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美人恩重(求月票)

  第486章 美人恩重(求月票)

  「小傢伙,離家這麼長的時間,都一點動靜都沒有,嬸娘我足足給你寫了十幾封信,你每一次都說是快了,快了,結果就窩在了西意城裡面,動都不帶動的。」

  「怎麼,狸奴兒翅膀硬了?」

  慕容家裡,慕容秋水伸出手掐著李觀一的臉頰,一雙剪水秋瞳瞪大,說是埋怨,臉上卻帶著喜意,慕容秋水的旁邊,銀髮少女捧著點心,用力點頭。

  就是,就是。

  「翅膀硬了不聽話,你可是要及冠了,都硬生生在外面熬到了年關才回來,如果不是那件大事,你是不是還要在西意城呆著,不肯往回走呢。」

  銀髮少女用力點頭。

  表達自己對於嬸娘決定的無比贊同。

  李觀一好一陣討饒,認輸道歉,說自己往後一定會常常回家來陪著娘他們,慕容秋水才稍稍鬆開他的臉頰,道:「知道你在外面征戰辛苦,卻也得要注意著些。」

  「好啦,今日娘親自下廚,你且出去吧。」

  慕容秋水的廚藝已經有所提升,李觀一倒是也放心,江南的冬日氣候濕冷,卻不如西意城那種西北之地的凌冽東風,陽光還是暖洋洋的。

  李觀一在西意城的時候,甲冑並不離身,此行挑戰突厥大汗王,又收服七王,將家國的邊疆擴寬到極西北之地,人口又有提升,更是找到了更進一步的契機。

  一路奔波不停,回來江南之地,反倒是放鬆下來。

  他把甲冑換去了,九黎神兵金鐵化作了一個鐵環般的狀態,纏繞在手腕上,換了一身質地很好,氣質內斂的罩袍,黑髮用玉簪束好,雙手環抱身前,優哉游哉的散步。

  江南的冬日,也別有三分舒朗。

  李觀一懶洋洋的,踩著落著黃葉,還沒有被徹底清掃乾淨的青石地板,走過了這江南的城池,

  銀髮少女雙手放在身前,晃晃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後。

  李觀一看到路邊的攤販裡面,有在烤著西域番薯的。

  有中原的糖葫蘆,也有南方的點心。

  炊煙升起,裡面多有生機勃勃。

  晏代清先生主管推行的,全境之內的商業互通,文化交流很有成效,在這個亂世之中,人們的行動力實在是很強的,那番薯烤得表皮發黑,裡面的番薯散發出一種蜜糖狀的明黃,散發熱氣,極誘人。

  李觀一笑著道:「瑤光,要吃點什麼嗎?」

  他腳步一頓,卻微微一。

  李觀一的腳步停下來。

  背後的銀髮少女腳步不停,卻是一頭悶頭撞在了李觀一後背上,李觀一道:「在想什麼,如果不是我的話,豈不是要撞在牆上了?」

  他只是往日一般的調侃,但是很快就感覺到不對了。

  臉上帶著的淡笑收斂下去了。

  銀髮少女只是用額頭貼著李觀一的後背,銀色的頭髮垂落下來,在冬日的風中微微晃動,她的手掌伸出,輕輕拉著李觀一的袖袍。

  銀髮少女的嗓音沒有什麼漣漪,安靜道:

  「十個月了,三百一十二天。」

  「我有些想您了,當然,只是一點點。」

  「所以,請讓我安靜地和您待一會兒。」

  「就只有一會兒就好。」

  意氣風發的秦王眸子垂下,銀髮的少女,整個世外三宗這八百年來,奇術第一的絕世天才,第一次為了自己使用了奇術,淡淡的漣漪散開來。

  澄澈的,安寧的星輝灑落在人間,來往的人們,熱鬧的紅塵,炊煙,笑聲,都仿佛被隔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裡面,他們來來去去,彼此笑著交談著,卻沒有看到這裡的兩個人。

