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有一劍自西南而來(求月票)

  玄龜法相之上,呈現出來的,是老司命的傳訊。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讓李觀一的眉毛皺起,只是他已不是年少時那麼衝動,提起手指在玄龜法相背上落筆一一

  「說人話。」

  龜甲之上的漣漪散開許久之後,才有消息自江南而來。【宇文烈兵臨城下】

  【薛神將已啟動】

  【可是時間太短,哪怕是釣魚的白毛和司危都一起出手,老薛頭的機關身子也沒能抵達最高水準,只能說勉強能用】

  【宇文烈是頂尖九重天名將,老薛頭勉強擋住】

  【可是還有賀若擒虎,和另一位名將姜玄濤】【姜素是怎麼想的,竟然讓姜玄濤也出來了】

  【老薛頭能攔住宇文烈,你不會以為他一個機關甲能攔住宇文烈,賀若擒虎,姜玄濤三個名將吧?就算是能擋住,張子雍的手臂也得給榨乾】

  【那白毛釣魚的自己武功高,但是在這大軍壓陣之上也沒法子,最多帶著你那嬸娘脫身,可你家那劍狂老頭子,怕是會被出那一劍】

  【他可不是狼狽遁逃的性子】

  【臭小子,你快回來,西南的事情搞定了沒】

  金色的漣漪緩緩散開,玄龜法相看向李觀一,後者收回手指,眸子裡的鋒銳緩緩收斂,仍舊如往日那樣沉緩,只是現在西南的局勢還沒有徹底定下來。

  最符合戰略的,是整合此間兵馬,然後從大江水系的支脈順河而上,支援怒鱗龍王,合麒麟軍和西南飛軍兩股勢力,在陳國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迅速攻破城池,順水路而下。

  李觀一自己則是鑄造第三座九鼎。

  藉助三座九鼎之共鳴,天下大勢洶湧,踏破關隘,突破境界,徹底踏足到真正最頂尖神將的水準,但是一一

  來不及。

  「這裡不是西域,沒有各國金人和王印,沒有祭天儀式,想要在八十一個城池裡搜集了足夠有資格鑄鼎的材料,然後再眾目睽睽之下,在人望最高的時候,鑄造成鼎。」「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

  「只要一個月,宇文烈就能逼太姥爺出那一劍。」

  世界上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對手和敵人也不會等到你準備完全之後再出現。

  究竟是在西南,安心搜集天下之兵,然後在萬眾矚目之中,鑄造九鼎第三,順勢突破,還是暫且捨棄此間,持長劍,迴轉江南。

  對於李觀一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李觀一找到蕭無量,將西南的事情,交給這位老辣名將,又讓文鶴輔佐,只是沒有找到陳文冕,李觀一道:「文冕呢?」

  蕭無量沉默了下,嘆道:

  「少主他此刻,恐怕不能征戰..」

  自從陳文冕得到陳輔弼留下的東西之後,整個人就沉默了下去,許久沒能徹底恢復過來,李觀一前去看望陳文冕,遠遠看到他的狀態不好,知道此刻只能讓陳文冕獨處一段時間。

  李觀一鋪開堪輿圖,指著陳國水路城池,以及西南大江水路支脈,談論很長的時間,最後指著兩側的大江支脈,道:

  「率大軍,自兩側水路前去支援寇於烈將軍,要在陳國對西南飛軍支援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拿下這三座城池渡口。」

  「把整個水路上游全部把持在我們手中。」

  「此事,就交給諸位了。」蕭無量,段擎宇答應下來。

  段擎宇道:「那君侯賢侄要去哪裡?」

  李觀一目光看向江南,道:「天下大勢,君王豪傑對弈,不過,我也和人說過,我不是那個對弈的人,我會是那個渡河之卒。」

  「而如今。」

  「我這個馬前卒,要渡河了。」

  西南飛軍開始匯聚的時候,李觀一一身青袍,騎乘了九色神鹿,孤身前往江南,九色神鹿的戰鬥能力不如西南祥瑞和現在的小麒麟。

  但是九色神鹿是真正的祥瑞。

  不是麒麟,食鐵獸,太古赤龍這樣的莽夫神獸。九色神鹿駕風飛騰的速度,比起麒麟更快些,也能夠持續更長的時間,李觀一盤膝坐在九色神鹿寬闊的背上,就在九色神鹿踏空而去的時候,九黎神兵金鐵發出一聲長鳴。

