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聲龍吟響徹四野之際,一條由無數光線所形成金色長龍,就這麼突兀至極的從地底沖向天空,只是人性化的扭頭朝那位黑袍神秘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後,便立時沖天而起,轉瞬之間便再也尋不到半點蹤影。→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飛到天上那東西……它是龍嗎?」
也就在所有在今晚看到一條金色長龍沖入天空的人,在為此驚嘆不已的同時,荒山之上,站在一個被十二隻三角令旗所圍起的圓環之內,那位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卻緩緩將罩在頭上的兜帽給摘了下去。
如果林易在這裡的話,那他一定能夠認得出來,這位神秘的黑袍斗篷人,正是他已經整整有兩年都未曾見到的,那位被他視為爺爺一樣的李青松。
「如果老夫的推算沒錯,那小子這段時間可不大順……荊楚國的龍脈已經被截斷,看來也是時候去見一見他,順便再將《北斗星辰訣》的後半部交給他。否則,恐怕那小子還真就沒辦法,繼續朝著我想要的方向發展……」
口中喃喃自語的說完這番話,凝望著頭頂一片夜晚北方的那幾顆星辰,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卻是悄無聲息的笑了起來。
「北斗星辰訣,只凝鍊七顆星辰,但整個北斗……卻並不僅僅只有七星啊!」
幽冷的月光灑在荒山之上,將這位身披斗篷的老人側臉,給照得格外陰森、駭人……
似乎在這個世界上,最值錢、同時也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永遠都只有一種——時間。
時:一切事物不斷發展、變化,所經歷的過程。
間:兩樁事物當中,以及其相互的關係。
關於「時間」這個詞彙,古人曾留下很多形容它的句子,比如——歲月如梭,光陰似箭。
隨著此物漸漸流逝,日子一天天過去,荊楚國內的很多人或事,都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在被御獸宗一行高手圍住山門整整二十三天之後,青山宗的主殿之內,再一次聚滿了人。
從各堂的堂主,到門宗內各大小主事、長老,甚至包括歐老、鳩老這兩位隱世長老在內,所有青山宗的高層,都在如今在門宗內當家做主的副宗主司徒元召集下,再度聚集一堂。
如今,當代宗主曾群下落不明,兩位隱世長老雖然威望足夠,但對於門宗內部具體事物的處理,卻完全沒有半點經驗。而其他人又沒有他們這份威望,故而也只能由司徒元來當這個家。
就算此人曾經有些過錯,但如今正處於整個門宗風雨飄搖之際,曾經的那些小過,暫時也只能被大家選擇性的忽略掉。
做為整個門宗之內名義上的最高領袖,司徒元自然有資格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主殿之內。
但是,若閒著沒事的話,他也不可能會做出這種舉動。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司徒元是絕對不會把整個門宗的高層,都給召集在一處的。
「諸位,且聽我一言!」
眼見該來的人,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之後,司徒元身著一身紫色華服,捋著頷下三綹烏黑長須,語氣凝重的說道:「想來在數日之前所發生的事,大家都還記得,今日我也不多說……派出去的那三批人,已經有消息了。」
「真的?」
見到堂下有人發出質疑之聲,司徒元也不動氣,只是面色凝重的嘆息道:「事關重大,我司徒元又哪裡有膽子,敢在這種事上弄虛作假?」
說到此處,這位青山宗的副宗主,臉上悄然閃過一絲沉痛:「諸位,鍾浩已經回來了,身負重傷。我兒司徒鵬,如今還沒有消息。」
聽到這番話,主殿之內頓時一片譁然。
因為,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整整三隻隊伍派出去,竟然……會是這樣一種結局。
不過,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副宗主,只是說了這兩位領隊的消息,至於其他那些隨這兩人出行的弟子,根本並未有半點提及。
「司徒副宗主,那……隨行的那些弟子呢?」
聽到這個問題,鳩老和歐老也同時將目光投向了站在所有人前方的司徒元身上,因為這也同樣是他們所關心的東西。
每人都帶著二三十位弟子出行,那些人……每一個都是青山宗的家生子,雖然資質有高有低,但卻自幼精研青山劍陣,對於整個門宗而言,每個人都忠心耿耿,可謂是整個門宗未來三十餘年的砥柱中流。
可如今,為什麼司徒元對這些人,卻連提都不提?
難道說,這些弟子,全部都遭遇了不測?
想到此處,鳩老和歐老的心,都不禁悄然提了起來。
然而,人往往越怕什麼,最終所出現的結果,往往就是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司徒元緩緩闔起雙眼,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落寞之色。
慘然一笑,這位青山宗的副宗主,滿臉惆悵的搖了搖頭:「沒了,統統都沒了……鍾浩如今重傷昏迷,他是拼了命才逃回來的,與他同行的那些弟子,都被一群神秘高手給毒殺……無一活口。」
「這不可能!」
耳中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站在主殿之內的青山宗高層,眼中全部都流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他們都是整個門宗的高層,都有資格接觸到一些門宗內部的隱蔽之事。
對於青山劍陣有多麼強大,這些人個個都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在聽到司徒元口中所說的這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出聲反駁。
但是,出聲之後,卻又能如何?
已經發生的事實,並不會因他們的置疑,而演變成他們所想看到的局面。
鳩老和歐老,也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感到一陣眩暈。
可身為隱世長老,在他們那漫長的一生中所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實在太多,所以他們兩人,倒是第一個在這個消息下平靜下來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
聽到鳩老開口,司徒元的臉上適時流露出一絲苦笑:「鳩老,事關重大,我又豈能信口開河?」
「這……」
站在原地,略微猶豫片刻後,這位老人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林易呢?」
「沒錯,一共派出三批人,副宗主只說出了兩批人的下落,前往天風宗的林易……他現在怎麼樣了?」
望著主殿之內情緒激動的一群長老、堂主,司徒元緩緩的搖了搖頭:「林易那邊,也並非沒有消息傳回來,只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
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但最終這位青山宗的副宗主,仍然臉色沉痛的緩緩開口道:「前往天風宗去尋找宗主的那二十四個人,今天早上有三個人回來,其中……沒有林易。」
「這……怎麼會?」
聽到這句話,鳩老的瞳孔猛然重重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