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燃鳳槍、挽魂簫

  翌日清晨,此時早早醒來的墨嶼站在門口,遙望面前的一片竹海。

  它先是被幾縷陽光透過,隨後灑下一團團斑駁的光影,絢麗而恬靜。

  晴朗的天氣總會賦予人一整天美好的心情,何況今天本就是一個值得讓人期待的日子。

  三日來,日以繼夜的修煉終於使蕭家兄妹二人摸到了一絲修士大門的門檻,全新的世界將為三人打開。

  而覺醒儀式對於剛邁入修士世界的二人而言,則必不可少。

  主持儀式的導師,儀式後天覺醒的材料以及儀式中覺醒之人的意志這些,都會影響到修士未來長達幾十年的修煉生涯。

  一方空曠的平地之上,在場的眾人皆已就位。

  蕭晚吟更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小腦袋晃來晃去,小手指倒來倒去,頗為費力的計算起儀式開始的時間。一旁的蕭無缺,也是一臉的期待。

  雖說墨嶼不會在今日的覺醒儀式上進行覺醒,但他堅信,屬於他的那一天,不會遠了。

  聯想著這些,墨嶼心中不免有些激動。同時,他也為今日的二人,默默地祈禱著和祝福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內心過於期待反而感覺進度愈發緩慢。

  林子裡的子規在深夜裡按時啼叫,應該是時機已至,位於正中央的老頭在此關鍵之刻也是張開了緊閉的雙眼。

  「儀式開始!」,老頭當頭一喝,莊嚴的宣告道。

  儀式第一步,引靈

  「引靈是區分念靈師的修煉方式。」

  「念靈師通過引靈後,如果全身的脈搏發生劇烈反應,血液在周身加速循環流通,身體的肌膚處也若隱若現的出現一些紋路,那麼念靈師便是因此覺醒了靈魄。」

  「反之,如果念靈師在引靈過程中,靈魂呈不斷撕扯狀,全身能量又匯聚於掌心處,後化為一枚實質性的靈戒,則因此覺醒了器魂。」

  唐無疾當場雙手掐訣,為蕭家兄妹二人引靈。磅礴的能量充斥著二人的周身,隨後兩人的靈魂也是如預料般不斷的撕扯,像是要逃離二人的身體一般。

  「定!」一聲令下,隨即不受操控的靈魂開始穩定,化為巨大的能量噴湧出來,如絲線般一一匯聚。

  哐當一響,兩枚閃亮的靈戒就這樣掉落在了兩人的掌心處。

  儀式第二步,鑄器&契靈

  「所謂鑄器,就是事先準備好與器魂師能量相匹配的材料,然後通過鑄造、冶煉、成型等步驟打造好屬於器魂師的專屬命器。」

  「如善殺伐的兵器、施神通的法器以及深諳音律之道之人修行的樂器。」

  「而契靈,就是通過血脈的締造,一紙契約,便決定了其能力。而血脈締造的另一方,往往是強大的妖族生靈。」

  「通過簽訂契約,血脈締造的雙分可以共享其能力和樣貌,且還具備修煉成長空間,是強則強、弱則弱。」

  「契靈的另一方,除了常見的妖族,神族、甚至是靈魄師本身都有可能,不過前者難度極大,後者概率極小。所以,在修士世界中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根據前面的引靈過程,可以分辨出,蕭家兄妹二人皆是覺醒了器魂之力。

  沒有半刻停滯,唐無疾立即默念一道口訣。隨後,上方的空間開始撕裂,一座巨大的虛空火爐開始顯露在眾人的視角當中。

  唐無疾直接將早已準備好的,由上好的隕星黑鐵所打造的槍尖同那一根粗壯的梧桐樹枝一起扔進了火爐之中。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上方的空氣被烈火烤的焦灼,連帶著下方眾人的情緒。

  在經過持續了兩刻的冶煉後,終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柄充斥著熊熊火焰的長槍自火爐中脫胎而出。