  化作流光飛到九色神鹿的背上,李觀一伸出手掌,這還沒有徹底鑄造完成的九黎神兵金鐵就纏繞在李觀一的手臂上,麒麟試著咬了一口,呸呸呸了半晌,滿臉嫌棄。

  這玩意兒硌牙。 不是好果子!

  李觀一手掌輕撫著這九黎神兵金鐵。

  就讓宇文烈,賀若擒虎,姜玄濤,一起看看。這西南神兵的鋒芒罷。

  長空萬里,氣吞山河。

  宇文烈大軍和薛神將率領的麒麟軍數日鏖戰,彼此奈何不得誰,但是戰場之上並不是恆定不變,在宇文烈被薛神將攔截的時候,也代表著薛神將被宇文烈截斷。

  即便是屢屢遭遇大敗,仍舊名列前十神將的賀若擒虎在這江南戰場之上,展露出了無比的鋒芒,麒麟軍只拖延了數日時間,這位神將以一種掠陣的姿態,抵達了江南十八州一側戰場。

  此刻應國三軍合流,欲要積蓄大勢,一鼓作氣鑿穿江南防禦。

  賀若擒虎目光勇烈,注視著那戰場之上的兵戈煞氣。「好氣魄。」

  「短短數年時間,這本來一片荒野戰亂之地的江南,竟然恢復到了如今的程度,麒麟軍,天策府,果然是有些本領。」

  如果說是之前的江南,四處征戰,不過只是一塊爛肉爛田,只是陳國和應國兩國年輕將軍們彼此交鋒試煉的疆域,那麼此刻的江南,就當真是極具價值的疆域。

  賀若擒虎在西域戰場之上,連連失利。

  作為當代名將,作為很早就追隨姜萬象的老臣虎將,他心中自然是憋了極大的一股火,有許許多多的不甘心,此刻江南之戰,無論如何也要洗刷這一段時間遭遇的恥辱,心中殺意濃郁。

  戰場之上,麒麟軍防線之內,老司命嘆了口氣,看著玄龜龜甲之上的文字痕跡散去,道:「告訴李觀一那小子了,不過那小子也沒說,到底西南的事情成了沒有。」

  釣鯨客翻了個白眼,道:「你告訴他,又有什麼用?」「這小子難道還能飛過來嗎?」

  「可就算是飛來,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抵達之後,還能夠保留有多少的戰力?」

  老司命摸了摸下巴,道:「可惜,可惜,他的玄龜法相不是我這老兄弟,要不然的話,過來還是很快的。」他頗得意地拍了拍玄龜的龜甲。

  老玄龜:....

  一時間不知道該得意,還是該生氣的好。這老傢伙是在誇獎自己嗎?

  可是為什麼聽起來那麼不得勁兒?

  青衫老者沒有握著劍,對他這個境界來說,有沒有劍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慕容龍圖極目遠眺,見到了遠處的兵家煞氣匯聚如雲,沖天而起,當中煞氣濃郁,化作白虎模樣。

  神威大將軍宇文烈,應國頂尖神將。

  若是他手中握劍,不顧一切地撕裂軍陣,能不能夠在萬軍從中,斬殺九重天境界的宇文烈?

  武道傳說想要活下去,總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千軍萬馬,攔不住他們。

  而若是真的橫下心,不求活路,只往前衝去,那麼如陣魁,道宗,大概率會在有頂尖神將的大軍圍殺之下隕落,可是劍狂不同,他是所有武道傳說之中,銳氣最強者。

  如同日暮之大日。

  但是大日終究是大日。

  老司命最為敏銳,察覺到了那劍狂目光之中的平淡,轉頭看著這青衫老者,道:

  「慕容小子,你這眼睛,想要做什麼?你小子要是不顧一切地衝過去的話,李觀一那小子回來,我們可沒法和他交代。」

  慕容龍圖笑道:「前輩倒是敏銳。」老司命咧了咧嘴。

  能不敏銳嗎?

