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歸江南,當得寶(求月票)

  第471章 歸江南,當得寶(求月票)

  江流洶湧,冬日風中多有肅殺之氣,

  運送著諸多甲冑,兵器的船隻順著水路往下而去,百騎急奔而行,馬蹄聲陣陣如奔雷也似,一路行過,數日已過,已是很靠近江南所在之地。

  到了這般境地,可算是真正安全下來。

  不必再擔心出了什麼變故。

  牛威等人也是安下心來,信馬由韁,隨意往前,心情說不出的自在暢快此番前行,非但是成功營救了岳帥,更是見得了秦王,隨著秦王前往中州,

  且在那中州之地,痛飲君王的美酒。

  實在是痛快。

  可是在這百餘騎的痛快當中,卻又有兩人的神色沉沉,隱隱有些許的複雜之態。

  竇德,單雄兩人見得了秦王之風,沿途神色都有些許的沉悶,前方距離江南十八州已不算是多遠,那位竇德忽而在一日休息的時候,前去尋找李觀一請辭。

  請辭之時,卻忽而道:

  「不知道,在下可否和秦王殿下,切一二。

  岳鵬武微微抬眸,看向那邊的竇德單雄先前正自談笑風生,此刻卻也不由得止住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變化,一道道視線都匯聚過來了,唯竇德神色從容坦蕩,

  道:「在下有緣,得到了神武王的傳承,但是對於神武王敗於秦王手中的事情,

  自始至終,心有疑惑。」

  「今次一路送岳兄弟來此,前方就是江南,已經算是安全,我等和眾兄弟有約,也要就此迴轉,不能夠再繼續下去,臨行之前,欲要一試秦王手段。」

  單雄往前勸說著道:「大哥,豈能如此莽撞!?」

  「秦王殿下何等身份,豈能夠和我等隨意交手。」

  「還是速速收回這句話吧。」

  雖然單雄是這樣說著,但是目光卻只是注視著李觀一,李觀一道:「既然竇兄弟要離開這裡,那麼,我自然當要相送一番,有勞岳帥先帶著諸位往前。」

  「我親自送他們二位。」

  岳鵬武微微頜首,竇德站在這裡,筆直如山一般,目不斜視。

  單雄只當做是這位秦王殿下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輕易速敗竇德,不能速敗對於第三神將就有損其名,至少是不願意自己在旁人面前丟了面子,緊繃著的心也稍微鬆緩了許多,微笑著頜首,自是道:

  「在下和竇德大哥一起來這裡的,當然也是一起離去。」

  他看著竇德,心中擔憂。

  竇德年少的時候就在天下成名,有武功,有豪勇,之後又得到了神武王的傳承,一路都是所向脾。

  此刻正是尋常武人最巔峰的年紀,一身武功雖然是八重天境界,但是就算是九重天也不要想要輕易擊敗他。

  這可是得到神武王傳承之人。

  往日充滿自信和從容,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天然而成就的霸者豪雄氣度。

  只是在這一段時間,竇德親眼得見了秦王的豪勇,內心陷入了一種巨大的自我懷疑之中,他終究還是想要嘗試一番,想要試試看,自己和秦王的差距。

  這一段時間裡面,單雄在旁邊看著那豪勇磊落的大哥沉默下去,也希望他能夠通過這一戰,就此走出來。

  他相信自己的大哥。

  在那方圓千里之地,沒有比起竇德更為勇武之人,

  只要能和秦王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就算是最後失敗,他也相信竇德可以從那種陰影之中走出來,重新撿起自己的壯志和豪勇之心。

  當著眾人的面擊敗竇德,本來是一種展現實力,收買人心的手段。

  秦王讓眾人離去。

  不也是代表著,秦王雖然豪勇強大,但是也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將竇德輕易速敗?

  如此,穩妥了。

  單雄心中已有了三分把握,很快,眾人皆已離開了。

  李觀一抬起手,握住了猛虎嘯天戰戟,這把神兵指著前方的竇德,認真道:「兩位以一股義氣,相送岳帥數千里,今日來此,既然打算和我交手,我也不能夠推辭。」

  「當以此招相送!」

  竇德手中的兵器提起,一身強橫武功也猛烈爆發出來,法相升騰,這一位中原方圓千里無敵手,魔下有遊俠兒數千的江湖大豪客凝重道:「請。」

  單雄握著自己腰間的劍器劍柄,精神都繃緊了。

  以此一戰,維繫大哥你的雄心吧!

  男兒大丈夫,這胸中的豪情萬丈。

  豈能被此人給折—·

  轟。!!