  李觀一感覺到銀髮少女的手掌慢慢收回,

  瑤光的聲音安靜:「如同最初的約定,我會陪伴著您走到故事的終點,成為命定的英雄。」

  她的聲音就仿佛星光一樣,沒有絲毫的漣漪。

  安靜了下,銀髮少女安靜的,小聲地道:

  「但是,您會有一天,不再需要我嗎?」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讓李觀一的心臟有一種被小小刺了的感覺,秦王的手掌按在瑤光的手掌上,然後他轉過身,看著安靜的銀髮少女。

  所謂美人恩重。

  這四個字,往日只是從書卷上讀來,覺得是否用得過了,但是如今李觀一才能明白,這四個字,這個重字,才越顯得其分量。

  可是身處於這樣亂世之中,他馳騁於天地之間,亂世英豪,不能止步。

  溫柔鄉是英雄冢,這溫柔並非是所謂的女子,只不過是心中的感情會喚醒亂世英雄心底的情緒,最終不能再踏上戰場,不忍別離。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他用自己的行動給出了答案,伸出手將眼前的銀髮少女攬在懷中,輕柔得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從指間的縫隙流淌消失的星光。

  銀髮少女安靜了一會兒,鬆開的手掌拉著他的袖袍,閉上眼晴,把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肩膀。

  「唉,亂世之中,美人恩重,糾纏不休,說不得,放不下,悟不透,便是這道門道子,佛家活佛,來這紅塵亂世里走一遭,吃一吃這情愛糾纏,卻也不信能落個全身而出。」

  「只可惜啊,這人中感情,卻從不是簡簡單單,幾個大道理就能夠講的明白,這幾個女娃娃和李觀一這小子,噴噴噴,唉,難纏,難說,難分,難解。」

  「問世間情為何物?!」

  「卻道,花非花,霧非霧。」

  「說不近,說不進,說不盡。」

  慨嘆一聲,遠處高樓外面,老司命靠在這龍鱗般的外層,看著遠處的一幕,銀髮少女的奇術遮掩,似乎並沒能夠把這老者瞞過去。

  只是看著這樣的一幕,感慨不已。

  老玄龜呆滯,看著那邊的事情,又看著一邊感慨,一邊拿出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拍黃瓜,一碟子薑汁皮蛋,還提了一壺酒,一邊看著那邊的事情發展一邊吃菜下酒的老司命。

  老玄龜呆滯:「啊這,不是吧,你偷窺小輩的事情也就罷了,還喝上了?」

  老司命一邊喝酒,一邊振振有詞:「什麼叫偷窺?」

  「大前輩的事情,什麼偷窺,沒有,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什麼偷窺,你不要污衊我。」

  「,好看,好酒!」

  可是在這個時候,有一隻手掌輕輕拍了拍老司命肩膀。

  老司命正看得起勁,沒有多想,下意識回頭。

  看到了一頭白毛。

  然後就是兩根手指嘩啦一戳。

  一招江湖中和猴子偷桃一樣,臭名昭著但是又極為好用的【二龍戲珠】直接咔一下戳在了老司命的眼睛上。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老夫的眼睛!」

  某個老不修捂著自己的眼睛在樓頂上打滾。

  銀髮釣鯨客一腳端開呆滯的老玄龜,也就這樣坐在了這樓頂上,看著遠處的一幕,沉默許久,

  只是提起了老司命的酒水,也不在乎是不是老頭子剛剛喝了的。

  只是用袖袍胡亂一擦,仰起脖子一口氣喝乾了。

  「什麼酒,太苦。」

  苦酒入喉心做痛。

  老父親看著那邊的女兒和那年輕的秦王,額頭青筋狂跳,可是最後也是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這十個月里,李觀一在外面征戰,他眼睜睜看著銀髮少女變得尤其安靜。

