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皺著眉陷入沉思,手裡的筷子不自覺敲了敲碗口。
聽著清脆的顫音,她猶豫幾秒,還是站了起來。
「護士長,那我先走了。」
被這段話點醒的她,轉身快速擠進人群中。
沈眠打了個哈欠,看著被她放棄的食物,平靜地側過身,用筷子把它們夾到自己碗裡。
「真可憐,又剩我們了。」
沈眠微微蹙眉,對著碗裡已經扒得只剩骨頭的魚說道。
就在她把骨頭夾出來時,身後突然發出一陣巨響。
嘭!
緊接著是許多人倒地的聲音。
沈眠放下筷子,眼神瞬間變了。
一道寒光從她背後襲來,她頭也沒轉就把桌子掀翻,整個人踩著桌角跳起來,任憑寒光從她身下掠過,擊中對面的牆壁。
噼啪!
牆壁直接被炸出一個窟窿,密碎的粉末落到地上。
沈眠揮動手臂,所有粉末隨著她上挑的指尖飄起來,瞬間填滿那個窟窿,白淨的牆壁恢復如初。
「要炸我就找個風景差的地方。」
她這才轉身,腳底依舊穩穩地踩著桌角,「這裡是醫院,容不得你亂來。」
「我想見你還需要管這是什麼地方嗎?」
黑袍男子站在倒地的人堆中,語氣輕蔑又張揚。
與上次見面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深硬的疤痕。
「莫翼。」
沈眠把白大褂皺褶的邊角理好,抬眸時,視線在他脖子上停留片刻,「你最近是不是學了什麼新巫術?」
他慢條斯理地抬腳,帶著玩弄的眼神,摩挲著地上一個人的手背:「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覺得你上次被我打跑之後,這麼快就又有勇氣來挑戰我,很可疑。」
她淡淡地說,「難道你在見我之前,用了什麼壯膽的巫術嗎?」
「你的懷疑只對了一半。」
莫翼沉聲一笑,用手撫摸著脖子上的疤痕,「我今天帶來的並不是什麼新巫術,而是一個特別想見你的朋友,相信你也懷念他許久了。」
看他這副表情,沈眠突然意識到什麼,緩緩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那裡正優雅地倒掛著一個少年。
他懷裡抱著黑色的手杖,背後灰大的翅膀肆意張開,琥珀色的眼眸清亮無比。
沈眠頓了下,眼裡划過怔意:「知伊」
「我好想你啊。」
少年張開雙臂,手杖瞬間掉落,在地上慢慢豎起來。
他發出低沉的笑聲,扇動翅膀飛下來,赤腳踩住拐杖俯視著她。
「老師。」
他笑著喚道,手臂始終張著,仿佛隨時都要將她囚在懷中。
沈眠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失態:「你想做什麼?」
「老師要問的只有這個嗎?」
少年抿抿唇,似乎頗感失望,眼裡的光芒都弱了幾分,「我好不容易活著來見老師了,老師竟連半句關懷都沒有,我好傷心啊」
「你不該來這裡。」
沈眠嘆了口氣,重複道。
「你不該,來這裡。」
「我怎麼就不該來了?!」
少年突然暴躁起來,那根手杖被他踩得一晃一晃的,「我就想來找你不行嗎?這麼多年了你把我留在那裡,連找都不願意找我!」
他大叫了一會,很快又緩下來,仿佛披著兩個面殼。
「你不願意沒有關係。」
他柔聲道,「我就自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