  一股恐怖的氣焰猛烈地展開。

  單雄心中的呢喃剎那之間,就被震散開來。

  天穹之上,雲層層層壓下,而後以李觀一所在方位為核心,朝著四方次第地鋪開,李觀一握著兵器指著眼前的竇德,一身洶湧的內氣層層疊疊朝內壓縮。

  最後,化作了鐵與火的黑紅色,狂舞。

  秦王雙手握著猛虎嘯天戰戟。

  和霸主一般無二的氣焰逐漸展露而出。

  「既然如此。」

  「那麼我也不能不全力以赴。」

  單雄臉上的神色一點一點凝固。

  竇德本來打算好好領教一番對手的手段,但是這一股洶湧無敵,撲面壓下來的氣焰,卻給他一種如同針刺般的痛苦感覺,就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撲殺。

  竇德知道自己不能等下去。

  繼續等下去,是必敗無疑的。

  他神色凝重,握著兵器,猛然發動了攻擊,腳下地面坍塌,碎裂,直如怒龍一般,鼓動了心中的豪氣,心中的決意和不甘心,揮舞手中長槍攻向李觀一。

  李觀一不動。

  只是身上那種黑紅色的氣息越發地洶湧起來。

  唯在竇德靠近過來的剎那。

  出招!

  猛虎嘯天戰戟幾乎化作肉眼不可見的殘影和洪流。

  只是一瞬間就轟擊在竇德的身上。

  斬!!!

  剎那之間,元氣的流動和撕扯幾乎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空中傳來一陣一陣的怒吼和咆哮,龍吟虎嘯之聲炸開,遠遠傳出。

  交手沒有絲毫值得疑惑的地方。

  也沒有半分的意外。

  伴隨著猛烈的餘波,竇德八重天的全力一招剎那之間崩碎,竇德的身子被巨大無比的力量打得飛起落下,最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跟跟跪跪後退。

  大口喘息,雙手顫抖著。

  他抬起頭,看到自己最後後退的位置,赫然就是先前發動攻擊的地方,雙腳踩在剛剛踩踏出的塌陷痕跡里,分毫不差。

  氣焰洶湧,攪動了沙塵。

  戰戟橫掃,這百丈塵土便即自中間分裂散開,徐徐壓下。

  秦王收回戰戟,猛虎嘯天戰戟插在地面。

  那把長槍在空中盤旋,最後穩穩落下,插在了竇德的前面。

  伴隨著低沉的龍吟之聲,那種猶如鐵與火之色的黑紅色氣焰也緩緩收斂了。

  此地重新恢復了寧靜。

  倒是因為沒有了那龍吟虎嘯的聲音,過於沉默反倒是有些許的壓抑了。

  單雄的思緒凝滯了。

  一招,即敗?!

  就只是一招?!!

  就被擊敗了?!

  這樣的戰鬥,遠遠超過了單雄的推斷和想法,這樣的情況下,不要說是重新撿拾起被衝擊而出現了自我懷疑的心境和豪情,就連原本的豪情壯志都可能要維持不住了。

  竇德看著自己進裂開來的虎口,又看著插在那裡,兀自還在因為剛剛劇烈爭鬥而震顫不已的兵器,卻忽然笑起來了。

  這沉默的大漢放聲大笑,反倒是有了三分釋然。

  最後他伸出手,握住了這震顫不已的兵器,將這長槍拔出,道:「果然如此,不愧是秦王殿下,如此的豪勇,堪稱當世無敵,所向脾睨。

  ,,

  「我還想著多少要接你幾招。」

  「卻完全沒有想到,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下。」

  「好招式!」

  秦王道:「此招斬蛇,本是我自創的招式,後來把霸主之武,匯聚其中,算是我目前最強的攻伐手段。」

  竇德道:「斬蛇,斬何蛇?」

  秦王道:「西域党項國之國運白帝。」

  竇德膛目結舌,撫掌而長嘆:「好招式!」

  秦王道:「想要學嗎?」

  竇德愜住,他抬起頭,看著坦然從容的秦王,忽然就從不曾有過的酣暢淋漓大笑起來,笑得痛快不已,道:「哈哈哈哈,好,好,好!」

  「好一位秦王!」

  「好一位秦武!」

  「這樣的絕學,我自然是想要學的,但是不是現在嗎,今日之戰,我心中困惑已解,余願已足,山寨之中的兄弟們還在等著我,他日若有機會,再見秦王,

  當取出山中最好的美酒。」

  「和秦王痛飲一天一夜,到那個時候在,我再斗膽朝秦王殿下,討教這一招絕學吧!」

  他握著那把長槍,翻身上馬,抱拳道:「告辭!」

  放聲大笑,馳騁而去。

  單雄安靜許久,苦笑起來。

  知道秦王若只一招打出,擊敗竇德,最多只是讓這位中原的豪雄驚嘆,這世上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是以如此之方式,卻願意把這一招絕學傳出。

