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赤霄認主,夜探狩麟
赤霄劍之上,流光變化,逐漸收斂,而那少年人的背後,赤色的龍形正緩緩垂眸,劍氣流轉,法相即便是不需要法相級武學,也彰顯於此了。
姬衍中思緒微凝,幾乎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往日種種經歷浮現在腦海,他終於明白,越千峰並不是那個真正的劍主,而是為李觀一吸引了絕大多數注意力的人,老者的呼吸有些沉重起來了。
李觀一把赤霄劍歸於劍鞘之中。
「前輩,您覺得如何?」
姬衍中深深呼吸了幾次,才把自己的情緒壓制住。
「你……」
他聲音頓了頓,直接道:
「你需要我做什麼?」
「要老夫帶著你一起進入那【狩麟大會】麼?」
姬衍中是中州皇族僅存的門面之一,一身功力,極為純粹,當代修行【赤龍勁】的,以他為最高,《赤龍鎮九州》神功之中的九門武功,皆已修行至極致了。
又是中州皇族的宿老,以其身份,確實是可以帶李觀一進入【狩麟大會】。
李觀一從容道:「不必。」
「您如果去的話,那局面就真的不能控制住了。」
「我並不打算做出這樣大的事情,【狩麟大會】那裡,我會親自去,然後想辦法將【印信】帶出,就請您先去守軍之地等待,我會將印信傳遞給您,然後的計劃,您也已知道了。」
姬衍中急切道:「你去那裡,豈不是太冒險了?」
李觀一回答道:「若不冒險,怎能成大事。」他握著赤霄劍,卻只是一抬手,這一把神劍就這樣拋飛出去,重新穩穩地落在了劍匣之中。
少年道人痛快道:
「此劍,我帶走,無有益處,唯有殺身之禍,就留在這裡了。」
「那麼,有勞。」
李觀一一拱手。
拿起劍,放下劍,都極從容不迫。
他只是又朝著姬衍中微微拱手,轉身大步離去,走入了夜色之中,很快消失不見了,姬衍中失神許久,老者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被放下的赤霄劍之上。
劍似極滿足,都不吵鬧。
許久後,姬衍中道:「……赤霄劍主。」
「不……。」
「不是赤霄劍選擇了他,而是當代的豪雄本就可以拔出此劍。」
姬衍中嘆息,他看到了赤霄劍之上,有一縷流光開始變化,然後很快地消失了,這是司危在此劍上面留下的陣法,當有人想要掠奪此劍的時候,赤霄劍會被帶走,而這個時候,赤霄劍微微震動。
姬衍中神色凝重。
司危那邊,已經知道了赤霄劍甦醒的情況。
老者想到自己來之前,司危說的那些事情,臉上的表情變得鄭重起來,當赤霄劍甦醒的時候,學宮也會再度的變化,約束亂世的力量,整個學宮的傑出年輕人,會再度行走於天下。
諸子百家要出世了。
姬衍中的情緒複雜,又有見到能提起赤霄劍的豪雄,因而血脈賁張,又因為見到了天下大亂之世的徵兆而彷徨,許久後,老人嘆了口氣,他知道的。
這代表著,自己真的老了。
姬衍中的手掌輕輕按著赤霄劍:「就讓我們看看,年輕一代的豪傑,到底會做到怎樣的事情吧。」老者將赤霄劍留在了這裡,然後按照李觀一的說法,親自去了守城之地。
這一枚至關重要的暗子,已經落下。
李觀一以身法迅速前掠,回到了自己居住之地。
瑤光已在那裡等待著他,李觀一將事情和瑤光說明,他們需要前去城主府,想辦法將薛昭吉和印信帶出,然後才能夠把整個局面,重新盤活。
李觀一把點心放下,提起麒麟,和瑤光一起前往了城主府。
