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殷見到了狂奔下來的付良澄。
秋日當空照,燦爛的碎光漏過雲層,灑在他的警帽上,披著劉海的額頭鍍了一層陰影,整件警服籠著耀眼的光澤,顯眼的警徽映得熠熠生輝,再亮眼卻也亮不過他的俊顏。
蘇千殷不得不承認,付良澄是她見過穿上警服後最好看的人了。
一陣熱風吹過,警服套在付良澄身上紋絲不動,他的步伐敲打著落地的影子,跨過警局大門向她走來。
「蘇千殷。」
付良澄停留在她的跟前,灼熱的視線比身後偌大的陽光更甚。
「你知道我剛剛下樓的時候在想什麼嗎?我在想,如果看到你一定要訓你一頓。」
他近距離凝視著她的臉,語氣透著淡淡的無奈,「可是當我真的看到了你,我發現我太天真了,我根本就捨不得說你半點不好。」
蘇千殷偏不跟他對視,當即別過頭對空氣一笑:「你是在打感情牌嗎?」
付良澄澀然道:「蘇千殷你真的好倔,我早就想這麼說了。」
無論是七年前還是現在,她都倔得像一堵刀槍不入的冰牆,縱使付良澄傾盡所有的火力也攻不破,最終只能癱坐在牆頭外喚著她的名字。
可也正是這樣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孤冷的外表下砌了一身傲骨。
「我不能讓你看你姐姐的檔案。」
付良澄難得正經起來,「但是我能看,我可以看完給你大致講一下,所以你要等我。」
蘇千殷臉色微松:「等你什麼?」
付良澄拐了一下站位,把視線重新遞到她別過去的眼睛前,語氣較真地不容置疑:「等我辦完這起案子,我會立刻向局長請示,調查你姐姐七年前的舊案。」
「如果我告訴你」
蘇千殷緩緩道來,「我並不知道付恩柒有沒有失蹤,電話里的我只是在坑你,你現在沒了威脅,還會願意向局長請示嗎?」
「你當我是誰?」付良澄眼裡頷著笑意。
他慢慢俯下身,聲音晃過小姑娘的耳根,溫熱的氣息摩挲著她的耳畔。
「我是警察,我早就知道你在坑我了,所以別隨便挑戰一個警察的底線。」
他邊說邊撩開她耳邊的碎發,薄唇輕啟,低啞的嗓音近在咫尺,夾帶了說不清的魅惑,匿著一股道不明的情愫。
蘇千殷反倒有些不自在,但絕不是因為付良澄靠的太近,而是她感覺到身體裡的李司黍好像要——
氣炸了。
李司黍確實炸了,心中奔騰過千言萬語
這傢伙幹什麼對姐姐說話!幹什麼摸姐姐的頭髮!幹什麼離姐姐這麼近!幹什麼還不離開姐姐!
他到底想幹什麼!
付良澄很快用實際行動說明了他想幹什麼,他趁蘇千殷一個不留神,迅速攬住她的腰,打橫將她抱起,逕自走向警局門口的一輛警車。
腳下突然騰空的蘇千殷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面色僵硬的想說些什麼。
付良澄卻好像有所察覺似的,放在她腰間的手故意鬆了幾分,使得她不得不勾起手臂環著他的肩膀,以免讓自己掉下去。
「付良澄,你很閒嗎?」
蘇千殷瞋目道。
「對付你我有的是時間。」
付良澄見她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反而鬆開嘴笑了,展齒的弧度控制的恰到完美。
「偶爾生生氣也好,不要成天冷著一張臉,弄得好像我欠你五百塊似的。」
付良澄已經走到自家警車門口,拉開車門把小姑娘塞到前座去。
蘇千殷難免會想掙脫,付良澄就借幫她系安全帶的時機,不知從哪掏出一串手銬,低頭抓住她那只有所動作的手,當下把她銬在車頂把手上。
一氣呵成!
蘇千殷處在巨大的變故中久久不能回神,手被銬著任人擺布,李司黍見狀後徹頭徹尾的暴怒了!
若不是答應過蘇千殷不隨便殺人,他現在隨時都想衝出來弄死付良澄。
「我說了,別隨便挑戰警察的底線,你挑戰不起。」
付良澄彎唇一笑,傾身幫她系好安全帶,就聽小姑娘忿忿道:「你濫用公權!」
「是你讓我逮捕你的」
付良澄按住她試圖掙扎的肩膀,「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這起案子辦完我就向局長申請,但是你也得告訴我究竟為什麼。」
蘇千殷眼裡迸發冷意:「什麼為什麼?」
「我姐姐是在案發現場聯繫你的,被我抓了個現行,我想不通她為什麼要找你,你跟這起案子並無關聯,她要找也應該是找我,或者找局裡的其他人。」
付良澄蹙額道,「可她還是找了你,所以我想無非是她遇到的事我管不了。」
說完頓了一下,見蘇千殷沒有想要回答的徵兆,他也不在意地笑笑。
「不過她在案發現場會遇到什麼事,是警察管不了的?」
付良澄照此分析下去,竟毫無偏差地分析到點子上了。
「比如鬼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