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青就這麼擋在裴舟行和領頭青年中間，同時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就差一點，差一點就沒趕上！
「沒事吧？」
顧長青看向裴舟行，神色擔憂道。
裴舟行擦了擦嘴角血跡，咧嘴一笑道：「死不掉。」
而此刻，眼看領頭青年被阻擋，其他出手的人也是紛紛停下。
虛華青，寧雲嵐以及臉色慘白的司茹月，此刻聚集到一起。
「顧長青……」
看到顧長青出現，三人稍稍安定。
「你就是顧長青？」
領頭青年感覺自己拳頭被束縛，一時間竟是掙脫不開，不由冷漠道：「鬆手。」
「你說什麼？」
顧長青聲音冷淡，掌勁加持，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
「啊……」
領頭青年只覺得手掌一股刺痛傳開，痛徹心扉，整個人蜷縮著跪倒在地。
「你找死！」
領頭青年另一隻手掌緊握，一拳朝著顧長青腹部轟擊而去。
「哼！」
一聲冷哼，顧長青一腳踹出，直接踢在領頭青年腹部。
撲通一聲，那領頭青年趴在地上，大口大口鮮血吐出，幾次想要站起身來，卻根本站不起來。
一腳，讓他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碎了似的。
「誰找死？」
顧長青一隻手抓著領頭青年手掌，一腳踩在青年背脊上，聲音冷淡道：「你就是青鵬飛？」
「我不是，不是……」青年此刻臉色煞白，大喊道：「我叫青之羽，只是北原王的庶子，青鵬飛是嫡子，我就是給他幹活的……」
青之羽大氣不敢喘，生怕顧長青下一腳就送他去見閻王了。
「長青哥哥……」
突然，虛華青、寧雲嵐、司茹月三人身後傳來一聲呼喊。
三人聽到呼喊，紛紛神色一變，繼而讓開身影。
顧長青一手抓著青之羽手腕，一腳踩在青之羽後背上，看向跪坐在山壁邊的嬌弱身影。
此時此刻的虛妙靈，身上滿是血跡，在其脖領位置，甚至有著一道蔓延開來的劍痕。
而其一雙眼睛，噙著淚水，看向顧長青的眼神，充滿了楚楚可憐和柔弱無力，甚至有幾分委屈。
這一刻，顧長青感覺心弦一顫，手指微微一顫，看向虛妙靈，儘量柔和的微笑道：「沒事了，我來了。」
虛妙靈聞言，眼淚滴答落下，緊了緊懷中抱著的身影，聲音哽咽道：「葉師兄……」
聞言，顧長青臉上的笑容僵硬。
手掌一轉，咔嚓一聲響起，青之羽一條胳膊被直接扭斷，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顧長青將其丟到一邊，邁步朝著虛妙靈走去。
裴舟行急忙走上前去，一腳踩在青之羽腦袋上，祭出直刀，對準青之羽脖子，目光冷厲地看著另外十幾人，喝道：「別胡來啊！」
顧長青一步步來到虛妙靈身前，看著其跪坐在地，懷中抱著的那道身影。
正是葉君昊！
此刻，葉君昊腹部鮮血流淌，將虛妙靈裙衫浸濕，其一雙眼睛看起來微微閉著，呼吸微弱。
顧長青蹲下，輕輕抓住葉君昊手腕，一股微弱的氣息流淌。
顧長青急忙取出一堆瓶瓶罐罐，五花八門，手掌微微顫抖著拿起一瓶藥粉，撒在葉君昊腹部傷痕上。
「長青哥哥……」
虛妙靈眼淚吧嗒吧嗒流下，手指輕輕掀開葉君昊胸口衣衫。
顧長青目光看去，神色一呆。
只見葉君昊胸膛空了一大片，如同一隻拳頭，直接鑿穿。
其心臟都是裸露在外，還在微弱地跳動著。
顧長青一言不發，只是取出一些自己得到的靈液，朝著葉君昊口中灌去。
可一瓶靈液倒下，顧長青卻是發現，那靈液順著葉君昊後頸，竟是流到了虛妙靈胳膊上。
顧長青手掌顫抖著將葉君昊脖領的衣服掀開，只見其脖頸一半幾乎被切開，雖然鮮血結痂，可卻是有著一個洞口。