  旁人眼中的瑤光總是那樣安靜,臉上的情緒沒有波動變化,似乎不會有喜怒哀樂的變化。

  但是在釣鯨客的眼底,自己的女兒情緒很豐富。

  才不像是那些人想著的那樣面無表情,直如白紙。

  釣鯨客知道女兒的情緒變化來自於哪裡,是來自於對於李觀一的擔憂,對於李觀一來說,瑤光是從十三四歲就陪著他,在這天下里打轉過來的,可是對於瑤光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自從離開觀星學派之後的六年時間裡,她也和李觀一形影不離,也就只是在之前這一年裡,分開了十個月的時間,那個性情淡然的少女才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分開十個月,很想很想他。

  釣鯨客長長呼出一口氣來,發出了老父親的痛苦哀鳴:

  「這算個什麼事情啊!」

  「這算是個什麼事情啊?!!啊?!」

  「瑤光,阿爹在這裡啊,這十個月裡面,阿爹也在這裡啊,阿爹一步都沒有走啊,你為什麼會覺得落寞,為什麼會覺得哀傷?」

  老司命張開眼睛,兩行血淚,不想要去觸碰這老傢伙的霉頭,他抬起頭,看到那邊如同街溜子一樣也出現了的薛神將木偶機關人。

  老司命死馬當作活馬醫,投過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薛神將看到了老司命的求助眼神。

  薛神將若有所思。

  薛神將有所明悟,薛神將露出一個【你放心】的爽朗微笑。

  不知為何,老司命的心臟顫抖了下。

  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薛神將的木偶機關人抱著胸站在那裡,拍了拍釣鯨客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的。」

  「等到他們給你生出外孫女,你就不寂寞了。」

  啪!

  老司命和老玄龜整齊劃一抬起手捂在自己的眼晴上。

  中天北極玄天真武大天尊老爺在上。

  釣鯨客的額頭青筋賁起,轉手一招乞弓武學,二龍戲珠戳在薛神將的眼晴上。

  「啊啊啊啊,眼睛,眼睛,我的眼睛!!!」

  薛神將捂著自己的眼晴,在這高樓樓頂上滾來滾去。

  忽然止住,放下手來,恍然大悟道:「哦,差點忘了。「

  「哈哈哈,我沒眼睛啊!」

  「哈哈哈哈哈!」

  老司命:「..

  老人的額頭青筋賁起。

  這玩意兒的嘴,還是埋掉吧。

  成功在短短三句話裡面,撩撥了當代陰陽家大宗和武道傳說的心態,薛神將心滿意足,覺得今天的自己,也實在是和瑤光說的那樣,和大家太平友好的相處了。

  所以,當年陳霸仙那傢伙和我見了面就想要擼袖子打架。

  一定是陳霸仙的問題。

  正當這裡二人一甲一龜開始吵鬧的時候,這古樸高樓下面有人用棍子戳了戳上面,高聲道:「上面,有哪位客人在嗎?」

  眾人對視一眼。

  薛神將高聲道:「上面沒有客人在!」

  老司命覺得沒眼看這倒霉玩意兒這當真是五百年前的第一神將嗎?!

  但是下面那位酒樓的掌柜的卻客客氣氣道:「剛剛秦王殿下送來了一封信,一壇酒給諸位。」

  「我這就給幾位送上來。」

  信?

  釣鯨客揚了揚眉,抬眸看去那個方向,發現在薛神將的摻和之下,那裡已經空無一人,李觀一和瑤光都已經離開了,他皺了皺眉,抬手一抓。

  那一封信就直接從下面飛起一丈有餘,被釣鯨客握在手中,手腕一抖,把這信箋展露在眼前,

  上面用清秀的文字寫著一行字。

  【不許看】

  釣鯨客住,旋即卻也抬手捂著眼睛,往後面一倒,就這樣倒在那龍鱗般層層鋪下來的樓宇上,忽而放聲大笑,卻也無可奈何,道:「罷了,罷了!」

  冬日風景清朗,天下正處於變化的前夕。

  在這江南之地,李觀一卻得以有了一段安寧的日子。

  平日裡和太姥爺下下棋,去和晏代清先生,文清羽先生閒聊,走到哪裡都有銀髮少女晃晃悠悠跟著,個人的人望在整個江南之地更是極高,和西意城之苦不同。

  時間在不緊不慢的過去,天下的局勢風起雲湧,明明已經到了極為緊繃的情況,天下各國,豪雄英傑都擔憂地看著西意城,推測著天下局勢的變化,並且準備下注。

  在青史記錄裡面,是所謂風起雲湧,英雄蟄伏,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境況,陳國的皇權和世家,

