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家府邸的慘烈情況,林易等人直言不諱,並沒有向沈正山隱瞞什麼。
青山宗派弟子前來清除行兇的歹徒,是為了維護門宗威壓,也是為了保護領地內人民百姓。
林易他們在殺死那群黑衣武者的時候,就已經算是完成了這項任務。
但事情一碼歸一碼,像杜家這種趁機謀害門宗弟子的行為,也等於是犯下了重罪,特別林易還是青山宗的一峰之主,地位崇高,所以,就算是以他的名義將杜家人殺光,也不會遭受到門宗的責罰。
沈正山作為城主,得知這件事的內情後,感到很是震驚,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卻不敢有任何異議。
而歸根結底,林易等人還是將那群行兇的歹徒給殺死了,雖然只是其中一部分,可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翌日中午,沈正山再次在府中設下大宴,是為慶功。林易的身份已經顯露無遺,所以也沒有再去推脫,和邱離等人一同赴宴而去。
宴後,沈正山又將林易請到了茶室中去喝茶,顯然是有什麼話要和林易私下相談。
「城主大人將我叫到這裡,究竟是有何貴幹?」林易輕輕晃動著手中的茶杯,問道。
沈正山笑了下,道:「就是想找林峰主你聊兩句而已,是為了公事,也是為了私事。」
林易眉頭微皺,問道:「公事我可以理解,但這所謂的『私事』又是什麼?」
沈正山道:「杜家。」
林易聞言一愣,聽到這兩個字從沈正山嘴裡說出來,這才想起他們沈家和杜家之間,關係匪淺。
杜羽和沈紅葉乃是青梅竹馬,倘若沒有被林易殺死的話,甚至還有可能會使得他們兩大家族成為聯姻勢力。
而由於林易的出現,導致杜家強者紛紛隕落,勢力一落千丈,同時也等於是破壞了他們家族之間的聯姻計劃。
如此說來,林易和沈家之間,還真是有一些私人恩怨所在。
但林易神色不變,從容問道:「難道沈城主你還想為杜家做些什麼事情?比如……報仇?」
沈正山笑了起來,道:「我看林峰主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林易問道:「此話怎講?」
「在外人看來,我沈家和杜家關係不錯,甚至還有意聯姻。但實際上,事實並非如此。杜家那些年發展迅速,後來杜羽又顯現出了極其驚人的武道天賦,可謂是如日中天。雖然我沈家是臨山城的第一勢力,但不得不說,我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林易頭腦聰慧,很快就明白了沈正山的意思,說道:「也就是說,當年你沈家和杜家關係密切,只是表面功夫而已,而你有意將你女兒嫁給杜羽,也只是為了穩定局勢?」
沈正山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勢力鬥爭,向來都是殘酷無情,在提防杜家崛起的同時,我也必須做好萬足的準備。因為在我沈家後輩之中,根本沒有杜羽那樣的天才,等他發展個幾年過後,這臨山城的第一勢力還是不是我沈家,就很難講了。
而也正是由於杜羽的緣故,城內的很多勢力,包括臨山武府,都和杜家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一旦時機成熟,杜家想要稱霸臨山城的時候,必然會第一個針對我沈家。所以我這樣做,其實也是迫於無奈,有備無患罷了。」
對此,林易倒是感到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其實並不稀奇。
不管是門宗還是家族勢力之間的博弈鬥爭,本來就是如此的爾虞我詐。那些真正能夠不顧利益、看重情誼的勢力,反而才是少之又少的稀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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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問道:「這樣說來,杜家的敗落對於沈城主你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沈正山微笑道:「的確如此。現在杜家已經徹底完了,我沈家在臨山城之內,便無人再可動搖。所以,我非但不會找林峰主你報仇,反而還要對你說聲謝謝呢。」
林易道:「我對付杜家,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並沒有多餘的想法。你臨山城誰強誰弱,也與我無關,這份謝意,我接受不起。」
「我當然知道林峰主你是為了自己,才會把杜家打落塵埃的。但這件事,接不接受在你,說不說卻在我,何況,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事情,還是要當面說明白為好。」
林易點頭,道:「這倒也是,不然我還以為沈城主你會在內心記恨於我呢。不過現在,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事嗎?」
沈正山說道:「既然你我之間的誤會化解掉了,那私事這方面也就算是解決了。接下來,當然便是要談公事了。昨晚攔截我們的那群神秘武者,共有七人,個個實力不俗,我帶著那麼多的府兵,都還是被他們給壓制住了,接下來的行動,也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林易問道:「那七個人之中,有幾個武師?」
「三個。」
林易想了下,道:「沒想到他們那群傢伙,居然會有這麼多人手,也好在他們這次是分批行動,否則的話,恐怕還真是會碰到大麻煩呢。不過僅憑剩下的這些人,也很難再翻起什麼風浪來了,只要他們還敢犯案,必將他們一網打盡。」
沈正山語氣凝重地道:「話雖如此,但經過這次事件後,恐怕他們在短時間內,都不敢再冒頭了。就算要犯案,也不會是在臨山城內。」
林易道:「嗯,這也沒錯,甚至有可能,他們吃了那麼大的敗仗後,就直接退出青山宗境地去了。」
沈正山想了下,道:「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東陵城的某個家族,可能就有危險了。」
林易問道:「這又何從說起?」
「他們第一次出現,就是洗劫了東陵城的一個家族,後來才跑到了我們臨山城來,犯下了兩樁大案。所以我估計,他們是從東陵城邊界入境的,如今既然要離開,或許也還會經過東陵城,以他們的行事作風,難保不會想要順手撈一筆再走。」
在青山宗統御下的五座城池中,臨山城最為富饒,自然也是搶奪錢財的最佳目標。
但由於地理緣故,想要進入臨山城,就必須要從其餘幾座城池經過,倘若他們是從別的城池過來的,就絕不可能還特地跑去東陵城一趟,唯一的可能,就是沈正山所猜測的這種情況。
「言之有理。看來我們也必須得儘快趕去東陵城才行了。」話剛說完,林易又問道:「可萬一我們猜錯了,那你臨山城這邊,不是又得遭受襲擊?」
沈正山道:「這也有可能,但機率微乎及微,試想一個思維正常的人,見自己那麼多強大的同伴,都被殺死了,又怎麼還敢以身犯險?除非他們是想要拼死一搏,為同伴報仇。否則的話,他們絕不敢再在臨山城動手。」
林易緊皺起眉頭,說道:「雖然他們有很大機率,會出現在東陵城,但我們也絕不能不顧你臨山城百姓的安危,必須得想一個兩全之法才行。」
一會後,沈正山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不如……留下兩個人在我臨山城,你帶著其餘三人前往東陵城?如此一來,就算他們真的還留在這裡,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