也沒有明顯的區別。
事實證明,所謂的貴族氣度,能夠維持的前提就是自己還不夠憤怒,至少現在在房間裡宣洩怒火的坎貝爾伯爵,絲毫看不出此前他在貝爾納男爵面前,那從容不迫的模樣。
他的視線看向身旁那位紅著眼的較弱半精靈人妻,似乎是被坎貝爾伯爵此時的暴虐嚇到,戰戰兢兢的在一旁不敢出聲,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這個女人正是貝爾納男爵的夫人。
在被貝爾納送給坎貝爾伯爵後,她從一開始的痛苦和糾結,到被反覆把玩、掌控和駕馭後的滿心不情願,後來逐漸習慣了包容伯爵的暴虐,再到最後,心裡只有對貝爾納的憎恨,在馳騁的時候,心中甚至生出了報復的快樂。
後來她已經記不起自己最開始到底對坎貝爾伯爵是什麼樣的心情,貝爾納毀掉了她對家的期待,現在她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體驗到了溫暖,哪怕這種溫暖只在支配的時候會出現。
但無論如何,當那個孩子降臨於世的時候,男爵夫人的心中是滿心歡喜的,就好像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有了新的羈絆,連帶著現在,她也越髮捲戀留在坎貝爾伯爵身邊的時光。
但是這一切都被摧毀了。
雖然在漫長的pua之中,讓這位男爵夫人逐漸喪失了理智,但她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孩子某種意義上就是曾經她和坎貝爾伯爵之間關係的籌碼。
現在籌碼沒了,這些年對她比以前好上不少的坎貝爾伯爵,最近脾氣又大上了不少。
明明失去了孩子她心中也很痛苦,在被施虐的時候,卻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的那段時光,下意識的她腿抖了一下,口水流了下來。
「你過來!」
可能是嫌這個女人太呱噪,坎貝爾伯爵不耐煩的把她甩到了桌子底下。
良久,眼神渾濁的男爵夫人抬起了頭,畏懼的看著這個男人。
「現在佛羅倫斯商會已經沒有人主持了,只剩下你女兒一人。
這樣,明天你把她帶到這裡來,我和她好好商量一下佛羅倫斯商會未來的歸屬和發展方向。」
男爵夫人愣了一下,片刻後震驚的抬起了頭,不可思議的看向這個男人,有些慌亂的說:
「那是我的女兒!」
坎貝爾伯爵愣了一下,表情莫名的看著這個女人,這傢伙腦子裡是被污濁給塞滿了嗎?怎麼什麼事情都可以往這個東西上想?
但是片刻後,他又想起此前去教會禮拜的時候驚鴻一瞥看到的薩克的夫人。
不愧是身上流著精靈血統的女孩,要是平時他倒是無所謂,只是現在看向了男爵夫人,眼神中忽然閃過一個微妙的念頭。
「薩克已經死了,你女兒以後在商會沒有任何依靠了。」
坎貝爾伯爵輕輕撫摸著下方這女人的頭髮,冷聲說道:
「現在商會內部因為失去了精神支柱,諸多負責人對於商會的未來已經沒有期望了。
如果沒有外力的干涉,接下來佛羅倫斯商會將會很快的被吞併,那些豪商欺負弱小可是有一手的,貝爾納夫人,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兒受到欺負吧?」
伴隨著坎貝爾伯爵的撫摸,男爵夫人露出了溫順的表情,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一番吞吞吐吐後,她終於張開口說:
「她這段時間很傷心,你……不要太欺負她。」
「你放心,佛羅倫斯商會在我手中還有其他的用途,我不會讓它落到別人手裡的。」
貝爾伯爵鄭重的給出承諾,眼中閃過隱晦的得色。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世間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像他想的那樣,能夠絕對掌控在手中的。
若是一切都能把控在手中,王朝末路這種事情也不會出現了。
……
查爾斯家宅內。
雷哲伯爵沉默不語,思索著今天和獅心公之間的聊天。
不自覺的他就想起之前,在城堡中見到凱爾的場景。
他冷哼了一聲:果然是不潔的魅魔,那股天然的影響他人心神的力量,哪怕沒有惡意,還是如此的噁心。
在書房內陪同著雷哲伯爵的哈里猶豫了一下,說:「父親,凱爾是個不錯的人,為何你要對他有這麼大的意見?」
雷哲伯爵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冷哼了一聲,說:
「哈里,你要記住你體內流著獅心的血,這血統中蘊含著的力量代表著過去多年,我們獅心家族和無數人類仇敵之間的血與淚。
尹貝爾聯邦花了多少年才從絕境一般的環境中崛起,超越神聖布里尼亞教皇國,超越其他異族國度。
你要知道,獅心之力是被人類控制的力量,本質上和獅鷲已經沒有了聯繫,更不會影響到我們人類血統的傳承,可是其他種族不一樣,尤其是深淵。」
提起深淵這個詞彙時,雷哲伯爵眼中滿是陰霾,說:「不要忘記了,大陸諸多國家花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將惡魔們趕回無底深淵。
就算凱爾能保證自己不受深淵的影響,他能保證自己的後裔不受深淵的影響嗎?