  你小子剛剛的表情,簡直就和當年你家出事之後,你提著一把劍在雨水中瘋狂練劍的時候如出一轍,過去這麼長的時間,踏遍天下,當年性情,竟然不曾變過。

  老司命拍了拍慕容龍圖的肩膀,把他拉回後面去。

  去尋了茶壺煮茶,道:「你小子啊,一輩子揮劍殺人的,這臨到老了,都不能讓兒孫輩好好地消停一下嗎?麒麟軍的戰線被突入,但是大局勢上沒有潰散。」

  「李觀一從學宮裡帶回來的那些小子們,確實是有本事的。」

  慕容龍圖灑脫笑道:「也只是暫時如此罷了。」

  老司命看著這青衫劍狂,無可奈何:「你啊,性子太直太銳,要去做什麼?」

  慕容龍圖手掌撫摸虛空,道:「我這一劍,終歸是要斬出去的,如今大軍在前,神將攔路,豈不是此劍斬出的最好機會?」

  「就算是不斬出此劍,我也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

  即便是姜萬象這樣的豪雄之人,在發現自己的生命開始凋零,而大願還沒能實現的時候,也是有一種慌亂。

  青衫劍狂提起自己的死。

  卻只從容笑道:「不可浪費。」

  老司命一腳踹在了劍狂的腿上,呸呸呸道:「呸呸呸,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胡亂說的,什麼一年壽數,你亂說什麼!」

  「喝茶。」

  慕容龍圖大笑:「我都已是這個歲數,活了兩百歲有餘,還說什么小孩子?」

  老司命瞪了他一眼,道:「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比起當年的李觀一那小子還小的樣子,就算是現在,你頭髮也沒有我的白,皺紋也沒有我的多,說什麼不是小孩子?」

  慕容龍圖無奈一笑。

  對這老前輩胡攪蠻纏不講理的本領,實在是嘆為觀止。

  他的手掌撫摸茶盞,道:「老前輩,經歷過許多的生離死別,可有什麼,讓你徹底放不下嗎?」

  老司命頓了頓,道:「生離死別,本就讓人放不下。」

  慕容龍圖訝異,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老人,在這一個剎那,他在老司命的臉上,看到的不是那種嬉笑怒罵的隨性,只是一種從容平淡。

  老司命看著茶盞,道:「在你出生之前沒有多久,吐谷渾快要死去,我有一個..朋友,去世了,那時候我不顧一切,欲窮究天命。」

  「我想要,起死回生。」

  劍狂看著這老者,這嬉笑怒罵的陰陽家大宗師展露出的一角,就已是不比他遜色的狂傲,慕容龍圖看著司命,道:「那麼,老前輩你成功了嗎?」

  司命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聲道:「我破解了河圖洛書,走入了羲皇氏的墓葬之中,和他留下的殘篇對弈,我看到了生死的間隙,但是,這天命給我開了個玩笑。」

  「我窺破生死,但是這壽數落在了我自己身上。」「死去的,終究已經死去。」

  「而妄圖沾染生死的,則要被這漫長的壽數詛咒,我的功力已經散盡了,卻猶自不能去死,猶自在這天下流浪,我甚至於比起那個長生客都會活得更長。」

  慕容龍圖道:「老前輩,你那位朋友,可是位女子?」

  老司命看向他,忽而笑罵一句,道:「你小子,眼睛裡不只是有劍啊,還知道這些?」慕容龍圖看著司命,司命緘默許久,嘆了口氣:「是女子。」

  慕容龍圖道:「前輩,不曾表露真心嗎?」

  老司命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忽然笑起來,道:「這就要說到,我這生平最後悔的第二件事情了,第一件事是去探尋那該死的起死回生手段,第二件事情。」