李觀一的身法算是不錯,至於瑤光,雖是武功幾乎沒有,但是遮掩氣息的手段遠遠超過李觀一,自然也不會有問題。
瑤光親自選擇了一個牆角。
少女的目光謹慎而考究,猶如大宗師一樣。
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個牆角邊邊,少年道人咧了咧嘴:「你是說,這個牆角,地方最好,視線盲區,能夠輕鬆溜進去,還不會被發現?」
銀髮少女點了點頭。
李觀一道:「那,遮掩氣息的活兒,就交給瑤光你了。」
瑤光神色安寧,她點了點頭。
李觀一感覺到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掌拉住自己的手。
瑤光的嗓音寧靜,道:「有宗師級別的武者,宗師級別的武者,意志猶如神明,直覺很強,只有這樣,我才能把您的氣息也平復下來。」
李觀一點了點頭,時值此刻,他也不拘泥什麼。
反手握住了那銀髮少女的手。
往過來一拉。
然後單手一按那高牆,騰空而起,帶著瑤光落在了牆頭,然後往下一跳,玄龜法相又一次懸浮出來,被李觀一輕輕踩在龜殼上,卸去下落的力,穩穩落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城主府很大,不過有地圖在,倒也還好。」
「走吧。」
李觀一和瑤光放慢腳步,慢慢走在這城主府。
本來是危機四伏的地方,但是有瑤光在,竟如同行走於自家院子裡,少女神色清冷寧靜,腳步緩慢,還從袖子裡的小口袋裡面拿出剛剛李觀一準備的點心,慢慢咀嚼。
嚼啊嚼。
李觀一忽而伸出手,抓住瑤光的手腕。
身子一晃,腳踏樹幹,直接升到了樹上。
幾個家丁,都有武功在身,提了燈籠走過去了,腰間佩刀者兩人,提棍者兩人,拿弩者一人,是標準的兵團配置,如果說前面的佩刀者手裡面的燈籠換成了盾牌,就是中原兵團基本配置。
一邊走,一邊談笑:「聽說宇文公子,帶了個美人回來?」
「那是,我可瞅了一眼,當真是美得不可思議,自打從娘胎里蹦出來,就不曾見到過這樣的美人兒,不愧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絕色,宇文公子都想要帶走,就連城主大人,萬事都依了宇文公子,可唯這件事情,卻是死活不肯鬆口。」
「他往日時候,常常去找那位華蕊姑娘。」
「可自從這位姑娘被留在咱們城主府,卻是始終都沒有去找過華蕊娘娘,聽有人說,華蕊娘娘突然死了,就是因為城主大人想要得到那位美人芳心,不肯留下自己和華蕊夫人的證據,才殺人滅口的。」
「哈哈哈,城主大人也是風流。」
「這樣的美人留在咱們這裡,就算只是看看,都能延年益壽了,若是能親上一口,啊呀,真是死也甘心!」
這些人一邊細談著城主府里的事情,一邊走了。
李觀一若有所思。
看起來,這偌大的城主府里,關押的人可不在少數。
「城主府……」
城主府太大,想要找到人,恐怕需要點時間。
李觀一看過那邊,壓低聲音,道:「我們放慢速度,小心些,從上面過去。」
瑤光點了點頭。
李觀一帶著瑤光騰躍,落在了屋檐上,緩步前行,行不過片刻,就聽到了一陣陣粗狂豪邁的大笑聲音,道:「哈哈哈哈,城主大人,何處尋來如此美酒,我等竟是難得喝到。」
李觀一心神微動,望過去看,卻見了在城主府的主花園之中,一片宴席之地,數名江湖豪客,各自有一席宴飲,周圍美人歌舞不絕,李觀一本不欲去,瑤光伸出手指,拉了拉他袖袍。
李觀一知道意思,於是就帶著瑤光,慢慢靠近過去。
