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弦斷人亡

  琴音傳出，悲傷乍現。

  這一股琴音，令得沈辰腦海閃現一抹倩影，靈宵宗小魔女陸菁！

  「矜矜子菁，悠悠我心野有蔓草，長駐我心！」

  「菁兒，我好久沒有聽到你的劍膽琴音武魄嗡鳴聲了，你還好嗎？」

  一抹苦澀，徑直掛在沈辰嘴角。

  這個當初前往臨淵城，強行把自己擄走的小魔女已經離開一年多了。

  沈辰很清楚，若非當初的陸師姐挑中自己，現在的自己還不知道在哪裡亡命天涯！

  心念至此，沈辰邁開殺意十足的步伐，朝著虎威崖緩步走去。

  咚咚咚

  火瑟充滿殺意的琴曲，聲聲入耳！

  「瑟堂主，乃是一秒人也。」

  沈火熱瑟辰心中暗道，沒有打擾火瑟血罰的步驟。

  他就躲在暗處，聽琴曲。

  不遠處，猶如華山論劍般閃現兩抹身影，沈辰全部認識。

  其中一人，正是下午藏身暗處八人之一。

  但見，此人身後騰起一柄琵琶佇立身後，七道綠光綻放無疑。

  「玄級七品樂器武魄，尼瑪小爺也算開了眼界！」

  沈辰暗道一聲，無聲冷笑。

  這時候，他才知道為何火瑟選擇了琴曲對戰，而非掌心的一抹紫炎。

  「虎牢，你還不伏法！」

  驟然間，火瑟氣勢陡然攀升，殺意滾滾。

  「火瑟，過去數十年你我以歌會友，我的選擇全在一曲琵琶中，為何還問？」

  眼前喚作虎牢的老者，苦笑一聲出口。

  「我火瑟敬你懂琴曲，奈何你卻因為野心，壞了這琴曲的雅致，哎。」

  火瑟仰天長嘆，世事變遷，物是人非。

  遙想當年，整個火楓城兩人以歌會友，視對方為知己，這一刻卻要分出生死！

  「世事難料，身不由己，火瑟，戰吧，虎威崖整崖與此事無關，若我今日隕落，還望明察。」

  三息後，虎牢沉聲嘆息。

  「天地瀟殺！」

  猛然間，火瑟冰冷出聲。

  由此可見，火瑟心中對沈辰的看重。

  為了辰聖子，唯一的知己火瑟出手亦是無情。

  琴曲殺意不斷攀升，虎威崖巔，無數沙礫岩石瞬間崩裂，揚起一地塵埃。

  這一曲，奏響了殺戮的開端。

  「世情如鬼，人心如魔！」

  火瑟彈起天地蕭殺的瞬間，但見虎牢身後的碩大琵琶，同樣驟然發出殺意的悲歌。

  火曲對陣反彈奇葩，令得沈辰眼眸深處閃現一絲驚詫。

  「殺人，原來可以這樣！」

  沈辰輕吟出聲，一雙血眸死死的看著佇立原地對立而站的兩個老人。

  噗噗噗

  十息過後，火瑟和虎牢雙雙從口中噴出大口的鮮血。

  兩人對彼此的招式，太過熟悉。

  一擊，就令得兩人雙雙噴出鮮血。

  蕭瑟的琴音，令得沈辰心中唏噓不已。

  這樣的血戰，這樣用琴曲一決生死的對戰。

  沈辰還是頭一次見到，此刻沈辰藏身暗處默看。

  這個妖孽，決然不會隨意亂入別人的生死戰。

  何況火罰和這虎牢，還是舊識！

  嗡咻嚶

  琴曲驟然變得舒緩，兩股琴曲就這樣一直沒有停下彈奏的琴音。

  暗夜殘月如鉤，琴曲對決如詩情畫意。

  這一刻，這場景只有一人看到。

  沈辰置身這琴音繚繞中，閉眼聆聽萬物，感受兩人你來我往的琴曲驟殺。

  那一雙深邃的血眸，透漏出一股常人難以企及的冷靜。

  咚咚咚