  這個糟老頭子抬了抬頭,頗為得意洋洋地道:「你不要看我現在這樣啊,我年輕的時候,嘖嘖嘖,那是一個英俊灑脫,風流倜儻,多少美人因為我年輕時候的風采而傾心不已呢。」

  慕容龍圖道:「我相信。」

  反倒是讓這老司命沒法子說,只好乾笑幾聲,沉默,然後嘆息道:

  「我年輕的時候,太過於清傲驕縱,覺得這天下萬事萬物,都是這樣的簡單,我彈琴可以天下無雙,下棋無師自通,我流連於世,拈花惹草,夜宿花船,處處留情。」

  「今朝有酒今朝眠,美人歌舞,從不斷絕。」「而她..她太單純太純粹了。」

  嬉笑怒罵在這個時代的陰陽家大宗師忽然自嘲笑起來。「我這樣的人,不配的。」

  「我只能,躲起來,看著她...」

  老司命想到那位女子死去的時候,拉著他的袖袍,哽咽著和他說,他們出世的時候,天下民不聊生,為了這天下蒼生而掀起旗幟,在亂世中同盟,撕裂了赤帝的統治。

  原本以為,能夠快速地再度統一天下。

  讓這個天下破鏡重圓,再歸於一統,百姓安居樂業,可是,我們這一生奔波,最後仍舊是破境難圓。

  「如天下。」 「如你我。」

  老司命緘默許久,只覺得心臟抽痛,他放浪形骸於天下,卻並不願意回憶起來這些,看嚮慕容龍圖,道:「那麼,你又如何呢,小子,到了這一步,老實些吧。」

  慕容龍圖提起茶盞如同酒壺,自有灑脫氣度,道:「我和前輩不同,我所執著之物,不過只是年少的經歷罷了。」

  「我年少的時候,家中遭遇橫禍,於我而言,親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提起劍,行走天下,不過只是想要保護身後之人罷了。」

  「如今又到了這個時候,豈能不拔劍呢?」

  老司命慨嘆,慕容龍圖年少的時候,慕容世家遭遇橫禍,他這一脈近乎於滿門被滅,他獨自藏匿起來,行走天下兩百年,名動四方,可他心中仍舊有那個執念。

  若是當年他有現在的力量,若是那時候有人來。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而現在他手中有劍,就不會讓自己的親人受到傷害了。

  慕容龍圖灑脫笑道:「前輩啊,你我的性子,都是這幾百年的經歷之中一步一步養出來的,若是能用三言兩句,就全部都拂去了,那你我這數百年歲月,算是什麼?」

  「我與我周旋久,終究是我。」

  慕容龍圖飲茶起身,茶壺之中,茶水震盪漣漪不絕,宇文烈已經發動了騎兵衝鋒,這位當代的白虎大宗,發現了薛神將戰陣的破綻,用這數百年的經驗發展。

  用歷代名將的經歷,重現了一個顛覆古典戰陣的妙招,成功鑿穿了薛神將的戰陣,薛神將機關身披甲冑,騎乘神駒,手中只有一柄玄兵級別的戰戟,道:「苦也,苦也。」

  「兵器不夠,坐騎不夠,就連生機都不夠。」「釣鯨客,準備了。」

  釣鯨客輔助麒麟軍戰陣,這一場十萬級別的大會戰展開,薛神將手持玄兵,和宇文烈鏖戰,戰場籠罩的面積極大,煞氣升騰,化作了洶湧的白虎軍魂,彼此廝殺咆哮。

  聲音震動數十里,殺氣沖天,江南百姓都能看到天空中的陰雲,風起狂涌,江南十八州之中,長風樓呼嘯,江河的流水洶湧,竟在這短暫的時候,止住流動。

  兩把兵器裹挾軍魂大勢,狠狠撞擊在一起。

  兵器和兵器爆發出鋼鐵的鳴嘯聲音,炸開氣浪,氣浪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肉眼可見的浪潮朝著四方散開,掃過不遠處的一座山丘,山上出現一道裂隙。