  卻是真的開始折服那位桀驁豪邁的雄傑了。

  此人如此年輕。

  這人望和氣度,竟能夠如此。

  當真是如妖似魔啊·—··—

  單雄抱了抱拳,道:「那麼,在下也告辭了,他日有機會再度拜見秦王殿下。」旋即也自驅使戰馬坐騎,奔了出去,追著竇德去了。

  李觀一看著兩人遠去背影,讚許道:

  「一正一奇,俱是豪雄。」

  旋即握著猛虎嘯天戰戟,自回岳師等人所在不提,乃自一路順著水路往下,

  又數日,已抵達了江南十八州州城所在,帶著牛威等人去了城中,自有安排招待。

  這百十個江湖豪雄,皆願意留在麒麟軍中。

  經由樊慶親自談話,交談,根據其經歷,秉性,自有安排軍中官職,或為校尉,或為斥候,或為沖陣之將,或者護持後勤。

  越千峰,楊興世,韓再忠,凌平洋等岳家軍舊部,自是前去拜見岳帥,好一陣敘舊,尤其是韓再忠,堂堂一個戰場上來去的大漢,哭豪不已。

  岳鵬武本自安慰,卻也想到岳家軍,太平軍舊事,卻也暗自落下幾滴英雄淚,擅長攻城略地的岳家軍所部都在北域關外,此刻這一批擅長駐守的部分,重新歸於岳帥魔下。

  李觀一又把兵器,甲冑先拿去給了慕容龍圖去看。

  慕容龍圖雖然是以劍術稱雄於天下,闖出了偌大的名聲,但是畢竟也是出身於天下最擅長鑄造兵器的慕容世家,眼力也超過天下絕大多數之人。

  對於霸主武庫裡面的兵器和甲冑,老爺子的評價就只有兩個字。

  「浪費。」

  慕容龍圖手指敲了敲油布覆蓋下的甲胃,聽著傳來的清脆聲音,噴噴道:

  「兵器倒也是罷了,長槍利劍,無論什麼時代都大差不差。」

  「有時候一根木棍也可以捅死人。」

  「可是這甲冑的制式還是有些太古老了些。」

  「這樣好的材料,如果鑄造成山紋甲,明光鎧的話,比起這些甲冑的效果會更好許多。」

  「如果再加上陰陽家,墨家的陣紋,機關,就能夠把重量削減三分之一,而防禦能力更強三分之一,另外還能加諸機關術,機關連弩。」

  李觀一連連點頭。

  「如果重鑄的話,大概需要多久啊太姥爺?」

  慕容龍圖撫了撫須,道:「這些材料可以重鑄為當世最頂尖制式的鎧甲,但是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即便是你魔下這些匠人全部出動,或許也要十個月到一年左右的時間。」

  李觀一鬆了口氣,輕笑道:「這個時間,還是夠的。」

  「各地休養生息,修正武備,這天下總有些時間不打仗了,那麼,這些兵器甲冑的鑄造,就有勞太姥爺你了。」

  他笑著說這些話,就好像忘記了慕容龍圖的生機只剩下大半年的時間一樣,

  慕容龍圖注視著李觀一,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啊,這樣的事情交給旁人,我還有些不大放心。」

  「交給老夫便是。」

  李觀一笑著點頭,陪著慕容龍圖釣魚,陪著慕容秋水彈琴,過了幾日安生日子,晏代清清點完諸將後勤,整個天策府最近出現了頗大的變動有岳鵬武親自坐鎮後方,原本鬆散著的岳家軍立刻就成為了成建制的大兵團。

  一位天下前十的神將,足以穩住任何一方勢力。

  岳鵬武的存在,就意味著李觀一可以空出手。

  意味著秦王所在的天策府,不再是圍繞著李觀一而存在的勢力,不再是如之前那樣,失去了李觀一,就失去了攻擊和防禦的能力和餘地。

  而是變成了秦王李觀一和岳鵬武的雙核心戰略。

  可以採取的戰略就多了許多。

  處於下風則兩路固守,正常均衡的一攻一防,以及最完美狀態的兩路齊出強攻。

  不過,岳帥會師歸來也代表著,之前天策府擱置的戰略要開始逐步推進,一方面是李觀一和西意城聯盟的戰略;另外一個則是調遣精銳騎兵,通過麒麟軍走過的山路,抵達赤龍秘境。

  尋一時機,討伐陳國的戰略。

  洶湧的天下大勢,在這個時候,安靜地進行了變化。

  可是,無論是韜略,大勢,謀臣冷靜武將豪情。

  這所有的所有,落在晏代清的眼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字【錢】!!!

