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秋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她斜著眼,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不多不少,拿兩百塊給我就行。至於那些東西嘛,我們也就大方點兒不要了。」
話音剛落,蘇大壯頓時急眼了,連忙伸手去扯她的袖子,並低聲勸道:「媽,您別再說了,那些東西都是我心甘情願送給嬌嬌的。再說了,哪能值兩百塊錢……」
「你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罵完兒子之後,王秋菊又再次將目光轉向洛父,繼續不依不饒地說道:「洛大哥啊,咱們可都是地里刨食的莊稼人。辛辛苦苦掙幾個血汗錢不容易。如今這錢也花出去了,兒媳婦卻沒娶進門,這事兒無論擱誰身上都說不過去吧?」
說著,她還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假模假式的抹了抹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
看著王秋菊令人作嘔的樣子,洛母忍無可忍抄起牆角的掃把就把她往外攆,「什麼玩意!你給老娘滾出去!」
「跑我們家來耍橫,你也不看看我張春芬是不是吃素的!」
王秋菊沒想到洛母如此潑辣,被追著打著狼狽逃出院子。然而她並沒有就此收斂,而是站在院外跳著腳大罵起來,各種污言穢語脫口而出。
蘇大壯滿臉羞愧,對著洛父洛母道完歉後就匆匆去拽仍在外面叫罵的王秋菊。
而周圍的鄰居聽到洛家門口的吵鬧聲,紛紛端著飯碗圍了過來。
王秋菊一看圍觀的人多了,她索性往地上一坐,哭天抹淚的叫罵道:「我的老天爺!不得了了,村長一家騙人錢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看著王秋菊撒潑打滾的無賴樣子,洛父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倒也不是害怕她,而是擔心這瘋婆娘口無遮攔的亂說話,到時候壞了嬌嬌的名聲。
不止他這樣擔心,洛母同樣也是,所以她才遲遲沒有動手。
反觀一旁的洛嬌嬌倒是很淡定,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趁著王秋菊這麼一鬧,她剛好也可以當眾聲明一下,否則關於她和薛聞的傳言沒完沒了了。
王秋菊見洛家人不搭理她,她扯開嗓子,更大聲地叫嚷起來:「各位鄉親們,你們給我評評理。我們家大壯這個傻孩子被洛嬌嬌那個死丫頭迷得暈頭轉向的,把自個辛苦掙來的錢都花在了她身上。
誰知道她一邊勾著大壯,一邊和城裡來的那個薛知青眉來眼去的。」
王秋菊這番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圍觀的村民中間炸開了鍋。
眾人竊竊私語,一時間議論紛紛。
洛母聽到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聲音,她雙眼猩紅,緊握拳頭,仿佛王秋菊要是再敢嚷嚷一句,下一秒就要活撕了她。
洛嬌嬌拍拍她的手背,眼神安撫,「媽,這件事交給我,你和爸都別說話。」
說罷,她就走到蘇大壯跟前,手裡拿著他送的那些東西問道:「蘇大哥,這些東西都是你送我的,你看看有沒有缺的少的?」
她聲音刻意放的很大,確保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到。
蘇大壯已經臊的連洛嬌嬌看都不敢看,聲音囁嚅的說了一句「沒有少」。
「那就好。」
接著,她又走到王秋菊跟前,似笑非笑地問道:「嬸子,你今天鬧這麼一場是想幹什麼?」
王秋菊冷哼一聲,「要麼你嫁給我們家大壯,要麼你把我們家大壯花在你身上的錢還給我。」
洛嬌嬌聽後不緊不慢的問道:「你想要多少錢?」
「我們家大壯前前後後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錢,看在我們兩家以往的情分上,給我兩百塊錢就行。」
聞言,洛嬌嬌輕笑一聲,轉頭看向蘇大壯語氣嘲弄道:「蘇大哥,你也覺得這些東西值兩百塊錢嗎?」
說話間,她像是不經意間手一滑,原本拎在手中裝著各種小玩意兒的袋子瞬間掉到了地上。
發卡、頭繩……全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
蘇大壯看到地上的東西,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人群中傳來打趣和鬨笑聲。
「這些東西能值兩百塊錢!王秋菊你和你兒子是想錢想瘋了吧!」
「誰說不是呢,趕明我也收拾收拾我家丫頭那些頭繩看看能不能賣兩百。」
聽到風向一邊倒的王秋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瞬間啞巴了。
而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高喊:「值不值錢的也是人家大壯的心意,洛嬌嬌一邊忽悠大壯給她花錢,一邊又跟薛知青眉來眼去的,真是拿人當猴耍。要我說,我們後丘村容不下這種水性楊花的姑娘,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說話的正是昨天在村口大柳樹下吃癟的劉鳳蘭。
洛嬌嬌犀利的目光,冷冷掃過劉鳳蘭,「劉嬸,我什麼時候和薛知青眉來眼去了,你看見了?」
劉鳳蘭眼神閃爍,有些心虛,但還是嘴硬道:「還用我看見!村里好多人都看見你天天往知青站跑。」
洛嬌嬌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坦然,「我去知青站是因為我爸關心來咱們村下鄉的知青,讓我幫著看看解決她們的生活問題。」
「誰知道你是不是借著這個由頭和那個薛知青私下亂搞呢?」
洛嬌嬌彎唇似笑非笑:「劉嬸,你一天到晚捕風捉影,編排我的是非,是記恨上個月我爸評公分的時候扣了你們家的分吧。」
此話一出,劉鳳蘭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老鼠一樣,是又驚又怒。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就在這時,洛寧不知啥時候端著一盆衣服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嬌嬌,這是薛同志這兩天換下來的髒衣服,我給你拿過來了。對了,你昨天和薛同志去縣城順不順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