  山丘高處的亭台直接朝著旁邊的山淵砸下去,轟然墜落坍塌。

  薛神將感覺到了肩膀炸開一道裂隙。

  宇文烈道: 「白虎大宗,神射無敵,原來是薛國公當面。」

  薛神將大笑:「哈哈哈,怎麼來一個就能認出我啊。」

  「難道後世我很是知名?」

  「這多不好意思?!」

  宇文烈道:「天下武將必修行的三大基本戰術典範,其中就有國公在,豈能不知名。」他手中的重槍緩緩壓制,薛神將體內,張子雍的手臂生機逐漸不夠。

  手中玄兵出現裂隙,幾乎要被斬斷。

  卻在此刻,旁邊殺出一騎,乃是姜玄濤,手持長槍暴喝:

  「來戰!!!」

  薛神將手中戰戟忽然展露極精妙招式,轉極陽剛為陰柔,避開宇文烈的槍法,避開姜玄濤衝鋒,抬手抓住姜玄濤長槍,將他拉下戰馬,只一腳踹在姜玄濤身上。

  姜玄濤悶哼一聲,連連後退,其手中兵器被薛神將拿在手中。

  剛剛面對宇文烈已是捉襟見肘的薛神將。

  此刻同時面對宇文烈,以及掠陣的姜玄濤,竟然穩穩守住。

  「我就知道這個老雜毛藏了東西!」

  老司命大喜,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這個老雜毛藏了東西!」

  就在這時候,大軍之中,忽然炸開一道波濤,前方軍隊如波開浪斬,被人突破,宇文烈的神色忽然驟變,暴喝道:「賀若擒虎,你做什麼?!!」

  三軍合流之後。

  曾經的天下第四名將竟然藏匿於尋常的軍隊之中。

  賀若擒虎欲要洗刷自己的恥辱,道:「以正合,以奇勝,宇文烈,兵家戰將,講求尊嚴是好事,但是若是為了自己的尊嚴,捨棄國家的勝負,豈不是求名之賊!!!」

  「慕容龍圖,來!!!」

  賀若擒虎功力猛然提升,大軍之勢加持,朝著後軍撲殺而去,宇文烈和姜玄濤本來想要前去相助,卻忽然感覺到,那機關人的氣焰暴漲,硬生生壓制住了他們兩人。

  薛神將手中長槍壓制下來,道:「小子,你說你們都學我的兵法,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寫的這個東西,是因為,你們太笨。」「不得不簡化過的東西?」

  宇文烈,姜玄濤感覺到壓力暴漲。

  硬生生讓他們不能前去幫助賀若擒虎。

  就在這個時候,那機關之上發出脆聲,絲絲裂痕炸開。薛神將終於罵了一句。

  陣魁轉身相助慕容龍圖,賀若擒虎的突然出手,超過所有人預料,只是劍狂神色平靜,他似乎早就等待這一切了,五指伸出,手指一根一根聚合,一柄劍凝聚。

  此劍破前方一切人,此劍護身後一切人。劍光炸開。

  伴隨著,激昂的鼎鳴之聲,掠過戰場。

  慕容龍圖握著劍,看到天穹之上,一道劍光燦爛奪目,從天而墜,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劍光,斬下,和賀若擒虎的戰槍狠狠砸在一起。

  氣浪朝著四方涌動著,掀起戰場上的煞氣浪潮捲動。第三尊白虎法相,出現在戰場之上,恣意咆哮。

  劍氣綿延浩瀚,慕容龍圖怔怔出神,看著前面的人。一身青衫烈烈的劍客,擋在了他的面前。

  太過於熟悉,太過於陌生,以至於剎那失神,慕容龍圖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時候,這一次,不是他必須要保護身後之人,被人護在身後,這樣的經歷,對於他來說,只是第一次。

  這個年幼時候遭遇滅門之禍,自此只相信自己,也只有自己保護一切的劍客,臨到老來,終於被親人保護了。

  青衫在風中鼓盪著,黑髮飛揚落下。

  恍惚間,慕容龍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有慕容世家劍客,自西南而來。

  劍名-- 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