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影鬼,踩影即傷。
沈辰,明明可以一刀將赫連烽火劈碎。
但,他怎麼捨得讓對方輕易死去?
這個瘋子,當著世人面殺妻證道眉頭都不眨一下。
簡直,令人髮指。
若不能將阿修羅王,這柄修羅刀死亡遊戲玩到極致。
沈辰,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姬素兒一眼看穿,這是殺雞儆猴。
殺赫連烽火,滅刀城刀族,一切只為了做給明月劍族看。
呆子,本可以連同明月整族殺戮殆盡。
但,他沒有。
沈辰選擇如此曲折方式,給予明月一族最後的機會。
一旦,赫連烽火生不如死。
接下來,就該輪到手持擎天劍的明月一族。
所以影鬼過後,很快沈辰就將死亡遊戲升級。
第二段,血腥顏鬼。
輪流互斬對方身上,顏色最少卻傷害最大的那一抹顏色。
正是稚童小時候,最喜歡玩耍的追逐遊戲。
只不過,修羅鳳刃將遊戲化真。
這個遊戲,終幕那一刻正是死亡。
五鳳七凰看懂了,辰盟所有人看懂了。
就連刀劍匕三魔,劍仙明月心全部都看懂了。
唯獨,明月擎天看不懂!
他只看到,沈辰猶如惡魔一般令得赫連烽火生不如死。
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自己了嗎?
心念至此,明月擎天緊了緊手心的擎天劍。
這是須彌戰神,六千年前三神器之首。
一劍,本可擎天。
然,明月擎天將這柄神劍用成了邪劍!
得不償失。
刀劍雙族家主,花了整整一千年都沒能看穿擎天和烽火各自真諦。
反倒是沈辰,揮出一劍五嫿瞬間。
察覺到雙神器,早已不是當初大叔手中的三神器。
「婀娜,最後若扛不住,只需活下淵兒一個人足矣!」明月擎天臉色難看至極,就這麼看著沈辰當著天下人面血虐刀城家主赫連烽火,「痕兒可以放棄,我那幾個廢物孫子也不得不放棄。」
「留給我們最後的機會,只剩下這個孽種開啟的武神戰窟了。」
傳音落下,赫連婀娜嬌軀再顫。
下一刻,赫連婀娜望向丈夫仿佛那麼陌生。
那個驕傲如天,手持擎天劍的劍族一家之主。
竟,最後放棄親生兒子和親生孫子嗎?
「擎天,我知道了。」赫連婀娜慘然一笑,刀劍雙族敗的一塌糊塗,就連她都看出來沈辰最後還給了丈夫最後一次機會,可惜的是明月擎天根本不領情,「至此,烽火不見狼煙,擎天莫見神劍,婀娜不再多姿,清悅香消玉損,一切都是造化啊。」
聲落,赫連婀娜身心俱疲緩緩消失在人前。
但,她根本走不出方圓九千里。
太古鯤鵬神翼,一息瞬變。
千變萬化,隨時隨地都能一息扶搖直上九萬里!
只不過,沈辰腹黑的只是祭出鯤鵬十分一力量,僅此而已。
死亡遊戲,本無主。
但,沈辰此刻為修羅之主。
手中修羅鳳刃,震顫發出阿修羅血吟。
吟唱刀頌,一切都如同沈辰預期那般行進。
血腥味,愈發濃烈。
只有真正踏入阿修羅刀領域,才能真切感受什麼叫做死亡遊戲。
青嫿忍不住嬌軀顫抖,這時她才發現紫鳳鸑鷟另一尊轉世舍脂的恐怖之處。
那個大大咧咧,一再喚小鬼頭為小男人的阿修羅王。
原來,這本強大嗎?
血,無盡鮮血,無窮新鮮血液補充。
整座首山,所有鮮血都為沈辰手中修羅刀所用。
血風吹,吹皺多少無聲的離別。
薛琳對沈辰動怒一幕,何其熟悉。
「菱姐姐,辰他跟二十年前的那個小男童並無二致,他還是那個他啊。」
「既然辰喚出一劍五嫿,這死亡遊戲足有五段,超過舍脂姐姐修羅刀本有的四段!」
淒冷血風再吹,能見度越來越低。
整座首山,瞬間染血。
恰巧,薛琳這些話語被劍仙明月心一字不漏聽見。
「辰兒,這些年你究竟都經歷了什麼?」
劍仙明月心芳心抽動,無言的痛。
為人母最大的痛苦,不是骨肉分離。
而是,自己不能看著自己親生孩子長成的過程。
「縱橫,都怪我,都怪我。」明月心渾身顫抖,沈縱橫緊緊抱住妻子柔聲道,「生而為男,理當如此!」
「生而為男,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辰兒他這十三年,一直都是這樣,咬牙,挺脊,倔骨,拋血!」
「生而為男,不求與天地共長存,但求仗劍問天,便亮劍如雪刃割喉,便將死人打入六道地獄,便一往無前飲酒揮劍,這才不失為心心你的孩子,不失他儒雅溫和多情的另一面!」
咕嚕咕嚕。
沈縱橫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再道。
每一字每一句,明月心都留下心痛的淚水。
刀魔話落,五鳳七凰沉默了。
明月若沉默了,六名天女跟著沈辰沉默了。
整個須彌辰盟所有人沉默,整座首山沉默……
噗噗噗。
啊啊啊。
天地間,唯獨剩下赫連烽火悽厲的慘叫。
「生命凋零,修羅輓歌,狂骨絕唱。」
「活在仇恨里的人,沒有未來,活在幻想中的人,沒有現在,活在榮耀里的人,沒有未來!」
「但赫連老狗,你可知大叔留下刀劍匕三神器為了什麼?」
「大叔活在自己影子裡,沒有情緒!」
「而刀劍雙族,竟然因此沾沾自喜,老子虐你千百遍都不能解心頭恨!」
咚咚咚。
一陣清脆腳步聲再起,沈辰朝著首山血色一隅踱步走去。
「何為恐懼?何為絕望?何為地獄?」
「小鬼頭過去所有敵人,都親身經歷一次,你也不例外。」
噠噠噠。
青嫿青步輕移,步步生鸞。
「因為我的小鬼頭,不畏懼世間萬物,因為小鬼頭心有墳冢!」
「縱使整個須彌三千視小鬼頭為修羅,卻不知小鬼頭轉身那一刻的溫柔。」
「殺了他吧,小鬼頭。」
青嫿胸口此起彼伏,已然怒到極致。
「白!」
噗!
忽而間,沈辰手中修羅刀對準他手臂來了一刀。
一道血口子,毫無徵兆乍現。
只不過,太古琉璃金身護體沈辰只是被斬出一道小口子。
「狂骨,還是這麼任性。」
沈辰根本不在意,低頭看著手中的修羅鳳刃。
無聲無息,仿佛這柄刀方才只是對著空氣輕輕一划。
「老狗,或許這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傷到我了。」血風吹佛,吹動沈辰三千白髮,「老子沒想到,你這個老狗還能窺破顏鬼的傷害,但你卻說出我身上最奪得白顏色,真是遺憾啊。」
「顏鬼,無!」
鐺。
噗噗噗噗!
剎那,赫連烽火直挺挺愣在原地。
仿佛一股無形力量,令得他動彈不得分毫。
啊!
一刀落,一聲悽厲慘叫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