我可以接受他成為一名貴族,如果他老老實實放棄自己的領地,回到公國來,查爾斯家族養得起一個閒人。
他要是覺得爵位太低,容易受到他人歧視,我會想盡辦法幫他運營出一個子爵來。
如果有人敢當著我的面多說他幾句不是,我自然會去給他討回一個公道。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能去染指權力中樞,必須要保證英基蘭斯公國上層決策者的純淨性,哪怕容忍坎貝爾那樣的蠢貨,也沒有關係,
畢竟就算他再胡鬧,屁股也是坐在公國這邊的,還有家主可以制衡他。」
聽到父親說的話,哈里好像明白了自家父親對凱爾的態度。
「原來父親你也沒有這麼討厭凱爾呀。」哈里小聲說道,「我也覺得凱爾堂弟比其他貴族交流起來要讓人舒心的多了。」
「他倒是長了一張好臉蛋。」雷哲伯爵語氣有些怪異,片刻後說,「這也正常,畢竟他體內還留著我獅心家族的血。」
哈里反駁道:「父親大人你清醒一點,凱爾長成的樣子顯然和我們家族沒有太多關係。」
雷哲勃然大怒,一手杖敲在哈里的腿上,說:
「安東尼年輕的時候也是名傳王都的美男子,我這樣說有什麼問題嗎?」
說著說著,他沉默了下來,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異常肅穆:
「哈里,唯獨凱爾他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可以允許你和他多做交流,但是你要時刻抱有警惕,深淵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
現在他的情況比有資格稱霸一方的邊境領主還要麻煩,他已經捲入到公國繼承之戰中。
此前我本來沒有太多想針對他的想法,他們誰想去繼承公國,無所謂,我只需要完成家主安排我的任務,梳理好公國內的經濟就行。
但現在不一樣,如果凱爾想要下場參與競爭,那麼很抱歉,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真的是敵人了。」
哈里表情微變,低聲道:「父親大人,您打算親自下場參與了?」
哈里是知曉自己父親此前是不願意參與到這樣的行動之中的,但是現在顯然因為凱爾的入場,他真的要行動起來了。
念及此,他臉上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凱爾堂弟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父親大人,他是真的開始把你當成對手了!
……
當然,不只是這些相關的人員躁動了起來,在一處大樓內,一場激烈的辯駁,正在悄然展開。
「我早就和你們說過,不要老是想著下場參與這些事情,現在可好,海洛尹斯男爵是真的入場了,這場鬧劇,我看你們該怎麼收場!」
一名老貴族手杖不停的敲擊著地面,顯現出他心中的焦躁不安。
站在對面的一名相較年輕一些的貴族,臉上也是一陣煩悶。
不滿的拍了下桌子,說:「你說這種事情,我們怎麼知道,而且我們之前處理的方式全都是在規則內的,就算……就算他未來成為了第二任獅心公,也未必能夠把我們全拉下水。」
其他幾名打從一開始就堅定立場的老貴族也不說什麼,反正這事情也波及不到他們身上。
他們手下的情報人員偷偷從那群不死者身上了解了不少情報,對於海洛尹絲男爵的態度自然也是慎之又慎。
只要比爾這個剛加進來沒幾年的傢伙,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坎貝爾伯爵那邊動搖。
說起來,那些不死者們倒是提起了不少來自神國的有意思的詞彙,其中有一個能夠很好的形容他們現在的心情,叫什麼來著?
