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是不是心動了

  李逢春含笑的看著他,打趣道:「你還挺忠心。」

  王老四嗤笑一聲,斜眼睨著他道:「難道你不忠心嗎?」

  李逢春滿臉薄涼的道:「我可不忠心,我這個人最自私了,哪能給我好處,哪能讓我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去哪。」

  王老四嫌棄的白了他一眼,「跟我你還裝什麼?咱們一起出來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

  「你這個人啊,就是嘴上沒把門的,你要是不在乎東家,能打的這麼猛?」

  他上下打量了李逢春一眼,「這陣子沒少掛彩吧?光我看見的就有十幾處了,有一處還深的差點捅到你肺里,別以為把大夫悄咪咪叫進帳子裡我就不知道。」

  李逢春被說的有些赧然,他翻了個白眼道:「你就是耗子,沒有你到不了的地兒,我在我自己帳子裡治病你也知道。」

  王老四揚著下巴道:「那是,要沒這點消息來源,還不被你們這幫地痞忽悠死。」

  快到臨時落腳的地方的時候,李逢春道:「我受傷這事別讓別人知道,怎麼說我也是個組長,若是讓他們知道我重傷,你可管不住這幫傢伙。」

  「放心吧你,」王老四加快腳步往營里走,「我沒你那麼多嘴。」

  他一腳踏進去,站在中間插著腰便喊:「今天的晚飯做得了嗎?」

  伙夫站在三口大鍋前揮舞著鏟子,高聲道:「馬上了,你們二位去裡面喝口茶的功夫就能吃上熱乎的。」

  李逢春抬腿向敢死隊那幫人走去。

  下了戰場這幫人就失去了光彩,像是曇花一現的煙火,綻放完璀璨就化於灰燼。

  他們每個人手腕上都拴著繩子,一個連著一個,拉直了看像是穿成串的螞蟻。

  這是許雙柳在臨走時告訴他的方法,預防這些殺人犯找到機會逃跑。

  上戰場的時候解開,下戰場再拴上,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好在保險。

  他站在這群人當中,所有人用木訥的眼光望著他。

  李逢春沉著臉道:「今天你們打的不錯,照老例,加菜夾肉,不用搶,人人有份。」

  眾人臉上頓時煥發出光彩,像是聞到血腥味的狼,連眼睛都冒著紅光。

  「跟著我有肉吃,這是你們早知道的道理,所以別妄想從我手裡逃出去,逃出去我也有本事把你們抓回來,到時候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你們只有兩條出路,要不就是死在戰場上,要不就是大戰得勝跟我回鏢局,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們自己想吧。」

  李逢春照例敲打了一番才回了自己的帳子,此時的飯已經做得了。

  伙夫端著兩個大盆進來,一個盆里是滿的上尖的羊肉,另一盆里裝了四五個大饅頭,就著羊湯吃下去,簡直是人間天堂。

  在吃食用度上,許雙柳從來沒虧待過他們,即便現在戰火紛飛運輸困難,也都讓鏢局的人準時給他們送來物資。

  這也是李逢春從來不用為打仗之外的事犯愁的原因,跟著這樣的東家,他還有什麼道理不賣命呢。

  他一邊吃一邊看著東家給的地圖。

  他們來這一個多月了,但是戰線還停留在剛來時候的位置,沒被羌人攻進來,但也沒把羌人打撤退,照這麼打下去,大青國的家底可就耗不動了。

  看孔將軍今天發動的這場反擊,就知道他也是這麼想的。

  自己得儘快想個辦法消耗羌人才是。

  仗不能年年月月打下去,人也不能一批批的死下去。

  羌人能耗的住,大青國打的可都是錢啊。

  李逢春看著地圖久久沒用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叫人把碗筷收拾下去,把地圖往懷裡一揣便去找王老四。

  王老四奔波了一天早累的呼呼大睡了。

  李逢春上前踢了他兩腳,把人踢醒,「喂喂,別睡了,起來跟我商量商量下面的事。」

  王老四迷茫的睜開眼睛,看清楚來人後立馬破口大罵,「你這犢子,大半夜的鬧什麼么蛾子,趕緊滾回去睡覺。」

  李逢春不耐煩的又踢了他一腳:「睡你/大爺,給我起來,我有正事要說。」

  王老四揉了揉眼睛,被他鬧的沒法,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滿腦門子官司的道:「有什麼屁趕緊放。」

  李逢春也不在乎他的出言不遜,只掏出地圖來指著一處黑色標記道:「這裡,是羌人的大營。」

  王老四目光落在他指的地方,「那又怎麼樣,誰不知道那是他們老窩,還用你說。」

  李逢春指尖微微向後劃了一寸,「這裡,是他們存放糧草的地方。」

  王老四啐了一聲:「廢話!」

  李逢春眸中精光一閃,「他們是不是吃的太飽了?」

  王老四不滿的臉上忽然僵住,好半晌才震驚的道:「你是說……」

  李逢春收回手指,意味不明的看著他道:「你覺得可不可行?」

  「你瘋了吧?」王老四被嚇的瞬間清醒了,騰地一下站起來道:「你當他們糧草是好劫的?要是好劫孔老將軍也不會跟他們周旋了這麼久!」

  李逢春像是根本不把他的擔心放在心上,只坐在椅子上毫無形象的剔著牙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還動這個念頭!」王老四道:「羌人也不是傻子,定會重兵看守,怎麼能容得了我們這一剁剁人去劫糧草?!我看你是想贏想瘋了。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別拿兄弟們的命去送人頭。」

  李逢春懶洋洋的笑道:「你急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去滅糧草了,但是你有一個字說對了——劫!」

  王老四現在都怕了,李逢春說出什麼話都能讓他驚的渾身顫抖。

  「劫?」

  「是啊,」李逢春把嘴裡的草屑往地上一吐,道:「他們運進營地的糧草咱們動不了,但是押運的途中肯定看守不會那麼嚴密,押運兵也沒那麼強的作戰力,咱們可以從這個方向下手。」

  王老四終於閉上了嘴,老鼠似的小眼睛閃著精光。

  李逢春笑眯眯的道:「怎麼樣,是不是心動了?」

  王老四沉默半晌,嚴肅的道:「這可不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