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勛焦急道：「快快，誰來用最簡單的語言讓我搞明白！」
「先處決吧，組長。」林東盯著蘇勛說道，「你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麼？」
「是……可是如果A-002主動投降，願意交代關鍵情報，且我們有把握收容……」蘇勛揉著額頭道，「這對今後的工作實在太關鍵了，我不能在這裡有失誤。」
林東暗罵。
RNM阿勛。
這種時候反倒突然有責任感了？
但如果冷靜一下，走逆向思路的話……
此時的蘇勛，明明隨手就可以處決A-002，卻願意為了他嘴裡的情報背負風險。
阿勛是忠義的可能性，基本可以為零了。
眼見如此，聽著語音頻道里的呻吟，林東也只好沉嘆一聲。
對不起了星星。
為了大局，讓他承受活著的折磨吧。
與此同時，蘇勛不禁再次催促：「林東，抓緊時間，先把原理解釋一下。」
林東舒了口氣，就此向眾人展開講解：
「我直接說結論。」
「他的能力不止隱形。」
「更像是量子幽靈。」
「觀測他，他便不存在。」
「不觀測，方才存在。」
「以上結論，其實A-002早已親口說明了。」
「那就是『沒人能看到他』。」
車內陷入了片刻的凝滯，好像懂了，但又好像更迷糊了。
周沫緊蹙著眉頭，略顯不甘地嘟囔道：「林東前輩，用這個結論倒推回去，一定是對的，可你又是怎麼想到的呢？」
林東舒了口氣，繼續講解：
「這次的線索非常豐富，正面硬推就可以了，你們一定是太累了。」
「一開始，當A-002無法在攝像頭前實施猥褻的時候，就已經給了很強的提示。」
「隨後，當他發現無法猥褻後，第一反應就是『有攝像頭』。」
「這就鎖死了『能力』與『觀測』之間的因果關係。」
「此外，他在歷次猥褻過程中，也都是讓受害者背對自己，保證不會被看到。」
「還有，他明明已經恨透了高雯雯，卻只能言語相激，沒有做出任何行動。」
「再結合理療中心被偏轉15°，避開作案現場的攝像頭的情況。」
「多個細節相互印證，已經完全可以確定——」
「【他做任何事，必須不能被看到。】」
「對應成立的逆否命題則是——」
「【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要被看到。】」
「所以，他說『沒人能看到他』，並非只是現象陳述。」
「更是因果關係。」
「【因為】他被看到了，【所以】他才會隱身。」
「隱身後的他，除了聲音完全不存在，就像個幽靈。」
「相反，只要不被任何人看到，不被任何設備觀測，他便會暴露實體。」
「這完美解釋了他為什麼能發現監控。」
「為什麼要偏移病房的攝像頭。」
「為什麼沒在任何視頻中留下痕跡。」
「不幸中的萬幸是，與他人觸碰，同樣算是『被看到了』，也會使他『隱身』。」
「於是他只能猥褻，無法實施進一步的犯罪行為。」
「確定這個判斷後，我下令切斷一切監控，並讓蔣小雨蒙住雙眼，迫使A-002暴露實體，完成射殺。」
「原理就是這樣，稍微有點繞。」
「把他想像成『量子幽靈』就好了。」
蘇勛聽過之後，其實……
也不是很懂。
但總要點點頭，好像聽懂的樣子。
苗宏宇倒是聽懂了，繼而問道：「可在秦堯家的時候，他是在隱身狀態下，完成了打碎玻璃和開門的行為對吧？」
「不是隱身。」虞郁支著下巴回憶道，「這兩件事都是在我和林東的視野盲區做的，房間內也沒有監控。」
「就是說……他一旦脫離你們的視野和監控，就是實體狀態，一旦被看到了就會消失？」苗宏宇抓著頭道，「這能力……倒也真是萬無一失了，自己想暴露都不可能。」
他說著又問道：「那A-002在秦堯家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跑？為什麼還要打碎玻璃？」
「因為林東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門關上並守住了，他要支開林東，並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用實體開門。」虞郁嘆道，「還好這個幽靈不能穿牆，也還好蔣小雨的能力對他有效。」
短暫的沉吟過後，蘇勛問道：「可這樣……又如何收容呢？」
林東答道：「最好封鎖別墅區，就地收容並展開審訊，讓他交代過主要罪行後，再考慮轉移。不過這些事，就交給蘇組長和二處的同事吧，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哄一個……」
他說著，起身撿起了某人扔掉的證件，一把拍回那個人懷裡。
看著此人懵逼而又尷尬的樣子，林東難抑一笑：「傻嗶。」
「……」寧錯憋紅著臉好久，終是沒忍住短短地噴笑一聲，而後塞好證件，背著身撓頭道，「給我個面子，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