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不斷變化,氣勢也愈加恢宏,一道震古爍今的高亢龍吟傳來,直至萬妖來朝、蒼生伏拜後,青木圖才總算歸於平靜。
「龍吟!是真龍古蹟!」
此刻,本來穩穩站在蕭晚吟左肩的千鈞亂舞突然驚訝的掉了下來。
「真龍古蹟?那是什麼地方?」
不解其中緣由的四人也是一齊看向千鈞亂舞問道。
「傳說,在妖界萬萬年以前,那個時候,本沒有妖,而作為三大妖祖之一的龍祖,也只是一條小蛇。」
「這條小蛇,經百年修煉成大蟒,再經五百年修煉為大蚺。然後,千年後,又修煉至蛟。再五千年,成螭;再一萬年,成虬。」
「最後,不知又付出多少努力和歲月,才成就了當時的龍祖。」
「龍祖的前半生極具神話色彩,它也是妖界迄今為止唯一具有六顆妖核的聖妖。」
「而龍祖六大妖核之說,還得追溯至妖界萬年之前,那是一段萬物成妖的歷史,也是妖界多妖的開端。」
「萬物開始陸續成妖,而擺脫『禁錮』的妖也開始慢慢往著聖妖之列而修煉,妖與聖妖的與日俱增,讓三大妖祖對妖界又開始了再一次的規劃。」
「三大物群開始成為過去,六大妖族開始登上了妖界歷史的『舞台』。」
「而六大妖族的首任族長,便是六大聖龍,而六大聖龍,就是龍祖的六顆妖核所化。」
「龍為萬妖之祖,亦有通天徹地之能。而六大聖龍,龍身各有不同。」
「據妖典記載——」
「聖妖之龍,有驅雷掣電之能,呈金黃之資。」
「異妖之龍,有吞雲吐霧之能,著潔白之態。」
「地妖之龍,有摧山坼地之能,顯赤紅之形。」
「天妖之龍,有換斗移星之能,為深紫之貌。」
「海妖之龍,有翻江倒海之能,展漆黑之體。」
「靈妖之龍,有呼風喚雨之能,覆淺藍之外」
「六龍庇佑之下,妖界萬物萬妖是欣欣向榮,而為了激勵族人,龍祖便留下了這真龍古蹟。」
「古蹟創建之初,龍祖便宣稱,萬物萬妖,皆可成龍。那一刻,是群情激昂,萬妖來朝,好不壯觀啊!」
「那個,我打斷一下,亂舞哥,那這真龍古蹟,如今位於何地?」
見千鈞亂舞是越說越激動,說到高昂處,卻是難以自拔,久久難安。出於時間考慮,墨嶼也只好不合時宜的——提前打斷了他。
「日照之地,又被稱作混亂之地、遺棄之地。」
「它為什麼還有這麼多名字呀?」
不解的蕭晚吟也是插了一嘴。
「所謂日照之地,又並非是日照之地。」
「它位於綿延數千里的雁橫山脈之北,雁橫山脈從高處俯瞰下來,就如一支巨大的、正往南飛去的鴻雁,而這日照之地,恰巧就坐落於這『巨雁』雙翼騰飛之間。」
「巨大的山體遮掩,擋住了太陽光的進入,使得此地長久昏暗,這才有了所謂『日照之地』之稱。」
「而混亂之地、遺棄之地,又是出於另外一個緣故。因為真龍古蹟每三十年於此地一現,每次出現,都意味著真龍秘藏的出世。」
「屆時,大陸四方,無論是人族散修,還是無名小妖,都會一擁而入。」
「真龍古蹟顯世之時,會在日照之地外生成一段限制修為的結界,而這樣的結界,既使得人族統領及統領以上修為的修士無法進入,又使得五百年之上的妖也無法踏足。」
「來者趨名利祿,魚龍混雜,又加之結界限制,無人管轄,可不就造成混亂之地了嗎?」
「而後,久而久之,便無人在意,獨留下了每三十年因真龍古蹟而慕名如期而至的亡命之徒、趨利之徒。自然,就成了遺棄之地。」
聽著聽著,幾人是若有所思,因為千鈞亂舞口中所說的日照之地也好,混亂、遺棄之地也罷,可不是他們的下一站目的地嗎?