哦對,樂子人!
這詞聽得新穎,不愧是來自神國的詞彙,當真是生動形象。
現在老貴族們也覺得自己沒有參與,看著同僚吃虧的表情,突然感受到了樂子人的真諦。
「先說好你們幹的那些事情,我沒有證據也不會說什麼,但是我可是一開始就持反對意見的。」
「對的,本來貴族評議會就應該保持中立態度,不要下場參與,坎貝爾伯爵又如何?拒絕了他又怎麼樣?不幫他是本分,再怎樣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地位。」
「比爾,你還是不夠穩重,只要我們還坐在貴族評議會的位置上,就不會有人動搖我們的地位,我在評議會工作了這麼多年,早就明白了,必須要沉住心、紮下根,才能風吹不倒,你要學會反思。」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還是要儘快平息前段時間鬧出的亂局,比爾,這件事情之前是你惹下來的,你要想辦法把事情平息下來。
現在情況已經變了,維爾斯那個蠢貨死的好,還有薩克,也不知道坎貝爾伯爵那邊到底給了他多少的好處,讓他願意親自下場來分擔火力……」
聽見老貴族們說出的話,一個詞彙讓比爾子爵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光芒。
你要說海洛尹斯男爵依舊只是一名邊境領主,那他就算招惹了,也不會有多少畏懼,了不得就是這輩子都窩在王都。
但是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那可是已經實際獲得了獅心公支持,允許參與到公國繼承方案中的新貴。
他嘴上說的很強硬,但內心知道,萬一……萬一真成了,就他聽說過的海洛尹絲男爵那酷烈的性格,怕不是自己逃出公國都躲不開追殺。
可惜他不明白,凱爾對於被自己超越了的人,是不會再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的,他有絕對的自信永遠快人一步。
可惜比爾子爵不知道,他現在害怕了,沒了爵位和職位的加持,他跑到外邊去又能做什麼呢?
根基就在王都,跑不掉的!
比爾沉思了一下,開始思考自己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夠取得海洛尹斯男爵的原諒。
什麼,你說為什麼自己不嘴硬?
呵,我比爾來到貴族評議會,要的就是公平!公平!公平!還tmd是公平!
想到這裡,他下定了決心。
「諸位,我很抱歉的說,薩克先生在前次貴族評議會上提出,自己參與到謀害凱洛尹斯男爵的事件中,這一事情得到貴族評議會調查,已經確認屬實。
現在海洛尹斯男爵已經確認為公國預備繼承者序列,按照有關規定,針對於大公級別的主要繼承者的相關桉件,在進行最終確認前,需要二審確認相關情況是否屬實。
各位,我有個提議。」
比爾子爵下定了決心後,對待凱爾的態度可謂是畫風突變,堪比變色龍,他朗聲說道:
「我認為,考慮到當前海洛尹絲男爵本身地位的特殊,且薩克已經承認自身對海洛尹斯男爵的傷害,按照評議會以往常規操作,這樣惡劣的行為需要受到重罰。
我提議,將薩克手下對於佛羅倫斯商會的控制權,依照規定收歸貴族評議會,作為補償條款,補償給受到傷害的海洛尹斯男爵。」
他說完後,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於是咬了咬牙接著說:「還有貝爾納男爵,他兒子做出的錯事,不是區區死亡就可以處理得了的。
依照以往處理方法,事情雖然不是他直接做下的,但他也要為自己的兒子給出補償……足夠的補償!」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自己這位同僚是真的發瘋了。
雖說這樣的做法可以討得海洛尹絲男爵認同,但貴族評議會和高層又不是不知道背後是什麼情況。
這是利益輸送以後相互妥協的產物,只是沒有將代價給放到明面上而已,屬於貴族zz中的潛規則。
現在比爾子爵這樣做,無疑是仗著利益交換是在私底下進行的,無法直接拿出證據,於是便乾脆把鍋直接甩出去,以換取原諒。
好傢夥,眾人直呼的好傢夥!