那聲音很輕易就聽得清楚:「今日這許多英豪聚在一起,卻是為了那個什麼區區小輩,才十五六歲,就敢自號狂。」
「放的什麼屁話,魯有先的手段我知道,沒有點本領,怎麼可能從他手裡跑出來?」
「哈哈哈,怒鱗龍王說的是。」
李觀一抬眼看去。
卻見座位之中有數人,其中說話的一位,器宇軒昂,頗粗狂豪邁,雖然鬢角微有見白,但是眉宇之間,猶如三十歲的壯年,懷中抱了兩位美人,正自飲酒,背後波濤洶湧,化作蛟龍。
李觀一認出這人。
【七十二連環寨之主,水戰極強】
復又看其他方向,陰陽輪轉宗大長老,是一位極美麗,卻看不出男女的人,一身內氣,似最渾厚;崑崙劍派的怒劍仙抱著一把劍,只是閉目養神;摩天宗宗主年約六旬,氣質不凡,有豪雄氣度。
李觀一還看到一個算是熟悉的面容,正是之前曾經見過,似和青袍客有關的南青萍,正獨自飲茶;而那邊還有些江湖人士,為首者,穿一身墨黑的袍服,鑲了金邊,墨玉腰帶,碧玉簪子,美須,威嚴。
李觀一心中回想情報:
「鎮北城城主。」
「武功不是很好,卻也有五重天,和鎮北城的將軍們彼此制衡,不必說,又是陳鼎業的手段。」
這位鎮北城的城主舉杯和諸位江湖武者飲酒,忽笑道:「有諸位好手在,那李觀一若是在這鎮北城中,自然是逃不出的,不過,諸位應也知道,【狩麟大會】,只是幌子,我等的目標卻是其他。」
怒鱗龍王大笑:「那是自然,是為此亂世!」
「陳國也已衰弱至此,攝政王那老東西出現,直接把陳國的脊椎都要踹斷了,薛道勇那頭猛虎,又成了權相,所謂的陳國也已是一團爛肉,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值此大變之際,自然該為自己做些準備。」
「放心,我的七十二連環寨之中,有精通水性,銜刀登船而戰的兒郎上萬,都能操持小船,順江河而動,刀劍和弓弩皆會,等到天下大變的時候,我等進一步,可為太師效死力,退一步,也可揭竿而起,傲笑一方,也成軍閥。」
「但是,沒有想到,童城主你出身貴胄,又屢有皇恩,結果卻和宇文世家聯手,裡通外敵,吃裡扒外的,啊哈哈哈……」
怒鱗龍王笑容張狂,並不在意這位城主的臉面。
城主只是從容道:「龍王看我,和太平公李萬里,飛鵬神將岳鵬武,誰強誰弱?」
這話說出,在場其餘人皆笑。
摩天宗宗主笑了笑,道:「童城主,也算是一方豪雄,立下有戰功,往後應該也是有史書記錄的,但是卻也不能和太平公李萬里,岳鵬武這樣的神將相比。」
童城主又道:
「那諸君,看我和李萬里,岳鵬武,誰更忠於國家?」
這些江湖上的豪客只放聲大笑起來。
童城主並不惱怒,只是從容不迫道:「諸位看,即便是以太平公,岳鵬武這樣的忠誠,都會被皇帝所猜忌,殺死;即便是他們的名望和韜略,也會被皇帝所剪除。」
「而我,若論及忠誠不及他們。」
「今上,能不猜忌於我否?」
「如此國家之柱石,說殺就殺,我之才學,又不如他們遠也,今上既然猜忌於我,難道會捨不得殺我?」
這位鎮北城的城主臉色沉靜,道:「我的名字,大約已出現在了皇帝的書卷之中,只不過是薛道勇這一頭猛虎,將他的精力牽制住,不得不投入帝相離心的事情里。」
「一旦他空出手,則我必然遭禍患。」
「大丈夫在世,豈能受制於人,夫子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既君不君,則臣不臣!」
「彼非我君,一匹夫耳!」
眾江湖豪客皆大笑讚嘆:「好!」