「雁橫山脈,是南府與邕郡接壤之地的雁橫山脈嗎?」
雖然不知這真龍古蹟於青木圖有何用,但好歹是一個明確的方向,思索了片刻後,墨嶼也是詢問起了其具體情況。
「正是!」
得到了千鈞亂舞的肯定後,墨嶼也是將南府地圖攤開在了桌面之上。
如今他們身在天衢樓一帶,是南府之西,而雁橫山脈,作為南府與邕郡的接壤之地,自然是位於南府疆域的最南端。
「從這裡到那日落之地,大概有八百里路程。看來這一程,咱們又得走上個幾天幾夜了。」
饒是習慣了長途跋涉的墨嶼,也不禁無奈道。
看來修行一路,並非坦途啊!
趁著天色尚早,墨嶼四人準備即刻出發,來不及與那諦諾好好道別,在客棧老闆那裡留下的紙條後,便匆匆忙,再次踏上征程了。
一路過來,四人經歷過陰晴,也經歷過風雨。偶爾在城鎮之中留住客棧,時常,又在郊區之外露宿林野。
伴隨他們此行長途跋涉的,有著身負重任的決心,也有著,那彼此之間——相互的噓寒問暖...
南府南部——渠墒古道。
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平川,墨嶼四人終是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日照之地」之前。
不知是因為有古蹟所遺留的緣故,還是什麼?這日照之地遠遠的望去,竟是由一座座古樸的、參差的古樓所聚。
沒有因為目的地就在眼前的事實而喪失理智,幾人很識趣,也很謹慎的,就停下了繼續向前的腳步。
在踏入此地之前,四人還得好好商討、觀察一番。也趁此,先休養幾天。
遠離古道,眾人直接就往一旁的森林處扎去。獵人的思維在提醒著他們,要想不成為步人後塵的獵物,就得先學會暗中觀察和冷靜判斷。
據千鈞亂舞所說,這真龍古蹟,至少還要半個月才開啟。而這半個月內,會陸陸續續有人族修士和妖族之妖趕來此地。
既是秘藏,必有爭搶,來尋寶之人,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而要想不落入別人的踏腳石,被他人捷足先登,那就唯有在小心中,取得先機。
這是一場無硝煙的戰爭,亦是一場彼此之間的圍獵,而獲勝者的獎勵,就是那真龍古蹟下的真龍秘藏。
時間在不停消磨,空氣中的氣氛也被渲染的極其沉重,仿佛這杯弓蛇影、刀光劍影,就在眼前。
在墨嶼四人來的幾天後,也陸陸續續的,出現了一些人馬。有的,是境界之內的尋寶人,也有的,是壓制境界的不速之客。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古道之上,一批又一批,人也好,妖也罷,最終寶落誰家?還得見日後分曉。
在日夜不停的暗中觀察中,除了來人的相關樣貌和實力外,墨嶼四人,也從一些隊伍的攀談中,得到了某些對此行頗為關鍵的信息。
三十年的古蹟重啟,似乎在這一次,有更為大的機緣。機緣大,競爭自然就也大,對於這些,墨嶼四人也要提前掂量掂量。
——「見真龍壁畫者,得真龍真傳。」
這是墨嶼四人這些時間收集的最廣為流傳,也最關鍵的一大信息。
寥寥幾字,便道盡了來人的心思和目的。
而低調行事,似乎又成了墨嶼四人此行的必需品。
距離真龍古蹟開啟,還有不到三天,望著古道上又重新歸於平淡的風聲後,墨嶼四人明白,是該到了起身的時候了。
四人早就想好了,屆時於古蹟之中,一切憑青木圖指引,既不參與其他紛爭,也不亮眼於諸多尋寶者,只為最終目的而「一針見血」。
寂寥的古道上,新的身影開始登場,一如神秘而又隱蔽,漆黑的簡裝之下,便是等待著諸多尋寶人的——雷厲風行。
真龍跡,古來有;一龍出,萬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