他們只覺得比爾子爵這傢伙白學了這麼多年貴族規則。
就算你現在能夠借著這種玩法,暫時獲得海洛尹絲家那位的認可,可那有什麼用?
你這行為幾乎是在挑釁貴族之間的潛規則。
你又不是沒有把柄在別人手上,你躲得過可能存在的海洛尹斯男爵的報復,難道還能躲得過想要把你搞死的坎貝爾伯爵嗎?
既然污點是實際存在的,還不如直接老老實實認了,選擇躺平並獲取原諒,怎麼敢直接這樣做的?
萬一兩頭不討好,只會加速你貴族生命的結束!
但是他們不知道比爾心中的想法。
「既然問題都已經出來了,躲也躲不過,為什麼不選擇直接把污點送到別人手上去?」
「我在處理這個事情的過程中確實犯下了一些「小問題」,但這小問題並不致死不是嗎?」
「反而是我的污點握在別人手上,無論是那位被自己招惹到了的海洛尹絲男爵,還是即將招惹到的坎貝爾伯爵,有著自己的污點在手,隨時都可以處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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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處理掉我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除了能夠發泄心頭的火氣,什麼也沒有!」
「反而是我留下了可以被他們構陷的污點,未來他們想要拿捏自己,隨時都可以做到,相當於是將自己的安全交託到了他們手上。」
「留著自己,還能在王都評議會裡多留個可以隨時拋棄的後手,畢竟只有像他們這樣的,實際受到他影響的貴族,才有資格就此事,主動追究自己的故事。」
比爾子爵只求這兩人能夠稍微聰明點,別把自己當場給崩了,到最後小聰明變成了大笑話,那就更絕望了。
……
只是他們不知道,另一邊,凱爾也陷入了困擾之中。
獅心家族的洗禮儀式非常的強大,有著不死鳥心臟的加持,不僅讓他成功的將【獅心之證】進度條疊滿,更是讓他直接獲取了火元素親和的能力。
一回到家中,在他去了家中池子二次清洗身體的同時,正在服侍他的哈薩卡看著凱爾身上再沒有一絲痕跡的身體,驚訝的說道:
「凱爾少爺,你身上的傷痕全都消失了。」
她輕輕地擦拭著原來傷痕所在的位置,沾染著泡沫的柔軟尾巴輕輕為凱爾打掃乾淨。
「這很正常,不死鳥之心本身就是相當珍惜的素材,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身體的自我修復能力,可惜只有一個,如果能夠獲得10個以上……」
凱爾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
不死鳥之心由於無比珍惜,導致很少有人知道,若是能夠超過10個不死鳥之心,配合著產自隔壁公國的熔岩水晶,以及至高森林被月亮井澆灌過的梧桐木,煉製成相關儀式,就可以直接讓施法者獲得召喚魔寵不死鳥的力量。
和直接將不死鳥作為魔寵不同,通過這樣方式獲取的魔寵不死鳥,本質上更傾向於元素生物。
且由於跟凱爾同根同源,可以隨著凱爾的成長不停變強。
甚至於在遭遇具備即死效果的攻擊時,能夠直接作為替身,為凱爾直接承受一次觸發成功的即死攻擊。
可以說,這種直接讓凱爾多了一條命的特殊魔寵,對於無法像玩家一般可以持續復活的他來說,是必須要獲得的存在。
當然,哈薩卡並不知道這些,依舊將注意力放在清洗凱爾的身體上。
在清洗的時候,她突然皺了皺眉,鼻子微動。
嗅嗅~嗅嗅!
