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很清楚這位老人對於自己的態度非常不友好,而且在過去的接觸中,這位青山宗的隱世長老,明顯是站在司徒元那一邊的。😲♖ ➅❾ˢ𝕙Ǘ𝐗.cό爪 🎁🔥
雖說目前為止,林易還有些看不明白,究竟這位歐老是被司徒元所蒙蔽,所以才分不清誰忠誰奸,還是這位藍衣老嫗自己本身,也和司徒元一樣,同樣都是這青山宗的叛徒。
不過,對於眼下的局勢而言,不論歐老是哪一種,這都並不重要。
因為林易完全能夠看得出來,這位青山宗的隱世長老,根本就沒有半點想聽自己解釋什麼的意思,而是……想直接出手將自己擒下。
「你這個叛徒還敢再回來,膽子倒還真就不算小。」
淡淡地說完了這句話,這位藍衣老嫗卻是看也不看,抬手便朝著林易所在的方向虛虛一掌抓去。
絲絲縷縷的寒氣,瞬間自這位老人的手掌間湧現,只在一個瞬間,在半月之前才剛剛翻修完畢的青山宗主殿之內所有人,都同時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皮膚被那股寒意所激,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歐老,且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門宗叛徒,必須剷除!」
望著站在前方那位青年臉上的焦急之色,歐老眼中悄然閃過一絲不屑:「有什麼話,你死了以後,自己去向那些被你害死的弟子們說吧。」
「住手!」
耳中聽聞從身後方向傳來的一聲怒吼,歐老眼神微微一凝,手底下的動作立時加快了幾分,只是手腕凌空一旋,虛空中立時便有冰晶凝結。
豎起的手掌虛虛向前一推,上一瞬才剛剛由空氣中水汽所結成的透明六棱冰晶,便挾帶著咻咻作響的呼嘯之音,飛快朝著林易所在的方位席捲而去。
這位藍衣老嫗的攻擊還尚未落在自己的身上,林易便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的動作,在虛空中那絲絲縷縷的寒氣侵襲之下,已經變得比平時要遲緩了許多。
「該死的,難道……真的要那樣嗎?」
鳩老出現,林易心中確實生出了幾分欣喜,但如今的局面卻是,鳩老未必能夠趕在歐老對自己所發動的這一擊打在身上之前,成功攔住對方的攻勢。
「你給老夫聽清楚,這小子少了一根汗毛,老夫現在就去宰了司徒元!」
「什麼?」
也就在林易正欲拔劍的這一刻,鳩老口中這一聲怒吼,便已然響徹了整座青山大殿之內。
在這一刻,包括那位藍衣老嫗在內的所有人,都在鳩老這一聲怒吼之下,被驚得心中齊齊一震。
「你……該死!」
那漫天飛舞的六棱冰晶,最終還是沒有落在林易的身上。
因為,在這一擊幾乎已經打在這位青年身上的那一瞬,站在遠處那位藍衣老嫗的手掌,便已經恨恨不已的落了回去。
沒有了武侯強者的武道元力加持,那些脆弱的冰晶,自然不可能傷到林易這位五品武師。
哪怕就算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絲毫不抽取氣海之內的星辰之力去進行防禦,那些脆弱的冰晶,只憑著五品武師的身體強度,那些打在身上的脆弱冰晶,也不可能傷及他一絲一毫。
「王安鳩,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老夫今天站在這裡只說一句話……」
展開身形,瞬間飛掠至林易身側,鳩老大袖一揮,神色肅然:「林易,我今天保定了。誰要動他,先問過老夫答不答應!」
「如此袒護一個門宗叛徒,而且還當著所有青山宗高層的面揚言要斬殺副宗主,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夫是何居心?」
聽到這句話,鳩老眼底悄然掠過幾絲深沉之色:「歐海棠,這句話你似乎問反了。有何居心……這四個字,應該是由我來問你和司徒元!」
「哈哈,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歐海棠這些年以來,對於青山宗可謂是忠心耿耿,聽你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我冤枉了這小子?」
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站在原處抬手指向林易,歐老語調森冷:「從我第一次見到這小子的那一刻起,就始終都覺得好不是一個好東西。」
「王安鳩你可不要忘記,幾天前就在這青山大殿之內,可是有數位弟子親口指認,就是這個叛徒,勾結天風宗的人,將被派出與他同行的那些弟子盡數害死。」
「那些弟子……可都是我青山宗的家生子,且自幼精研青山劍陣,全部都是青山宗未來的棟樑之材!」
「這些話不用你說!」
聽到前方那位藍衣老嫗口中的話,鳩老的眼中也閃過了幾分沉痛。
那些弟子的死,他的心裡也同樣難受,因為那些人確實是青山宗的底蘊所在,更是門宗未來數十年發展的根基。
他們沒了,整個門宗最少要停滯不前二十年。
這件事的嚴重性,身為青山宗碩果僅存的兩位隱世長老之一,鳩老自然心知肚明。
然而,就算知道,那又如何?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無法逆轉的事情。
深吸一口長氣,強自平復情緒,站在原地望著對面那位與自己針鋒相對的藍衣老嫗,鳩老沉聲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家誰都不想的。還有,你最好不要總把叛徒這兩個字掛在嘴邊,畢竟誰才是青山宗真正的叛徒,這件事還真不好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急著問我,站在那裡,少說多聽,想必很快你就會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淡淡地說完了這句話,扭頭朝身邊的林易看去,見到這位今年還不到十九歲的青年,一隻手掌仍然還搭在劍柄之上,鳩老不禁抬手在這位青年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林易,你說對不對?」
「沒錯,鳩老說得對,只要站在這裡,很快大家就會明白,究竟誰才是青山宗真正的叛徒!」
被鳩老的手掌在肩膀上一拍,林易心中悄然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順勢將自己一直緊緊握著劍柄的手掌給鬆了開。
一句話說完的同時,這位身著長老服飾的青年,不禁用細如蚊吶的聲音,向身邊那位老人說道:「鳩老,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你,否則……恐怕我沒準真就遭了歐老的毒手……」
「你小子這張嘴,還是那麼不饒人。」
沒好氣地瞪了林易一眼,鳩老不由輕聲嘆道:「好歹她也是青山宗的隱世長老,不管怎麼說,我也不信……她真的會和司徒元狼狽為奸。」
聽到這句話,尤其是聽到了鳩老口中所說的最後那四個字,林易的眉頭不由微微向上一挑。
「鳩老,想當初我還沒帶著人從青山宗出發的那時候,可謂是苦口婆心,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你還是不相信司徒元有問題,可你現在……」
儘管林易並未明言,但站在這位青年身邊的鳩老,卻完全從對方這未盡之言中,聽出了對方那並未說出的後半句話是什麼。
「大奸若忠,大忠若奸,我確實老了,這雙眼睛完全分不清誰是忠,誰是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