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不想進宮,現在只是糾正錯誤而已。」
許雙柳溫聲道:「你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醒來再做其他打算。」
挽情「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輕聲道:「我都睡了這麼久了,恩人還叫我睡嗎?」
許雙柳愣了愣,自己也笑了起來,「是我腦子急壞了,竟忘了你都睡了快20個時辰了,」頓了頓又問:「那餓不餓?我讓人準備些粥給你?」
挽情感動的道:「不必麻煩了,我現在一時半會還不餓,咱們說說話好不好?」
因為馬上就要分別,這一走就不知道今生今世還有沒有機會相見,或是要多少年後才能相見,所以挽情的不舍之意,許雙柳是明白的。
她喉嚨一哽,半晌道:「你精神還好嗎?其實也不急於一時的,你若是想住,便在這多住些時日,待外面平靜了再離開。」
挽情懂事的搖了搖頭,「不了,留下只會給恩人招來禍端,還不如早些離開的好。」
許雙柳愈發心疼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半晌故作輕鬆的笑道:「怎麼樣都要在這修整三天的,先觀察觀察外面的形式再做決定,這三天我都在你身邊陪你,可好?」
挽情的眼淚瞬間滑落下來,用力的點了點頭。
王婆在屋外通傳道:「主子,飯菜做得了,現在用嗎?」
許雙柳朗聲道:「端進來吧。」
須臾,陸震海和李逢春端著飯菜進來,放下便要出去。
許雙柳攔住他們道:「你們在哪吃?」
這小院的灶台可做不了五十多個人的飯。
李逢春嬉笑道:「東家這就別擔心了,我們自己帶了乾糧,實在不行,借小院裡的灶台做點什麼也成,您就放心的陪兩位姑娘吧。」
許雙柳白了他一眼,趕蒼蠅似的趕他道:「趕緊出去吧你。」
待人都走光了,許雙柳才扶著挽情走到桌邊做好。
挽情剛剛醒,身子還很軟,連走幾步都雙腿打顫。
許鵲巧自顧自的推著輪子來到桌子旁邊,陰陽怪氣的道:「沒想到你也有這溫柔細心的一面。」
許雙柳笑道:「我有的面還多著呢,只不過你沒見過而已。」
許鵲巧嚅囁著嘴唇,半晌道:「我才是你的親妹妹,怎麼救我出來的時候,沒見你那麼細心的照料?」
許雙柳斜眼睨著她問:「咱倆有那麼好的交情嗎?」
心裡吐槽,我能把你救出來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想讓我跟你表現姐妹情深嗎?
挽情陡然醒來還不知道許鵲巧是誰,只怯怯的問了一句:「這位是……?」
許雙柳無所謂的道:「不用管她,傲嬌的小姐罷了。」
「你!」許鵲巧瞪著眼睛。
許雙柳往挽情碗裡夾了快肉道:「快吃,你最近要多補補,不然路上要走那麼多天,身子熬不住的。」
挽情看了一眼許鵲巧,沒說話。
許雙柳道:「你不用管她,她是吃素的。」
許鵲巧胸膛劇烈起伏,可終究不再是曾經張牙跋扈的小姐了,運了一番氣候,到底沒說什麼,只默默的低頭吃飯。
許雙柳一邊吃一邊閒聊道:「想過之後要去哪嗎?」
挽情默了默道:「我還是想回林州。」
許雙柳點了點頭,道:「林州好,到底是你的老家,你回去也熟悉些,我在那也有業務,說不定有機會還能過去看看你。」
挽情驚喜的道:「真的嗎?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許雙柳又往她碗裡夾一筷子菜,「別只顧著高興,快吃。」頓了頓又道:「是,聽說你們那裡盛產蠶絲,可有其事?」
「對,俗話說天下蠶絲看青國,青國蠶絲唯林州,便是這個意思了,天下人所用絲綢大半出自我的老家,恩人是想要些嗎?我回去了可以給您物色些好的,不同別人一起。」
許雙柳笑道:「你家曾是林州的父母官,自然知道哪裡的蠶絲最好。出了每年進獻進宮的,估計也只有你們才知道哪裡能有好貨。」
挽情柔柔一笑,「是呢,所以恩人想要綢緞麼?」
說著,又似是想到什麼,窘迫的道:「我忘了,恩人的一食一用都是有專人料理的。」
許雙柳往嘴裡夾了可花生,「我不用別人可以用啊。這可是條不可小覷的來錢道,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要找你合作呢。」
許鵲巧哼了一聲,吐槽:「市儈。」
許雙柳白了她一眼,「我是市儈,不市儈怎麼能養的起你和你母親?」
許鵲巧瞬間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挽情不知兩人之間的糾葛,動了動唇沒說什麼。
又聽許雙柳道:「如今你已經出來了,以前的名字是說什麼都不能再用了,包括你原本的閨名,所以想好叫什麼了嗎?」
挽情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想這麼多,我之前在宮……」
她忽然頓住,看了一眼低頭吃飯的許鵲巧,又改口道:「我在之前的那個地方每天想的都是以後做些什麼營生養活自己,和對未來的迷茫,還顧不得這些。」
許雙柳點頭道:「現在可以想想了,不如現在就取一個,至於營生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為你備好了一份體己錢,若不是太高的需求應該夠你花一輩子了。」
她放下筷子,那帕子擦了擦嘴和手,道:「你現在是隱姓埋名,日子過的太招搖也不好,缺什麼短什麼來信跟我說一聲,我給你置辦,自己不要買什麼。」
挽情羞愧的道:「怎麼能讓恩人破費?恩人救我兩次,如同再生父母,挽情是萬萬不敢再麻煩恩人了。」
許雙柳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吸溜著道:「談什麼麻煩,方才我不還說要跟你合作麼,你也知道我手裡有個鏢局,出了宮裡的生意總要謀些別的出路,屆時你是有大用的。」
挽情眼睛一亮,躍躍欲試的道:「要真是如此,那挽情也算是有用的人了,也能幫恩人做些什麼。」
王婆在窗戶前道:「姑娘,該做下午課了。」
許鵲巧放下筷子,好似早就受不了她們之間的氛圍一般,快速推著輪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