「哈薩卡,怎麼了?」
「啊,抱歉,凱爾少爺,只是覺得少爺的味道變得更美味了……」
看著凱爾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哈薩卡將心中的疑惑收了起來。
應該是自己錯覺,她剛剛好像在少爺身上聞到了偷腥貓的味道,只是那個味道實在是太澹了,不太像是身體接觸的樣子。
而且也不是埃蘭娜小姐的味道……
應該是自己感覺錯了,畢竟少爺都說了,今天白天在池子裡洗禮花了很長時間。
可能是那池水裡之前也有人使用過。
可惡,那個池水到底干不乾淨啊!
想到了這裡,哈薩卡清理凱爾身子的動作變得更認真了。
小女僕打算把別的女人的味道清掃乾淨。
「在埃蘭娜小姐之前,可不能讓偷腥貓找到了機會!」
清洗乾淨身體,神清氣爽的凱爾回到了臥室躺下,思考起今天發生的一切,只覺得這整個過程危機四伏。
那些準備競爭公國繼承者的貴族們,望著自己的眼神,陰冷的,囂張的,不屑一顧的,坦然自若的……
情緒不一,但凱爾知道自己已經開始樹敵了。
他倒沒有什麼可畏懼的,反而是心中升起了強烈的挑戰欲望……
幸好他意志力強,將這種欲望壓了下去。
倒不是說他真要躺平摸魚,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未來發展的定位。
真要有機會奪得繼承之位,他自然是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但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現在他確實不適宜第一時間捲入到其中。
他的根基還是太薄弱了。
真正能讓他爬起來的,不是所謂的教會的支持、貴族的支持亦或是老師的支持。
而是領地遊騎兵們的實力,是蘭開斯特的基礎建設、生產製造和商業經營,最多再加上一些韭菜們的互相協作,還有最重要的……
自己的實力!
他緩緩進入夢鄉。
事情到了這裡,雖然未來他要走的路變得更加的艱險,但從長遠來看,只要自己能穩步有序的完成領地實力的變革,完全可以藉助自己對於未來發展狀況的優勢,順利的發展壯大起來。
無論如何,現在來自公國層面的死亡危機,已經基本消失。
接下來,他又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領地的發展和王都產業的經營之中了。
這種難得的安心感讓他安穩的睡去。
夢裡,他好像看見了那紅髮的騎士姬轉過頭看向他,伸出手,似乎在邀請凱爾緊緊抓住她的手一般。
那夢中的場景毫無規律,但無比魅力,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了那騎士姬,只覺得心底里挺開心……
最後夢中的場景停留在了紅髮騎士姬有些哀怨的看著他的表情上。
「凱爾,為什麼是哈薩卡先,明明我也可以的!」
說這,身著冰冷鎧甲的埃蘭娜緩緩低下頭。
那冰涼的感覺讓凱爾只感覺身體有些發涼。
而埃蘭娜則是香舌含津,談吐之間對著小凱爾訴說著自己的情感。
良久良久,伴隨著一陣失足墜落的感覺,他清醒而過來。
只見蓋著一半的被子後邊,哈薩卡緩緩抬起頭來,輕聲推著凱爾,說:
「少爺,該起床了,剛剛紐曼家那邊托女僕送來了傳信,等會埃蘭娜小姐要過來。」
凱爾沉默的看了一眼哈薩卡,狠狠的揉捏著她的臉,惡聲惡氣的說: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樣叫你家少爺起床?」
哈薩卡那被揉的快哭了的臉上,小聲的說:「不、不喜歡嗎?」
凱爾提起褲子,說話就是硬氣。
「下次你再這樣,我就先用尾巴給你打上一針,讓你好好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空虛,看你還整天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哈薩卡眼前一亮,但似乎害怕挨罵,於是小聲的說:「那、那以後我不這樣子做了?」
凱爾沉默了一會,盯著她說道:「你自己看著辦!」
哈薩卡眼前一亮,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那就是隨時都可以!