  應國的文武百官,太子黨和二皇子黨,中原的草莽,草原的群雄。

  亂世之中,積蓄了足足三百多年的各種勢力,矛盾,在這短暫的幾個月里瘋狂激化,就像是撕開了一個口子一樣,幾多陰謀,陽謀,角逐,暗恨之事,輪番上演。

  這也讓這個時代成為後世史家和說書人最鍾愛的時代。

  也讓這個時代的野史成為了歷代第一。

  卻不能影響到江南冬日清淡透明的陽光。

  李觀一安靜舉著茶盞,看著陽光之下,茶盞裡面漾起漣漪的微光,銀髮少女則是在考慮如何烤饅頭,瑤光本身的推斷之術極強,但是似乎她做很多事情都用奇術。

  在一些簡單的事情上反倒是選擇了本能。

  事實上,少女的本能很糟糕,這個饅頭又黑又焦,出現裂口。

  慕容秋水一邊投餵銀髮少女,一邊道:

  「過了年,就是天啟十六年,狸奴兒也就二十歲了,中州禮部的官員們過來了許多,翻出了許多的帖子卷宗,說是君王級別的及冠禮數,是普天同慶的大事,得要從開年的時候就準備。」

  「各種花銷,可不是一筆小的數字。」

  李觀一道:「放心,娘。」他把手裡的杯盞放下,微笑道:「這個地方的銀錢怎麼來的,我可是已經有了想法了。」

  南宮無夢咕嘧道:「只要不是要我再出去散步就好了。」

  南宮無夢將軍,也已是六重天頂峰。

  修行速度之快,讓李觀一膛目結舌,但是南宮無夢卻很氣惱,說你一個二十歲就是天下第二的神將,說我一個區區的六重天修為快,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李觀一聽南宮無夢的話,道:「江南這一帶,你反正也已經是轉悠得差不多了,下一次的話,

  就一起去草原上轉轉,草原地方遼闊,肯定有很多的好東西。」

  南宮無夢瞪他一眼,最後還是扭扭捏捏地答應下來。

  「【一起】的話,就,就一起。」

  「雖然我也不是很想要和你【一起】出門,但是既然你都已經這樣說了,咳咳,畢竟,你是主公,而我只是你下的游騎將軍,你要我去的話,我肯定不能不去。」

  李觀一眨了眨眼:「那麼,南宮將軍,請領命。」

  南宮無夢疑惑,歪了歪頭:「啊?」

  李觀一鄭重道:「請給我帶來足以讓整個天策府運轉十年的金銀!」

  他滿意為南宮無夢會因此而惱怒起來,但是卻看到眼前的女子用一種遺憾的眼神看著他,

  道:「秦王殿下,您還好嗎?」

  「只用天策府運轉十年的金銀,就真的夠了嗎?」

  李觀一遲疑了起來,道:「嗯?啊?那不然呢?」

  南宮無夢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多喊一些!」

  李觀一道:「那麼,要不然,十五年?」

  南宮無夢端著酒杯仰脖咕嘟一下喝了口酒,豪氣道:「我可以給你找到足以讓你揮霍一百年的金子哦!」

  李觀一大喜:「真的?!」

  南宮無夢呵出一口酒氣:「假的!」

  南宮無夢笑起來,得意洋洋:「既然都做夢了,為什麼你還不敢做的大一點呢?!主公啊主公,你是不是太窮酸了,連做夢都不敢做大一些!」

  秦王:

  .

  南宮無夢,第一次反殺秦王,成功!

