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其餘人等,一一從天而降,落在玄天朗四周。
領頭的二十幾歲青年,身影穩穩落地,其身著一件玄色武服,腰束一條黑帶,長發隨意披散,一雙眸子帶著幾分冷銳之色。
「溫大人!」
玄天朗看向青年,恭敬拱手,笑呵呵道:「宴席已經準備妥當,還請溫大人隨在下來。」
青年乜了玄天朗一眼,隨即腳步跨出。
玄天朗立刻在前帶路,神色謙卑。
走過玄天宗山道,路過一片竹林,只聽得琴瑟之音響起。
那溫姓青年腳步一頓,轉身朝著竹林內而去,不多時,便是看到一位二十芳齡左右的女子,身著一件粉紅裙衫,端坐琴前,纖細十指撥動琴弦。
「好曲!」
溫姓青年讚嘆一聲,轉身離去。
玄天朗隨即看著身側的大長老玄萬鈞,開口道:「這是……」
「核心弟子蘇穎!」
「嗯……」玄天朗低聲道:「晚上將她帶到溫元征那裡!」
「是。」
玄天朗話語落下,急忙跟上青年離去。
大長老看了一眼那琴前女子,微微嘆了口氣。
不多時,一行人等,已經來到一座宴會廳內,紛紛落座。
溫元征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玄天朗在一旁倒酒,笑道:「溫大人嘗嘗,這是我蒼州的柏葉酒,採摘自千年份的清流柏樹之露水,輔以上百種靈草靈花釀造……」
溫元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眉頭一挑,不悅道:「垃圾。」
在座諸位玄天宗長老聞言,一一神色驚變。
這可是玄天宗最好的藏酒,他們素日裡都沒資格喝上幾口。
玄天朗聞言,倒也不怒,哈哈一笑道:「溫大人喝慣了青玄大地內的上好靈酒,蒼州這等偏僻之地的酒確實入不得您法眼!」
溫元征嗤笑一聲,開口道:「玄天朗,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聞言,玄天朗急忙道:「溫大人,我……」
「那個顧長青,還活著呢?」
溫元征冷笑道:「聽說不僅活著,此次還會參加青葉學院擴招考核?當初剝了他混沌神骨,不是讓你處理乾淨嗎?」
玄天朗急忙道:「那小子當初被剝奪神骨,必死無疑,可據說有高人搭救,再加上他未婚妻拜入青葉學院,而且還有太虛宗虛文宣護他……這才……」
「廢物東西!」
溫元征哼了一聲,玄天朗當即站起身來,臉色陰晴不定,卻是不敢反駁。
「當日讓你處理乾淨,你為了你玄天宗名聲,不下殺手,非給他安個什麼罪名,丟回家族,想著人家必死無疑,可沒想到人家福大命大沒死,反而……現在如鯁在喉!」
溫元征冷哼道:「顧家是否有高人,我不知道,可你知道,你給王爺帶去多大的麻煩嗎?」
玄天朗臉色難看道:「我……這……」
「此番考核,為了你兒子女兒,世子原本派了余良來負責考核,可余良死了,後來又安排了兩位導師,結果那兩位導師都出了意外。」
「最終,負責蒼州考核的名額,還是落在了唐鈺身上,你知道唐鈺是誰嗎?」
玄天朗臉色訕訕,張了張嘴,卻並未說什麼。
溫元征冷漠道:「就是當年將姜月白帶入青葉學院的導師,負責教導姜月白的!」
「姜月白……」玄天朗怔怔道:「顧長青的未婚妻。」
看到玄天朗神態,溫元征冷笑道:「你可知道,這姜月白……如今在青葉學院是個什麼存在?」
「我……」
「我只說一點!」溫元征嗤笑道:「一年前,青葉學院三大院長,甚至包括退位的諸位學院老一輩大能,為了收她為徒,大打出手,我不是誇張地形容,而是……三大院長真真切切打了一場,勝負不知,但是最終……姜月白誰也沒拜!」
「只這一點,你可明白,代表著什麼?」
聽到這話,玄天朗呆呆地站在原地。
姜月白……能夠讓青葉學院那般龐然大物的三位巨頭人物,大打出手爭奪,這得是什麼天賦?
「你覺得你玄天朗元府境,在這蒼州境內,無人可敵,是不是很爽?」溫元征再度嗤笑道:「以姜月白如今實力,殺你如殺狗,你懂嗎?」
「什麼!」
這一刻,大廳內,諸位玄天宗高層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
「她……她才十五歲……」大長老口乾舌燥道。
「沒錯,十五歲的元府境!」
溫元征端起酒杯,蹙眉喝下一口,淡淡道:「十三歲被接引到青葉學院修煉,那時候她只是剛接觸煉體一年,僅僅這兩年時間,跨過煉體境九重,養氣境四層,凝脈境九重,成就元府!」
話語落下,溫元征又是道:「只是十五歲!」
十五歲的元府,放眼蒼州,別說百年,一千年都不可能出現一個。
而放在青玄大地,同樣無比罕見。
溫元征淡淡道:「十五歲的元府……青玄帝國創建至今一千五百多年,如今是青玄歷一千五百五十五年,這一千五百多年,只有三人做到!」
「開創青玄帝國的第一位帝王,青北玄!」
「開創青葉學院的那位第一代祖師爺,雲青葉。」
「以及建立青玄大陸神秘莫測的天上樓樓主,那位蘇姓樓主!」
「如今,姜月白,是第四個!」
話到此處,大廳內諸多玄天宗長老一一臉色霎變。
且不說姜月白自身實力足以跟他們這些老東西相提並論,單單是現在姜月白的人脈……請幾位學院導師滅玄天宗,那不是簡簡單單?
她的未婚夫,玄天宗棄徒顧長青!
這女人若是計較起來,那玄天宗就是萬劫不復!
看到幾位長老慌張起來,玄天朗強裝鎮定道:「溫大人,那姜月白天賦如此之好,與顧長青只不過是一紙婚約,我看……」
「她瞧不上顧長青了?」溫元征笑了笑道:「或許有這個可能,不過迄今為止,在青葉學院內,包括皇室,包括七大家族,對她表露心聲的青年才俊,她反正一個沒搭理,而敢死纏爛打的,倒是被她打廢了好幾個……」
「至於她到底是瞧不上那些青年才俊,還是說對自己未婚夫還有情誼,我不知道!」
話說到這一步,玄天朗等人一個個心沉谷底。
可是很快,玄天朗收拾心情,拱手道:「溫大人,我玄天宗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王爺,為了世子,若是因為惡意中傷顧長青而得罪了姜月白這天之驕女,王爺和世子……不能見死不救啊……」
聞言,溫元征端起酒杯,一言不發。
玄天朗咬咬牙,躬身跪地,其他幾位長老亦是一一叩首。
「還請溫大人指示,我等該如何做!」玄天朗低著頭,一臉憋屈道。
看到這一幕,溫元征放下酒杯,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