她沒有多說什麼,小機靈的哈薩卡開始認真的為凱爾更衣著裝。
下了臥室,在大廳中用餐後,沒過多久,凱爾就等到了埃蘭娜的到來。
「凱爾!」
埃蘭娜下了馬後,凱爾從她手中接過她身上拿著的東西。
「走,有什麼事進屋裡說。」
兩人在屋內聊天,哈薩卡時不時的就送上茶和甜點,悄悄的打量著這位未來女主人的樣子。
似乎是看到了哈薩卡好奇的眼神,看著她頭上那立起來的雪白狼耳朵時不時的動上一下,她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說:
「哈薩卡,可以過來一下嗎?」
哈薩卡愣了一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讓女主人發現了,在走過去的時候,頗有一種小心翼翼隨時準備後逃的感覺。
就好像是擔心未來的女主人嫌棄自己一樣,那謹慎而又害怕的小表情,在埃蘭娜眼中,只覺得現在就想狠狠的rua上一把!
果不其然,在哈薩卡靠過來的瞬間,這位未來女主人眼疾手快的逮住了她。
揉耳朵ing……
被埃蘭娜抓在懷中的哈薩卡,發出一聲尖叫,她只給父母和凱爾少爺抓過的耳朵,現在被別人碰到了。
倒不是說耳朵有多奇怪,而是上邊分布著很多毛細血管,在被摸起來的時候,會稍稍放大那種觸感。
再加上耳朵上的絨毛本身就是雪狼族感知風向以及察覺周邊動靜的工具,這樣一碰,一時間身後的狼尾巴不停的搖了起來。
但是慢慢的隨著被埃蘭娜摟在身上,那手指或輕或重的摩擦著她的耳朵,埃蘭娜的臉上笑容越發燦爛,哈薩卡的尾巴也時不時的尾兒梆硬一下。
這場景看得凱爾一片沉默,不自覺的她就想到了今天早上的那場夢。
夢中的埃蘭娜,和現實的哈薩卡。
兩人的臉再來回交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覺得臉色開始紅了起來。
可……可恥的思想!
他澹定地將目光轉到一旁去,努力不讓正在玩鬧的兩人發現他表情的異常。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外邊的鈴聲響起,哈薩卡才回過神來,掙脫出去,大聲說:
「我去門口看看是什麼情況!」
說完還在立著的尾巴一搖一擺,整個人有些慌亂的竄了出去。
「埃蘭娜,你好像很喜歡哈薩卡啊!」
埃蘭娜略帶笑意的看著凱爾,說:「難道你不喜歡嗎?」
凱爾只覺得心頭一跳,但沒有迴避埃蘭娜的目光,認真的說:
「哈薩卡確實很可愛,而且也能夠幫得上我的忙。」
埃蘭娜心頭沉吟,將剛剛那一絲疑惑壓了下去。
她?
??感覺凱爾和哈薩卡之間相處的模式過分親密了,但看凱爾現在坦然自若的樣子,好像又不像他想的那樣。
她倒是不覺得哈薩卡會是她的威脅,真要等到事情該到來的時候,她也很好奇,比起她這樣的咒劍士,凱爾作為男魅魔,戰鬥續航能有多久。
真要頂不住,那有一個自己接受的小女僕過來頂罪,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倒不是埃蘭娜瘋了,僅僅是因為,無論是男魅魔還是女魅魔,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累積的威名,當真是讓異性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少爺,有一道從貴族評議會發出的函件。」
哈薩卡走了進來,將手上的函件遞給了凱爾。
凱爾接了過來,不以為意的看一下上邊內容。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之前關於評議會審判維爾斯和薩克的最終結果和報告……
只是在看完了內容以後,他有些發懵,怎麼事情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不,應該說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
看見凱爾臉上表情的變化,沒有看過相關信函的兩女一臉好奇。
拿著評議會那邊做出的最終決定的信函,凱爾沉默良久,將信函傳遞給兩人看了一遍。
兩女對於這件事情也是有所關注,但看完之後也是驚訝,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凱爾回過神來,大概猜到了原因,看向了一旁的未婚妻,輕笑著將那函件收了回來,對著她說:
「怎麼樣,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與其和那些貴族們鬥智鬥勇,還不如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強大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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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那些曾經誹謗我,欺辱我,輕賤我,噁心我,欺騙我的傢伙,最後也只會老實的承認你的能力,然後給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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