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泓身形一震,反應過來時,伍箏已經把注射劑丟在地上,後退了幾步。
「對不起。」
她定定看著他,淚水奪眶而出。
剛入黑十字協會的時候,伍箏就問過他們,如果以後不想幹了,能不能退出。
結果得到的回覆果斷又無情,黑十字協會的成員除非身死,否則永遠也不能脫離協會。
伍箏一開始還抱著僥倖心理,但是幾年前,她親眼見過隱姓埋名逃離協會的人,被抓回來後,他全家破滅,而他最後是躺在他的妻子和孩子身邊,絕望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徹底明白,這輩子,她是無法離開協會的。
所以她必須回去那裡。
就算現在,季澤泓和re那邊都有辦法保護她,但是她很清楚黑十字協會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他們最痛恨叛徒,也最不能容忍脫離他們掌控的人,如果沒有找到她,他們就會遷怒與她相識的人,從而逼的她現身。
如果事情再嚴重一點,她的學校甚至都會有危險。
而且協會裡有不少人見過她的臉,她被找出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所以趁現在事情還沒完全鬧大,她只要趕緊回到協會,她身邊的人就不會有危險。
季澤泓是她喜歡的男孩。
她要保護他。
「箏箏」
季澤泓忽然叫她,聲音有些低沉嘶啞。
伍箏擦掉臉上的淚水,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他突然衝過來,下一秒直接被他按到了後面的桌子上。
砰——
季澤泓用手護著她的腦袋,整個人伏在她上方。
伍箏沒想到,中了麻藥後,季澤泓還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你」
她剛開口,季澤就低下頭,貼緊她的唇。
所有氣息瞬間被打亂。
季澤泓眸色瘋狂,用盡全力攻城略地。
他知道自己今天註定是要栽了,索性就放縱自己,隱藏在心底最不堪的情緒,這一刻全被他釋放出來,在她身上肆意掠奪和占有。
伍箏兩手抵著他的胸膛,一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季」
「季澤泓」
她渾身顫抖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抓住了手,十指強行相扣,狠狠地按在桌子上。
過了幾分鐘,藥效終於開始發作,季澤泓的力度慢慢鬆懈,最後趴在伍箏身上,抓著她的手卻依然沒有鬆開。
伍箏怔怔地躺在桌上,許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她深吸一口氣,扶著季澤泓坐了起來,然後把人帶到沙發上,隨手拿了件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再見。」
伍箏聲音低啞,使勁掰開他的手,轉身上了樓。
她去房間裡拿了一件新的衣服,走到鏡子前準備換上時,呼吸微微一頓。
鏡中的人面色蒼白,衣領已經被扯開,白皙的脖頸間有很多痕跡,看起來凌亂又曖昧。
伍箏嘆著氣,返回衣櫃前,重新拿了一件高領的衣服。
整理好一切後,她又下了樓,最後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季澤泓,眼底是滿滿的眷戀。
「別忘了我。」
房間的氛圍昏暗又低沉。
小姑娘收回目光,轉身推開窗戶,利索的翻了出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蘇千殷單手提著一袋零件,光明正大的走在走廊上。
她原本想把戲做足,跟其他人一樣去抱個箱子,奈何她有一隻手臂受了槍傷,根本不方便行動。
不過在剛剛這段期間裡,她已經能看出來,許雲捷的人緣很好,因為路過的很多人都會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啊,許雲捷。」
「聽何舒桐說你嗓子發炎了,沒事吧?」
「雲捷,姜迅那傢伙好像在追殺你,你要不要來我這避避風頭?」
為了維持人設,每一句話,蘇千殷都掐著嗓子認真回復了。
但還是有意外發生。
「誒,許雲捷?」
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大叔忽然停下腳步,疑惑地打量著她,「你是不是換褲子了?」
蘇千殷抿了下唇:「是吧。」
「為什麼換等等,你的聲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斯文大叔皺起了眉,他今天見過真實的許雲捷,對比現在的蘇千殷,差別很明顯。
眼看著就要崩人設,蘇千殷連忙道:「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斯文大叔點點頭。
「那你想吧。」
蘇千殷說完,轉身就走。
斯文大叔:??
蘇千殷心道此地不宜久留,加快腳步離開,結果沒想到,她卻迎面遇上了一個氣勢洶洶的人。
「許雲捷——」
姜迅心頭憋著火氣,一看見她,直接就沖了過來,「你讓老子好找啊!給我站著別動!」
蘇千殷怎麼可能聽他的,立刻掉頭就跑。
姜迅正要追過去,斯文大叔忽然伸手攔住了他:「你幹嘛?」
「別阻止我!」
姜迅拍開他的手,惡狠狠地說,「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你先等等,我問你個問題。」
斯文大叔推了推眼鏡,「你記得許雲捷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褲子嗎?」
姜迅本想質問他為什麼要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但是仔細想了想,還是沒好氣地答道:「藍色的!」
「那好奇怪啊。」
斯文大叔眉頭擰得很緊,「他現在穿的是黑色的褲子啊。」
姜迅原本很不耐煩,但是聽斯文大叔這麼一說,他回想著蘇千殷剛剛跑開的身影,也意識到了不對。
「是啊。」
他面露不解,「許雲捷是換褲子了嗎?為什麼呢?」
他們住的地方離這挺遠的,需要開車過去,許雲捷總不會臨時罷工,跑回住宿樓換了件褲子再回來吧?
「我覺得他不是換了褲子。」
斯文大叔不知想到什麼,表情變得有點意味深長,「他應該是把褲子穿反了。」
姜迅更疑惑了:「他為什麼會把褲子穿反?之前看著都很正常啊。」
斯文大叔摸了摸下巴,眼神深邃:「因為他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把褲子脫了。」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脫褲子?」
姜迅有些煩躁,不明白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為什麼要被他攤上。
斯文大叔扭過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說最近,有的員工趁工作期間,去跟別的員工偷情,你懂我的意思吧?」
姜迅愣了一下,瞬間恍然大悟,他連忙拉住一個路過的員工,低聲道:「你今天有見過許雲捷嗎?」
員工點頭。
姜迅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看見他跟哪個女的走得比較近?」
員工想了想,今天何舒桐跟他們說過,許雲捷嗓子發炎了,那證明何舒桐很關心許雲捷,這倆人應該走得很近吧。
於是他答道:「何舒桐。」
剛好這時,黑衣女人抱著個箱子,從他們身邊經過。
姜迅抬頭看見她,不由得喊出聲:「何舒桐!」
黑衣女人停下腳步,回望他:「嗯?」
一想到自己今天的工作被許雲捷搞砸了,姜迅的火氣還沒得到發泄,眼下遇到許雲捷的「情人」,他的勝負欲瞬間爆棚。
「何舒桐,我有事問你。」
姜迅上前一步。
「許雲捷的那個,大不大?」
「」
何舒桐手一松,箱子掉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