  晏代清先生最近的胃痛又開始頻繁起來了。

  李觀一過去拜訪的時候,這位溫潤的君子頂著一雙黑眼圈,雙眼無神,眼底里是對金錢的渴望,見了李觀一過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

  「這不是主公嗎?」

  「您來這裡,是又要花錢了嗎?」

  李觀一面不改色:「哈哈哈哈,瞧你說的,代清,難道我是那種需要花錢的時候,才會親自上門的人嗎!」

  晏代清幽幽注視著李觀一:「您當然是。」

  「全天下最會花錢的主公,您有什麼事情嗎?』

  李觀一咳嗽一聲,坐在那裡,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一封信,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然後往後面一靠,捧著這茶杯,優哉游哉。

  得意從容,甚是有底氣!

  晏代清道:「這是什麼——」

  「嗯?!?!」

  他看到了上面的記錄,驚愣道:「一百八十萬兩白銀?!主公,陳鼎業的第二批錢到了?!」

  李觀一道:

  不是。

  ,,

  晏代清疑惑道:「哦,那是南宮無夢將軍又不小心迷路了嗎?」

  李觀一的額頭抽了抽:「也不是。」

  晏代清驚訝:「文鶴又剿了世家?」

  秦王殿下重重一拍桌子,不服氣道:「就不能夠是我搜集來的嗎?你的眼中,我到底是什麼?!難道我就不能夠有財運嗎?!」

  晏代清上上下下打量著李觀一。

  看在銀子的面子上,誠懇地道:「是臣方才失態了。」

  「主公財運亨通,天下無雙。」

  明明是真誠的誇獎,但是李觀一卻莫名感覺到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晏代清,清點著這些銀子的數額。

  神清氣爽!

  順口問道:「不過,這麼多的金銀器物,您是從哪裡來的啊?」

  英明神武的秦王想著那咿咿呀呀的小公主,以及啪嘰一下,按在了寫著【我自願把生辰賀禮以及壓歲錢交給義父保管】的卷宗上的小小紅手印。

  面不改色:「本王自有妙計。」

  「代清你不必擔心。」

  晏代清清點了這些資金,禁不住讚嘆:「真是好事啊,沒有想到,主公您的財運竟然如此的好,可惜,如果還能夠多來幾次的話,就更好了。」

  多來幾次?

  這個可不興得多來幾次啊。

  李觀一隻好自己自顧自地喝茶,就在這個時候,卻又想到了之前喝酒的時候,從那歷代赤帝的秘藏裡面摸出來的玩意兒一一那個秘藏說是秘藏,其實就是給送的各種字畫器物。

  說值錢也值錢。

  但是在這亂世之中,這些古董器物可不如白花花的銀子紮實啊。

  不過,這匣子破破爛爛的,不知道什麼用。

  應該也不怎麼值錢。

  李觀一警見那邊的南宮無夢,後者裝作毫不在意地溜達過來了,南宮無夢咳嗽一聲,道:

  「你回來了啊,我之前還見到了那邊的越千峰老哥高興得要喝酒,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岳鵬武也在了。」

  李觀一笑道:「我都回來好幾天了。」

  南宮無夢,被擊敗。

  她一時詞窮,哼哼了半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道:「是,是嘛?可能我那個時候在外面,沒有聽過你回來了。」

  「咳咳,反正現在天下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的。」

  「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關心你回來了沒有。」

  南宮無夢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面色漲紅。

  但是還是堅韌不拔,抵抗住了掩面就跑的本能,故作鎮定地道:「嗯?這是什麼?」

  「匣子?這匣子可真匣子啊!」

  李觀一道:「不然呢?」

  南宮無夢,二度無言,沉默了半響,結結巴巴道:

  「哈,哈哈,一看這匣子就,就不值錢!」

  「開一下。」

  「開一下!」

  她面色漲紅,腦子已經停滯,只想著做點什麼,從這裡『逃出去』,手指按在匣子上。

  南宮無夢親手開匣子。

  一股寶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