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北狼道了聲遵命後,便躬身退出了書房。
離開書房後,他飛到了站滿守軍的巨型城牆之巔。
他遙望著關外的茫茫雪地和草原,看到北風呼嘯而來,神色變得凝重又肅穆。
「唰……」
他緩緩抬起雙手,掌心閃爍著靈光,隨後冒出一件暗金色的鎧甲。
這件鎧甲並非多麼強大的靈器,甚至有些老舊。
胸前紋著兩條蛟龍的圖案,背後雕刻著一頭凶獰的狼王。
領口和袖口的位置,有很明顯的磨損痕跡。
若仔細觀察還會發現,鎧甲上還有刀劍劈砍留下的凹痕,密密麻麻。
這件鎧甲對屠北狼而言,意義重大。
當年他鎮守北境邊關,便是穿著這件鎧甲,縱橫長泰大雪山。
打得烏國大軍寸功未立,幾十年都沒能跨過大雪山半步。
被調回王都,賦閒那十幾年,他無比懷念鎮守邊關的歲月。
幾乎每天都會悄悄拿出這件狼王鎧甲,默默擦拭一遍。
那時他經常會想,他寧肯穿著這件鎧甲,帶著一身的榮耀和戰功,戰死在邊疆。
也不願意當個富家翁,待在王都的豪門大宅里,像枯樹一樣等待死亡,默默終老。
征戰一生的大將軍,只有死在戰場上,才是最終的歸宿!
「唰……」
金光一閃,狼王鎧甲覆蓋了屠北狼的身軀,將他從頭到腳地包裹起來。
緊接著,他掌心又閃過兩道靈光,浮現出一把闊背戰刀,一把巴掌寬的重劍。
重劍繫於腰間,戰刀背負在身後。
這一刻,屠北狼渾身迸發出沖天的戰意,滿腔豪情地仰頭大吼一聲:「烏國的狼崽子們,你們的爺爺屠北狼,回來了!!」
震耳欲聾的吼聲,猶如滾滾悶雷一般,在猛虎峽中迴蕩,並遠遠地傳到了關外。
駐守在城牆上的十萬守軍們,都是精神一震,露出敬畏和崇拜之色。
儘管,普通的士兵和低階校官們,並未跟隨過屠北狼。
只有十幾位統領和偏將們,曾是屠北狼麾下的將士。
但鎮守北境的守軍們,都聽說過屠北狼的傳奇戰績與經歷。
當眾將士們得知,大名鼎鼎的屠北狼大將軍,將會與他們並肩作戰,都感到興奮、激動和榮耀。
他們都被屠北狼的豪邁之氣感染,生出了慷慨就義、保家衛國的豪情壯志。
……
離烏國大軍發起總攻,只剩最後三刻鐘了。
猛虎峽以北的草原和雪地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身影,並傳來悶雷般的巨響聲。
那是千軍萬馬踐踏大地,傳出的聲響。
原本蔚藍的天空,不知從何時開始,逐漸被烏雲遮蔽了。
北風更加凜冽狂躁,吹過猛虎峽時,激盪出陣陣尖嘯聲。
而這時,另外十萬乾國守軍,終於像一條巨龍般,湧入猛虎峽中。
他們行軍的速度很快,但訓練有素,絲毫不見慌亂。
進入猛虎峽之後,各位將軍領著麾下的士兵們,迅速匯入三座巨型城牆中,各司其職。
那三座巨型城牆,在建造之初就設計好了,最多可同時容納二十萬士兵。
之前一直是十萬將士,駐守在猛虎峽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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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十萬大軍齊聚,立刻將猛虎峽填得滿滿當當。
三座巨型城牆上,都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將士。
城牆的北邊牆壁上,也打開了無數孔洞,從裡面探出一排排的巨弩。
守軍們嚴陣以待,只等主帥一聲令下,便可將最強大的火力,傾泄到關外的烏國軍陣中。
屠北狼站在第一座城牆上,如一座雕像般傲然挺立,俯視著關外快速逼近的烏國大軍。
他的身軀並不魁梧,此刻的背影卻十分偉岸,令眾將士們感到安心。
洪元吉和全義翰正在指揮剛到的十萬大軍,給各支軍隊分配任務。
乾若蘭也在齊征的陪同下,出現在第二座巨型城牆之巔。
她迎著北風站在城牆上,仰望著鉛雲壓頂的天空,又望向關外的烏國大軍,神色有些凝重。
「二師姐、小師弟,你們都為乾國付出了太多。
而我只能在這裡看著,什麼都做不了,連上陣殺敵都做不到……」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乾若蘭的心情有些低落和沉重。
但更多的,還是對鳳珏和楚青雲的擔憂。
忽然,她看到巨型城牆的角落裡,有一道金色身影沖天而起,貼著峽谷右側的千丈雪崖,呈直線飛上天空。
雖然那道金色身影的速度極快,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正是小師弟的坐騎金雕。
「閃電雕要去哪裡?
難道它要去前方探查烏國大軍的陣型?
亦或是……去跟小師弟匯合?」
乾若蘭知道,閃電雕的秉性隨小師弟,絕不可能臨陣逃脫。
甚至,閃電雕是個好戰分子,對戰爭十分積極主動。
它要不是跟小師弟匯合,就肯定是去搞事情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它跟小師弟匯合之後,一起去搞事情!
正當乾若蘭想到這裡時,天空中又有一道靈光飛了過來。
「咻!」
靈光散去後,現出一塊傳訊玉簡。
乾若蘭連忙接住玉簡,用靈識讀取消息。
「四師姐,鎮守猛虎峽的任務,就交給你和諸位將軍了。
我留在關內起不到多大作用,還不如獨自行動,去打探軍情、刺殺烏國的將領……
不必擔心,我會把握好分寸,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的。
待我們得勝之後,我自會和二師姐一起,安然無恙地歸來。」
毫無疑問,這又是楚青雲發來的傳訊。
儘管,他的聲音平靜,語氣也很輕鬆。
但乾若蘭聽完,心中卻有些酸楚,沉甸甸的。
她當然明白,小師弟不肯讓二師姐單獨冒險,這是去策應二師姐了。
同時,小師弟也會陷入險境,隨時有生命危險。
若小師弟回到猛虎峽,她肯定會勸阻小師弟,不讓他去孤身犯險。
可小師弟既不回來、也不露面,顯然是了解她的性格,猜到她會勸阻,才會這麼幹。
猜到小師弟的心思,乾若蘭握緊了傳訊玉簡,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
「小師弟,無論此戰的勝負如何,你一定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