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顫嘯,警車停在一棟房子門口。閱讀
付良澄鬆開方向盤,轉頭看著房子的主人,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蘇千殷,你有沒有教過這個傢伙,開車的時候不能影響司機?」
蘇千殷長睫微垂,在他如炬的目光下解開安全帶,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毫無留戀地打開車門:「沒有。」
「難怪他摸了我一路。」
付良澄沉著臉,伸手拍掉李司黍揉著他頭髮的手。
蘇千殷眉頭動了動。
「他只是手癢。」
她裹緊身上的警服,抬腳邁出車外,落地起身後,聲音淡然乾脆,「因為看你不順眼很想揍你,但是又知道不能這麼做,所以只能讓你的頭髮替你擋災。」
付良澄一愣,連忙扯過安全帶,攔住也要跟著下車的李司黍:「我有惹到你嗎?」
李司黍沉聲一笑,視線落在他攔住自己的手臂上,紫眸里難得有點情緒,似乎在感慨他勇氣可嘉:「你沒有惹到我,只是我閒著沒事,想隨便找個人來恨一恨。」
「你真是」
付良澄很想發作,但是李司黍已經推開他的手臂,敏捷地跳出車門。
「姐姐,我餓了。」
他迎面抱住蘇千殷,下巴擱在她肩頭時,稍微扭過脖子,看著同樣想下車卻因為生氣而忘了解安全帶的某人。
「天色已晚,我跟姐姐就不請你進去喝茶了。」
李司黍露出無情的笑容,又挑釁又惹眼,「你還是趕緊走吧。」
付良澄氣得有些胸悶,回頭重新捏住方向盤,故作堅強地錯開他的目光:「總得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李司黍。」
他也很樂意說出自己的大名。
付良澄得到想要的回覆,就不再出聲,緊抿著薄唇關上車門,遠離這個悲傷的地方。
「好了,你已經把人家氣走了。」
蘇千殷看著遠去的警車,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可以不用抱著自己了。
李司黍聽話鬆手:「姐姐還真懂我。」
蘇千殷沒時間陪他抒情,皺著眉,十分自然地攬過他的脖子,讓他的高度彎下來:「傘呢?」
「姐姐是事先預料到那家店會爆炸,才把傘丟在路邊嗎?」
他勾了勾手指,一把傘從天上降落,穩穩地被她接住。
「我沒有那麼神通廣大,但我確實預料到進去會跟兇手交手,只是沒想到兇手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瘋狂,連自己栽培許久的花朵都不放過。」
蘇千殷握著傘柄翻過來又翻過去,確認無損後,才舒展開眉頭,「話說你這次沒有靜止時間是為什麼?」
說到這個,李司黍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因為我察覺到了巫氣。」
「又是巫師?」
她尾音微揚,眼眸深了深,卻沒有多大意外。
「是啊。」
他漫不經心地說,「兩千多年了,真搞不懂為什麼他們還揪著我不放。」
蘇千殷看著他低沉不明的臉色,摸了摸他的腦袋,眼底少有的冷意幾乎要被溫柔吞噬。
「小怪物,如果有一天,他們跟兩千年前一樣,想把你關進九幽燈,那時候我要是你的累贅,請你一定要毫不猶豫地離開我。」
她彎唇一笑,堅定又明媚。
「不然我就先毀了自己,你知道我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