  蕭無缺接過長槍,輕輕拭了拭火焰纏繞的槍身和爆發銳利光芒的槍尖,眼神里儘是藏不住的喜愛。

  接下來,輪到了蕭晚吟的專屬命器打造。

  還是一爐,唐無疾將一柳枝取出,隨後將其拋入爐中。應該是其材料唯有一柳枝的緣故,這次比上次的冶煉時間明顯有所縮短。

  不消兩刻,一支通體翠綠剔透的洞簫就自爐內出來了。

  隨後,它輕輕地落在了蕭晚吟早已準備的兩雙玉手之上。反手緊握,對此美麗「玩物」,蕭晚吟也是滿心歡喜。

  二人對自己的專屬命器皆是非常滿意,在眾人的吆喝下,二人也是為其題了名。

  「自梧桐,承鳳鳴,浴火生。」,便叫你「燃鳳槍」吧,蕭無缺一臉滿意道。

  「有癒合靈魂之效,我就為你取名——「挽魂簫」吧!」,蕭晚吟緊跟著開心的脫口而出。

  儀式第三步,也是最後一步,納器&值血

  「這最後一步也是最為艱難的一步,主導的也不再是儀式主持的導師,而是正在覺醒的念靈師本人。」

  「覺醒其器魂者,須將其冶煉好的專屬命器納入靈戒,其中還要以靈魂在其中斡旋,其過程如靈魂被抽絲剝繭。」

  「覺醒其靈魄者,須將匹配的另一方血脈締造者的血液,浸濕刀刃之間,照其覺醒輪廓的紋路一筆一筆的篆刻,其過程似刮骨療毒,疼痛難忍。」

  講解過後,唐無疾鄭重其事對二人詢問道:「你等,可清楚?能忍受?準備否?」。

  二人咬緊牙關,反正也不差這臨門一腳了,於是異口同聲道:「我們準備好了!」

  豆大般的汗珠從二人的臉龐上滑落,這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疼痛和煎熬,也是其對於二人的考驗。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一天天、一夜夜,時間就這樣流走了。

  這期間,墨嶼是一直守在二人身邊,寸步不離。雖不能做些什麼替他們減輕疼痛,但唯有陪伴,以抵時光消磨。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往往光鮮亮麗的榮譽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堅持。

  蕭家兄妹二人的堅持終於在此時給了他們以最大的收穫,覺醒儀式完美收官。此刻起,二人便是這天地間的一名念靈師了。

  夕陽拂照竹海,三人形影相立,這道不清的艱辛刻苦和數不完的日日夜夜,皆被三人一笑而過。

  正當三人攜手相伴而離時,來無影去無蹤的老頭,又冒了出來。

  「嘿,乖徒兒,你就不想要你的念靈之力了嗎?」簡簡單單的幾字卻是徹底的摧垮了墨嶼最後的心理防線。

  沒有任何言語,這次,他不帶任何扭捏,轉身就是一拜,大聲道:「望師父成全於我!」

  「既是我之徒兒,怎會有所虧欠。不過依你的情況,似是一些特殊啊!」,唐無疾語重心長道。

  「怎麼個特殊法?」,蕭無缺疑問道。

  「放心,不會有什麼為難的。」老頭再次撫慰道。說時遲那時快,唐無疾一指點在了墨嶼的額頭上,然後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便收了回來。

  「啊?」,察覺到自身沒有任何變化後,墨嶼也是再次發出了疑問。

  「不要著急,一切水到渠成」。唐無疾這輕飄飄的一句,更是讓墨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眼看乖徒兒陷入困惑,做師父的自然是要傳道授業解惑——「你特殊就特殊在你有先天後天兩股念靈之力存於體內,是罕見的雙靈師。」

  「且由於你先天已然覺醒,後天的複雜儀式就可一一免了,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不過根據你第二次的覺醒來看,你還缺個趁手的專屬命器。」

  沒有給墨嶼回話的空隙,老頭接著道:「不過徒兒你不要擔憂,現在雖然暫時沒有武器,但你覺醒的能力已可以施展一二,至少不用懼什麼妖啊鬼的。」

  「當然,作為我閣子弟,寶劍是少不了你的。待到時機成熟後,為師定雙手奉上。」

  兩極反轉啊!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眼下,他們三人貌似都成為了行走在大陸上的念靈師,或先天,或後天......

  從此,三人將攜手一處,合心一股,在念靈大陸闖出一番屬於他們的天空。

  屆時高歌——「十年壯,十年老,少年踏破天闕,定叫風雲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