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酒醉

  暗梟看向門外:「怕是會跟您有隔閡啊。」

  秦相離緊抿著唇,眼神深不見底。

  半晌道:「讓暗魂跟著九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暗梟馬上正色的道:「九夫人從宮裡出去後,直接去了城郊的莊子,跟她兒子會面,此時應該回府了。」

  秦相離點了點頭,「繼續跟,若有異常馬上回來報我。」

  「是。」暗梟令了命,卻半天沒走。

  秦相離冷冷的問:「還有事?」

  暗梟欲言又止的道:「那王妃那裡……不如讓屬下去解釋一番。」

  「不必了,」秦相離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現在還不到讓她知道的時候,待事情有所進展之後再說吧。」

  暗梟點了點頭,不由得為許雙柳說兩句話,「其實王妃也是緊張您,才會這麼魯莽。」

  秦相離放下手看著窗外,似呢喃般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您方才說的話……」

  秦相離轉眼看向他。

  暗梟嚇得趕緊垂下頭,小聲的補上後面的話,「實在是有些傷人,王妃怕是要傷心了。」

  秦相離默默的看著他半晌,忽然笑了一聲,道:「你倒是很關心她。」

  暗梟已經,嚇得趕緊跪了下來,急切的解釋,「屬下可沒有別的意思啊,屬下承認確實很喜歡王妃,但也只是下屬對主子的敬仰,絕沒有別的意思。」

  「起來吧。」秦相離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她……」

  他似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眼中浮現興味,「她確實與常人不同,身上似是有種讓人想親近的魔力。」

  暗梟鬆了口氣,認同道:「齊伯曾說過,世上單純的人不少,世故的人更多,但既單純且世故並存的人,唯王妃一個。」

  秦相離挑了挑眉,「齊伯對她評價這麼高嗎?」

  暗梟笑道:「是啊,其實我們暗影兩部輪班時也會閒話家常,大家對王妃的評價都很高,大家都很喜歡王妃呢。」

  「哦?」秦相離抱起臂好整以暇的道:「那私下都是怎麼議論本王的?」

  暗梟吃驚了一瞬,隨即苦著臉道:「沒有啊,屬下等怎麼敢議論王爺。」

  秦相離嗤笑的看著他道:「你們以為本王不知道,不過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他頓了頓道:「行了,下去吧。」

  「那王妃……」

  秦相離揮了揮袖子。

  暗梟離去。

  待房中只剩下秦相離一人的時候,他淡淡的看著窗外,像是雕塑一般動也不動。

  其實自從九夫人突然出現的時候秦相離就注意到不對了,且當時暗棋來報,皇上暗藏的人一直銷聲匿跡。

  秦相離自問在大青國的勢力還沒人可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何況還消失這麼久。

  直到九夫人出現,他才動了疑心。

  但也只是一個疑影,並沒太放在心上。

  畢竟這個女人是用命換過自己命的,他不願意那麼想。

  但許雙柳一次次的提醒,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讓暗衛跟著她,一是保護,二也算是留個耳目。

  可是沒想到她真的會做出背叛的事。

  今日早早便收到暗棋得消息,說久夫人借著去買糕點之由進了宮,而不一會許雙柳便追了出來。

  秦相離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他知道,按照小皇帝的性子,冒然讓久夫人進宮定會想辦法掃清尾巴,而這個在暗中保護久夫人的人,很有可能是血滴子。

  那個只有皇家可以動用的力量。

  而作為扳倒自己最有利籌碼的久夫人,是多麼不可多得,皇上又怎麼會任她被發現呢?

  必要的時候,定會斬草除根。

  許雙柳,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若是被發現了,小命都難保。

  他趕緊派暗梟去跟暗魂匯合,兩人保護許雙柳,應該能保住命去,又知道她進宮來,便讓人緊緊跟著,當許雙柳說出「因病」兩個字的時候,他才能已最快的速度找王太醫出手。

  秦相離甚至可以想像到當許雙柳自己面聖的時候,曾有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若她進入了皇上的視線,後果不堪設想。

  秦相離百般心思都是要讓她平安喜樂,希望她脫離危險中心,就算自己有一天輸了,她也能安然無恙,拿著所有的錢,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他深深嘆了口氣,靜待日落。

  ——

  許雙柳從宮裡出來便一路跑到曾經是敘情館的樓里。

  現在這裡被改裝的就是一個看起來很氣派的府宅,從挽情入宮後一直空置著。

  她獨自坐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起身去酒窖拿了年前釀的櫻桃酒,一口口喝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王妃,您在這嗎?」

  虞兒眯著眼睛,適應著房間的暗黑,一點點摸索著往裡面走。

  「噹啷」一聲輕飄飄的聲音從房間的角落響起,嚇得虞兒險些尖叫出來。

  「是、是誰?是王妃嗎?」

  許雙柳半夢半醒的道:「不是我還能是誰,這個地方還有別人來嗎?」

  虞兒順著聲音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走進一看,只見許雙柳抱著酒罈雙眼迷濛的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

  「王妃,您怎么喝這麼多啊?」虞兒著急的連忙把她手裡握著的酒罈拿了出來。

  又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的酒。

  「您知不知道,全府上下找您都找瘋了,齊伯就差報官把京城翻一遍了。」

  許雙柳閉著眼睛哼笑一聲,「找什麼找,我本來也不是攝政王府的人,回不回去,全憑我說了算!」

  她揮舞著胳膊大聲道:「我向來孑然一身,連這個時代都不屬於,就更不屬於攝政王府了。」

  說罷,她又像是撐不住般趴回到桌子上,「屬於我的,只有這小小的一幢樓了,為什麼還要打擾我。我就不該動情,不該動情!」

  虞兒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左右看了看想給她倒杯熱茶都沒有。

  她半扶半抱著許雙柳道:「王妃,您堅持一下,奴婢這就去燒水,您先潤潤喉。」

  說著,又搶走酒罈,「酒您是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