「該死！」
顧長青手掌緊握，雙眼泛紅。
自從拜入太虛宗，他認識的人本就沒有幾個。
寧雲嵐，虛華青，裴舟行，虛妙靈，葉君昊。
他知道，葉君昊整日裡看到他和虛妙靈在一起，會吃醋，會發神經。
可，葉君昊身為師兄，從沒有為難他。
他也知道，葉君昊經常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其實更多的是關照自己這位小師弟。
師父曾跟他說過，葉君昊本來是一個小家族的少爺，可小時候卻是被繼母污衊，毆打弟弟，導致自己弟弟傷殘，於是被父親驅逐出家，只能在家族偏遠的墓地守靈，直到被他遇到。
所以，葉君昊是最能理解他的一個人。
被污衊的滋味，不好受，即便與人解釋，也無人肯信！
所以每一次看似葉君昊的警告也好，喝罵也罷，都是一種變著法的關心。
這些，也是因此，顧長青從未與葉君昊有過什麼爭吵。
短短几個月的相處，這位葉師兄已經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了。
虛華青，寧雲嵐二人此刻也是走了過來。
「都怪我……」
虛妙靈此刻嬌弱的身姿顫抖著，眼淚滴答滴答落下，聲音哽咽道：「葉師兄是為了救我……」
「嗯哼……」
許是顧長青塗抹的藥粉有了效果，也許是迴光返照，虛妙靈懷中的葉君昊，在此刻嗯哼一聲，漸漸醒轉。
其雙眼半張著，餘光似乎瞥到了顧長青，不由得嘴角咧開。
「小師弟……」
「嗯……」
顧長青輕聲應著，看到葉君昊微微抬手，其手掌急忙握了上去。
「我不行了……」
葉君昊聲音都變得嘶啞且模糊起來。
「君昊哥，沒事的。」顧長青平靜道：「你……」
葉君昊搖了搖頭，道：「我要是死了，師父聽到了，肯定會大哭一場……」
「我想……想看他個糟老頭子……大哭一場……可惜，看不到了……」
聞言，虛妙靈再也忍不住，肩膀顫抖著，哭喊道：「君昊哥哥……」
顧長青也是雙眼一紅，深呼一口氣，轉過臉去。
「嘿……」葉君昊笑了笑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喊我君昊哥哥，真好聽……啊……」
「顧長青！」
葉君昊突然緊緊握著顧長青手掌，直呼其名，聲音肅然道：「你能答應師兄一個囑託嗎？」
「你說。」顧長青聲音依舊平靜。
「照顧好……照顧好……」
話說一半，葉君昊手掌緩緩垂下。
「君昊哥哥……」
虛妙靈身軀一顫，看著再無任何氣息的葉君昊，整個人反而停止了哭泣，呆呆地坐在那裡。
顧長青再一次深深呼了口氣，緩緩道：「我會照顧好她的。」
這一刻，性格強勢的寧雲嵐，也是眼淚流出，虛華青站在一邊，赤紅著眼，雙手緊握。
不遠處，裴舟行看到這一幕，心中同樣不是滋味。
這一路來，他們幾人被追殺，幾乎都是到達極限，一同經歷生死的夥伴就這麼沒了，任誰心裡也不好受。
虛妙靈此刻緩緩放下葉君昊的屍體，站起身來，眼中有著嗜人的光芒涌動。
「是你們……都是你們……」
虛妙靈看著前方十幾人，眼神帶著憤恨，繼而其身子一軟，朝著一邊倒去。
顧長青眼疾手快，將虛妙靈接住，攬入懷中。
「是他們……」
虛妙靈趴在顧長青懷中，眼淚很快打濕顧長青肩頭，聲音虛弱道：「是他們害死了葉師兄……長青哥哥，我要他們死，我要青鵬飛死……」
顧長青輕輕拍著虛妙靈後背，很快發現自己手掌沾著血跡。
虛妙靈後背上，衣衫被刀破開，光滑如玉的背上一道血痕，此刻鮮血滲透而出。
這小丫頭，亦是受了重傷。
「好！」
顧長青聲音依舊平靜，擲地有聲道：「他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