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
電話那頭漸漸沒了聲。
尹新捏緊了手，聲音微啞：「程秉秀！」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響應，她卻堅持喊道：「程秉秀！」
「程秉秀！」
……
另一邊。
塌陷的大樓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咬著牙，使勁推掉壓在腿上的鐵桿，然後抓著旁邊堆積的石塊，顫抖地站起來。
她胸前的工作牌已經沾了灰，還有些破損，但是上面的名字還是能夠看出來。
吳喬慧。
藍翔醫院特派護士。
她伸手擦掉額頭上面的汗水，然後拖著受傷的那隻腿，艱難地繞過石堆，剛要繼續往前，卻敏銳的聽到一聲咳嗽。
吳喬慧立馬扭過頭，發現對面的石堆後面，能看見有隻鞋子露出來，她迅速拖著腿走過去。
「嘶……」
到達那裡後，她深吸一口氣，把疼痛忍進去，然後看向石堆後面，發現是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倒在那，腹部有血流出，無力張開的手指邊，放著一台正在通話界面的手機。
吳喬慧沒有猶豫，趕緊從他身邊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勢。
很嚴重……
她擰著眉，快速用手按住他的腹部，使出很大的勁，加壓止血。
手機里不斷傳出呼喊聲，吳喬慧聽見了。
「程秉秀！」
「回答我！程秉秀！」
……程秉秀？
吳喬慧保持著手上的動作，側過頭看著男人清俊的臉龐，嘴唇輕啟：「撐住啊，程秉秀。」
程秉秀眼皮動了動，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
「救援很快就到了，你撐住。」
吳喬慧說這話時，其實心裡也沒底，但她必須穩住傷者的意識。
「有我這麼一個大美人陪著你，你捨得在我面前合眼嗎？沒能要到我的聯繫方式，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哦。」
她故意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胡言亂語起了作用，程秉秀掙扎了幾下眼皮，竟緩緩睜開了眼。
視野一片模糊。
他看不清她的模樣，卻能聽見她清晰有力的聲音：「我們做個約定吧，只要你乖乖的等到救援過來，我就給你我的聯繫方式，怎麼樣？」
程秉秀很想回答，但他沒有力氣，只能強行撐著眼皮。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吳喬慧注意他臉上的變化，眸光閃了閃，繼續說道，「我叫吳喬慧，在藍翔醫院工作，像你這樣的傷者我遇到過很多，所以你不用怕，我是專業的。」
她的雙手都按在他的腹部上，疼痛取代了一切，他感受不到她的溫度，但能肯定她在身邊。
他努力張開嘴，想要抬起一隻手，卻感覺渾身的筋骨有千斤重，怎麼也使不上力。
吳喬慧似乎知道他想幹什麼，忽然俯下身，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手臂，神情認真：「放心，我知道你聽進去了。」
就像是一束光。
掙破死亡。
來到他身邊。
程秉秀的意識漸漸好轉，不遠處的石堆里突然傳來碰撞聲，吳喬慧警惕地抬起頭，卻聽見有人高喊。
「救援隊來了！」
「裡面有人嗎？！」
……
吳喬慧立馬挺起身，但是雙手依舊不忘按著他的腹部。
「這裡有人受傷！要趕緊送去手術！你們快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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