  三息過後，熟悉的宛如戰歌的琴音再度變得急促起來。

  沈辰看著兩人隔空而立，撥弄各自樂器的右手，來回閃爍，快到肉眼無法分辨。

  時而驚鴻，時而婉轉，時而猶如十面埋伏般的琴曲驟殺。

  叮。

  陡然間，虛空中兩曲琴音宛如接近了尾聲。

  暗夜四周空氣為之凝滯，似是那一架古琴和一柄琵琶分出了勝負。

  「虎牢，放棄吧，這樣逍遙的日子不好麼？」

  半晌後，火瑟額前沁出一絲冷汗，最後勸說道。

  反觀虛空對立的虎威崖主人虎牢，額前不僅沁出冷汗，渾身沁出一絲鮮血。

  「咳咳」

  「瑟老哥，果然你對琴曲的造詣在我之上！」

  「奈何今夜我兩必須分出勝負，若有來世我虎牢定然不會捲入這紅塵俗世！」

  突然間，虎牢低沉長嘯一聲。

  「瑟老哥，這一曲乃是我虎牢畢生對琵琶的造詣，你若承下，我便自盡，小心了！」

  「畫地為牢！」

  聲落，慷慨激昂的琴曲驟然再度變得急促起來。

  魄氣御琴曲！

  沈辰雙眸睜大，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虎牢。

  嘶

  咚

  殺意的琴曲，原本輕慢波動的琵琶弦斷！

  琴弦穿透力，猶如殺陣。

  「不好！這是琴曲的殺陣！」

  沈辰看著虎牢右手沁出鮮血，知道對方已經發動最強一擊。

  「哎，那我火瑟便用火武魄之外的琴曲，超度你吧。」

  正當沈辰驚呼之際，火瑟豁然起身。

  但見，火瑟眼眸驚懼，充滿一絲凝重和肅穆。

  錚錚鏗鏗

  餘音裊裊，琴弦驟然虛浮半空。

  琴弦的振動，乃是以自身魄氣為操控手段。

  這是高級的琴曲對決，猶如樹葉的振動水流聲乍起。

  「這一曲過後，火楓城再無知己。」

  「斷弦！」

  颯。

  火瑟生冷的聲音傳出，很快他手中的古琴瞬間琴弦一根接著一根，繃斷！

  沈辰回首望去，只看到一架造型古樸優雅的古琴，竟自半空中開始碎裂，琴弦不斷崩裂。

  滴答、滴答、滴答！

  不多時，琴弦深處沁出一絲絲鮮血。

  琴弦斷，殺意驟起。

  鐺鐺鐺

  一曲極度肅殺的曲調，莫名閃現。

  那宛如星月交匯的古琴，琴身、琴弦、琴架、琴柄閃爍不定。

  轟轟轟

  「天地瀟瀟，暗夜瀟瀟！」

  「弦斷人亡！」

  不等沈辰看清楚，火瑟滿頭飛揚的白髮驟然豎起。

  一股殺意凜然的聲線，自火瑟口中蹦出。

  無盡淒涼的琴音再度響徹虎威崖，令得沈辰渾身上下凝滯。

  這一曲，既是火瑟最強一擊。

  同時，亦是緬懷虛空中驟然猶如千瘡百孔虎牢的一曲。

  「虎牢啊，你的畫地為牢，便是你的歸宿。」

  「從今往後，我之古琴便入你體內，願你再不會被紅塵俗世侵擾。」

  「弦祭琵琶，裂！」

  火瑟冷眼相看，說出最後一句話。

  嘭嘭嘭！

  聲落，虛空中虛浮的一柄碩大琵琶隨之崩裂。

  琵琶裂，虎牢隕。

  這個虎威崖之人，最後死在了自己圈出的畫地為牢。

  困囚虎崖的乃是利之一字，超脫他的卻是自己的本命琵琶武魄。

  「瑟堂主不僅是妙人，亦是性情中人！」

  沈辰心中暗道，旋即緩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