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給我好好待在這裡。��
畢司珏語速飛快,俯身按住她沒有受傷的那隻肩膀,把針用力扎在了她脖子上。
哧!
毒蘋果神情一僵,眼珠子朝上滾動,似乎想要記住他最後的樣子,可是麻痹感很快席捲全身。
甚至連手上的疼痛都變麻了。
她慢慢閉眼,身體往旁邊歪了下,倒在了地上。
「在你清醒之前,我會帶著警察過來。」
明知道她已經聽不見了,畢司珏還是認真地看著她。
「也不一定」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扶回牆上,卻看見有淚水滑出她的眼角。
可能是疼痛的本能。
也可能是因為他。
「警察過來的時候,身邊也不一定有我,但我一定會讓他們過來,所以你要好好活著。」
畢司珏將她打橫抱起,拐進旁邊的洗手間,用腳踢開門板,低身把她放置門後。
「告訴你個秘密,以前在組織的時候,我一直會偷偷看你,因為你真的很耀眼,也不知道警覺性這麼高的你有沒有發現。」
他輕笑了一下,「還記得我去排隊打飯,被其他成員故意擠開時,是你大步走過來,把一個舉著湯碗往我頭上蓋的成員打趴在地,從那以後,我就忘不掉你高跟鞋的聲音。」
那天在審訊室,看見組織派過來的人是她時,他其實鬆了口氣。
比起死在其他人手裡,他反而更希望能捧到她的毒藥。
他對毒蘋果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卻習慣仰望她,追隨她。
他偶爾也會怕她,但就是不像怕組織那樣的怕。
「我們兩個之間總得有一個人幸福才行。」
畢司珏站起來,用手撐著門板,「不然老天也太針對我們了。」
毒蘋果毫無反應地靠在門後,手邊是一灘暗紅的血。
他抬起頭,慢慢鬆開門板。
「再見。」
走出洗手間後,畢司珏把付良澄給他的帽子重新戴好,握著槍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他趕在組織的人來這裡之前,跟他們碰上面。
他要去了結這一切。
畢司珏邁步向前,眼神冰冷又決然。
然而就在他拐了個彎時,腳步突然頓住。
走廊拐角處,正站著一個身材纖瘦的短髮少女。
她曲起一隻腿倚著牆壁,低頭把玩著紅色的筆蓋,臉色平靜,卻給人一種親和的壓迫感。
許是聽到腳步聲,她緩緩抬眸:「你好。」
「你,你好。」
畢司珏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結巴,但絕不是她好看。
她長得很普通,身上的校服有多處皺褶,但就是讓人莫名地移不開眼。
「我感受到了,你的內心。」
她把筆蓋按在胸口的位置,輕聲道,「你是個感情很豐富的孩子,勇氣是那位給你出生時的贈品,但愛是你自己找到的。」
「什麼意思」
畢司珏完全沒有聽懂。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幫你指一下路。」
她收起腿,把筆蓋扔到半空中,又抬手接住,「想要殺你的人已經趕過來了,我建議你待在原地,不然你們兩個很可能會錯過。」
畢司珏定定地看著她:「那你呢」
她快速俯身,撿起放在腳邊的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後抬頭對著他溫柔一笑。
「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