童城主舉被飲酒,從容不迫,和這些江湖武者閒談相商量,談論諸多江湖之事,又一中年男子微笑道:「我神獸山莊也已得了不少的異獸,也已經放在這城主府之中,等宇文公子離開的時候,可以帶走,權當做給宇文大將軍的賀禮。」
「只是,宇文公子呢?怎麼不見?」
怒劍仙睜開眼睛,淡淡道:「大約是去見那個女娃娃了。」
眾人皆有些變色。
陰陽輪轉宗的大長老似笑非笑:「天下第一美人啊。」
李觀一確定了這些武者的目標,又知道了宇文化不在此處,若有所思,「宇文化,大概率是去殺薛昭吉了,要抓緊了。」
瑤光點了點頭。
眼前畢竟是四尊江湖武道宗師,瑤光的遮掩難以徹底把李觀一也掩藏起來,不可能靠攏太近,他們繞了個弧,追著宇文化的氣息而去,很快李觀一就找到了宇文化的位置。
他和瑤光在屋頂上,李觀一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角度。
拔出秋水劍,把這屋子打開一個小口子,往裡面看過去,果然是見到了宇文化,這位二十一歲,宇文世家的佼佼者氣度比起一個多月前更為沉靜了。
穿著一身寶藍色的勁裝,器宇不凡,李觀一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宇文化身邊的猛虎氣機,已經不是當初擂台賽上,要施展宇文世家絕學才能引動神韻的級別了。
李觀一微微抬眸:「突破了,現在是第四重天了。」
「難怪宇文烈把這件事情交給他。」
宇文化是李觀一遭遇到的第一勁敵。
當日拼殺,力量,體魄都勢均力敵,如今突破,應該又得了宇文世家更進一步的傳承,絕對不能夠小覷,李觀一見到宇文化的背後,有一名中年男子,神色從容不迫,氣度儼然。
有極為濃烈的兵家煞氣。
李觀一放棄了嘗試用【破雲震天弓】狙殺宇文化的打算。
旁邊這個,顯然是宇文家的名將。
宇文化今日卻不像是當日在陳國大祭時候,穿著一身甲冑,他其實長得頗為俊朗,又有武者的英朗,提了個食盒,踱步走來,笑著道:「南宮姑娘,已經三日不飲不食,就算是想要離開這裡,也是要吃些東西才是。」
「沒有力氣,可逃不走。」
一道婉轉的嗓音,淡淡道:「宇文將軍把我關在這裡,還要說這樣的好話,當真是兵家子弟,好話和壞話,都被你說盡了,但是,伱這美食,我卻是不敢吃的。」
宇文化大笑:「姑娘擔心我對你用毒?」
「哈哈哈,我宇文化要的女人,哪裡需要這樣不風雅的手段?姑娘武功不高,我若是要用強,你難道贏得過我?我不願意如此,是正因為將姑娘看做此生傾慕之人。」
「而非是尋常女子。」
那位南宮姑娘似乎很冷靜,淡淡道:「也就是說,宇文將軍對不少的尋常女子用強了?」
宇文化只是淡淡笑道:「你情我願的事情罷了。」
「姑娘,宇文只有一句話在這裡了,你的容貌,天下絕世,卻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今日我若是不把你保護起來,依著這院落之中,那幾位江湖豪客宗師的秉性,你早已經成為他們床上玩物。」
「究竟是隨了我走,還是其他,姑娘,好生考慮吧。」
那姑娘只是平和。
宇文化冷笑,把東西放下了,起身拂袖,踱步離開。
在門外,宇文化恭敬道:「七叔,咱們去看看那些江湖武夫吧。」
宇文天顯道:「好,烈哥的計策里,你也要和他們交好。」
宇文化道:「是,哼,不過只是江湖的武夫罷了,叔父的計策里,麒麟,李觀一,那個城主,這些江湖人,都不是重點,以這【狩麟大會】為基礎,把這鎮北城鑿出來一個內部的窟窿,才是核心。」