  然後就被一隻大手直接按住腦袋。

  但是被秦王以物理的方式鎮壓了。

  微的南宮無夢將軍發出一聲慘叫,李觀一無可奈何,旁邊銀髮少女雙手握著一根筆直的木棍,用力把這一根木棍遞到了李觀一的面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又一種躍躍欲試的自信。

  秦王殿下沉思,秦王明悟。

  然後從瑤光那裡接過了開裂的,卻覆蓋了一層蜜糖的烤饅頭,放入了南宮無夢將軍的嘴裡面,

  幫她醒酒,『以下犯上』之後失敗的南宮無夢抱著慕容秋水的腰哭訴。

  李觀一抬眸看著遠空,微斂了斂眸。

  時日將近了。

  他親自前去,找到了晏代清先生談論自己的計策和要求,晏代清先生膛目結舌,都忍不住道:「可是,主公,這樣的事情,若是傳播出去的話,你的名聲可能會更差。」

  「當代的讀書人們怕是都要群起而攻之。」

  「說陛下你掉進錢眼裡面了。」

  秦王理不直但是氣很壯道:「啊?是啊!」

  「那不然呢!」

  晏代清先生被這樣光明磊落的回答給堵住了,一時間沒法回答什麼,只是房子喬仍不住笑,看了看了李觀一的計策,溫和道:「主公的要求其實沒有什麼。」

  「因為主公有權,有力。」

  「而這次,在這個時候就奔著【秦王及冠大禮】來的,無不是希望藉助主公的名號,得到名聲,利益的人,如肥美之肉,招來的蟲子,我等下起手來也不用擔心。」

  晏代清擔憂道:「此事不會令主公名望受損嗎?

  廠晏代清負責的是後勤內政,房子喬則是負責後方大方向戰略的人,微笑溫和,道:「代清放心,不至於如此,若如代清這般性子,必是清傲,或者會有這樣的後果。」

  「可是真的清高之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就來這裡,準備及冠禮的。」

  房子喬淡笑:

  『這亂世之中的那些文武高官,都是聰明人,他們都很懂得如何根據這個天下的規則,去調整自己的態度,該不屈死諫的時候,不屈死諫;該放下身段的時候,放得比誰都快。」

  「而主公,恰好是制定規則的人。」

  「這一套,他們很熟悉。」

  「不過,還有些許地方,仍舊過於直白,我來為你潤色一下就好。」

  天啟十六年的年節過去了。

  中州城,還有天下的名士們,都不約而同抵達江南,他們都頗為心中輕鬆,因為秦王這位,離經叛道的君王,終於也開始懂得【禮】的重要性。

  從一年前那個開國三箭定天下的豪雄。

  到如今,及冠之前就告知於天下,要準備及冠禮的君王,果然也是會成長的啊。

  那被秦王當中反駁,被秦王說了一聲,那就請天下赴死的中州禮部老臣,亦天下名士曲翰修臉上有欣慰之感,有仿佛見到一個浪子,在自己等人的教導之下,迷途知返。

  有這樣的經歷,回去就可以寫下一些家書。

  說是秦王殿下,本來出身於草莽,是歷戰平定四方的豪雄,但是,自小生長於市井,為女子撫養長大,不知道禮數,不懂得聖人的道理。

  在自己的勸解之下,終於是有所悔悟,願意遵照歷代祖宗的規矩,維繫這天下之禮法。

  如此,自己也可名動後世了。

  雖然是這樣想,可他表面上卻是道:

  「此次,一定要讓秦王殿下的及冠禮,成為足以被記錄於禮部大典之中的級別,你我之名,亦可以藉此機會,流傳於後世,為歷代文人士子所敬仰啊。」

  但是這各國的禮部官員們抵達秦的時候,卻發現新的卷宗,看到了進入及冠禮處所需門檻的一個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兩行大字。

  是秦王的筆跡。

  曲翰修辨認了一下,陷入沉默。

  一群大儒名士被秦王殿下的兩句話硬生生沉默了半響。

  他看著那兩行字,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比起【禮崩樂壞】,更有殺傷力的詞語。

  「秦王及冠大禮」

  「參禮準備禮金處,每位承蒙,只需一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