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鎖死在宮裡

  許雙柳問:「那我只能讓人一切從簡全部卸下去了。」

  「不能減的,」嫣紅為難的道:「這是規矩規格,是禮部定下從開國時就定下的規矩。」

  許雙柳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道:「哪來那麼多規矩,開國的能定,我也能定,不都是皇后嗎,發出的束令都是一樣的。」

  頓了頓又正色的道:「還有,再沒有確定之前,什麼以後當皇后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要知道這是在宮裡,若是有半點行差踏錯,恐怕連我都救不了你。」

  嫣紅知道自己一時放鬆多了嘴,忙煌煌的稱了個「是」。

  梳妝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打扮完畢,期間秦相離派人來催過三次,直把伺候的宮人催的手忙腳亂,好不要容易弄好交了差。

  許雙柳因著裝束太過繁重,只能由嫣紅攙著走到乾坤門。

  秦相離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

  他一身攝政王服制,襯的他比平日裡更英武幾分,挺拔的身姿如青松般站在最高處,宛如天神降臨一般。

  他是上天的寵兒,合該位臨九五之尊,那一身震懾人心的氣場,就連神明都要退讓三分。

  就是這樣一個人,本該無情無欲大愛於天下,但卻只為她一人傾心相付。

  他就定定的站在陽光下,向她伸出了手。

  許雙柳將手放在他的手心,感受那低於常人的體溫,卻覺得格外的親切。

  他拉著她一同面相百官,似是在共享天下。

  禮部官員高喝一聲,以百官形成的冗長的隊伍緩緩向護國寺行去。

  護國寺離皇宮不遠,只在宮宇的東邊,從順陽門走出去便是了。

  官員們到了護國寺便照規矩分成兩行,文在左武在右側立在旁靜候。

  秦相離攜許雙柳穩步走到最前方,寺中方丈住持以及所有僧人已經等候多時,現下便快步走到秦相離身邊,唱了句佛號才道:「攝政王,一切典儀已經準備妥當,裡面請。」

  秦相離帶著許雙柳先行,百官緊隨其後。

  一番燒香拜佛敬神祈願的流程走完已經中午了,照例是文武百官一起在護國寺用素膳。

  說是用膳,其實就是意思意思,根本吃不得什麼東西。

  而許雙柳因著頭飾太重,更是連低頭都難,隨口吃了兩筷子小筍尖便放下了筷子。

  用膳後回宮,百官們給攝政王和王妃拜了年便可各回各家了。

  按照規矩,若是皇上皇后,這時候就應該去皇家祠堂敬祖宗了。

  但秦相離一個攝政王自然可以免了這道手續,故而二人難得的有了空餘時間。

  許雙柳目視前方,嘴角動了動問秦相離:「等會還有什麼章程嗎?」

  秦相離:「沒了,怎麼?」

  許雙柳暗自翻了個白眼,「沒有我就回去卸掉這一身裝束補個覺了。」

  說著便想打哈欠,但礙於身邊還有沒走乾淨的人,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秦相離側頭看著她,低聲道:「辛苦你了,不過倆晚上還有除夕晚宴,還要穿著這身服制,一卸一穿也要不少時候,若是實在累了,等會靠在我身上休息休息。」

  許雙柳「哼」了一下,悄聲道:「你別想就這麼矇混過關。」

  秦相離似是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卻沒說什麼,只配合著走完流程,直接跟她回了武英殿。

  因著一群人跟著,許雙柳總不好當眾下他的面子,只能忍著氣放他進來。

  待所有人退去,她才像被壓垮的駱駝一般堆到椅子上。

  「累死我了,好在一年就一次,若是再多的話,我可就要跑路了。」

  秦相離知道她脖子不舒服,走過去心疼的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再忍忍,晚宴的時候就穿這套露個面,後面你想換就換掉。」

  許雙柳根本不冷情,硬聲硬氣的道:「哼,現在裝老好人了,你禍害我的時候怎麼不想著小心些?」

  秦相離忍俊不禁,手指在她肩頭摩挲,溫聲道:「是我不好,失了分寸,以後我一定小心,可好?」

  「你這話說了可不是一次兩次。」許雙柳剛要抬頭瞪他,可稍微一動便聽見頭頂稀里嘩啦的聲音,煞是清脆,又趕緊靠了回去。

  「秦相離,你若是再這麼不會節制,我可就要著手給你納妾了,也好替我分擔些流量。」

  秦相離眼中浮現慍怒,「你說什麼?」

  許雙柳想到之前跟沐妙兒說到的話題,一時間沉默了下去,她不想在這樣的日子提這件事,便抿了抿唇道:「我說,若你在這麼折騰我,我就離家出走!」

  她以為秦相離會像往常一樣說幾句好話,豈料秦相離默了半晌,忽然彎下/身抱住她。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神情或是強行捆綁,許雙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怔愣的看著他肩膀上攝政王服制的一角,道:「你……這是怎麼了?」

  秦相離深深吸了一下她身上獨有的馨香,聲音悶悶的卻帶著不容抗拒的語氣道:「你是我的,這一生一世。」

  許雙柳感受著他逐漸收緊的手臂,好似一個放鬆自己就會溜走,她沒由來的泛起心疼,「誰、誰也沒說不是啊,你怎麼了?」

  秦相離在她懷裡搖了搖頭,幫上直起身子,像是變回原主一般,臉上再也找不到方才的執拗,只淡淡道:「這種話我只允許你說一次,若是再有這樣的想法,不用你封,我就把你鎖死在宮裡。」

  許雙柳怔怔的看著他。

  秦相離扶著她的頭又靠在自己懷裡,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可聽清了?」

  許雙柳半晌才悶悶的「嗯」了一聲。

  把自己鎖死在身邊嗎?可以後面對群臣勸諫的時候,他還能堅持如一嗎?

  他俯瞰天下,難道就不想美人環伺?

  還是說,他當真敢打破祖宗規矩做那個離經叛道的第一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該擔心的分明是她才對!

  而秦相離此時也思緒百轉。

  他知道許雙柳的心事,卻不能在今天這個日子提,也不願說些空話,只等到那一天做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