「沒有李觀一,叔父也會找到趙觀一,劉觀一,找到其他理由;此刻在這裡留下一個窟窿,他日我等來的時候,這天下的雄城,自會大開,如同袒露胸膛的女子,毫不設防。」
「除去了鎮北城,沒有什麼能入叔父的眼。」
宇文天顯道:「慎言。」
宇文化隨意一笑,道:「叔父,此地只有你我兩人罷了,再說,這一環,那些江湖武者看不同,姓童的是個人精,早已經看透了,叔父允諾他一個縣子爵位,他早已心動,給他聽了又如何?」
「只是可惜,沒能把姬衍中引來,否則的話,就有機會把中州的皇族也拉下水了,陳國皇帝的威嚴被太平公麾下徹底打破了,叔父應該,也很想把中州皇帝不可觸及的威嚴踩碎吧?」
他嘆息:「只恨,不曾見那李觀一。」
「否則,我如今境界突破,又有一身武功,當把他打死。」
宇文天顯道:「李觀一不是常人,烈哥說,李觀一極有可能是太平公的遺孤,又有謀士在身旁,自己也有韜略,但凡是這樣逃難出來的人,大多會趨吉避凶,這狩麟大會,太過直接,他怕是不會來。」
宇文化也放聲大笑:「確實!」
「孤身赴宴,不是蠢貨,就是英雄。」
「他若是敢來的話,我倒是要敬重他三分了!」
而在他們的背後,李觀一和瑤光把宇文家的計策真相聽了個清楚,少年道人咧了咧嘴,伸出手虛指著那傢伙,宇文天顯似乎有所感覺,腳步微頓,回眸看來了。
卻只見到天色陰暗深沉,不曾見到有什麼不同。
宇文化道:「七叔,怎麼了?」
宇文天顯皺起眉頭舒緩開來,道:
「無事……或許是我的錯覺。」
「走吧。」
他們離開了,這屋子的屋檐上,少年道人和瑤光藏在投下的陰影里,瑤光把一個點心直接塞在那少年的嘴巴裡面,右手捂著李觀一的嘴巴,一雙眸子瞪大,臉上沒有其他表情,嗓音寧靜道:
「是第六重武者,內功很深厚,能感知到殺意。」
「您如果不想要和我一起被捆起來塞在囚牢裡面的話,要收斂殺氣的。」
李觀一點了點頭。
銀髮少女把手移開。
李觀一放緩腳步,忽然鬼使神差笑道:
「若是那樣的話,倒也不錯。」
銀髮少女掏出點心又把李觀一的嘴巴塞上了。
塞,塞!
………………
而在這個時候,城主府藏酒之地,陳承弼藏匿得無趣,半晌沒有什麼事情,索性大吃大喝起來了,正喝著,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過來了,道:
「宇文公子已經到了,談性正濃哩,說要取酒敬諸位英雄。」
「要咱們來拿東西。」
陳承弼聞言一驚,老爺子偷吃偷喝了半晌,左右一看。
見到了個如人般的大酒罈,大喜,直接提了一隻大燒雞,掀開了這酒罈蓋子,往裡面一跳,反手把酒罈關上,裡面的酒水半空,老爺子進去,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個人。
穿一身青衫,頭髮半白,手裡拿著一個大雞腿啃著。
腰間掛著刻刀,竹簡。
陳承弼瞪大眼睛:「嗯?!塗勝元!?」
「你個老小子怎麼在這裡?!」
天下第一樓客卿塗勝元瞠目結舌:
「瘋王?!」
「你怎麼在這裡?!」
而後齊齊回答:
「湊熱鬧!找架打!」
「湊熱鬧!找事寫!」
兩人面面相覷,可不等著兩個傢伙反應過來,那邊家丁已經推開門進來了,然後直接指著這個大酒罈,道:「就這個了,上好的美酒,足足三十年分量。」
「搬走,搬走,就放在院子中間。」
「待會兒,宇文公子是要親自開的。」
陳承弼,塗勝元對視一眼。
兩個人嘴角扯了扯。
「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