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是舒適的,是金杏般的,暖風漸過,天氣較為溫和。
蘇千殷照著季澤泓給的地址,坐了趟公交來到槐園小區。
她進門的時候還在心疼一塊錢的車費。
這不是什麼高檔小區,樓下的環境卻比她想像中的好。
空氣清新宜人,杏樹環繞,放眼望去也有很多樓層,佇立在湛藍的天空下。
蘇千殷撩起耳邊的碎發,環顧四周的樓層,半張臉側著風聲思考。
要先從哪棟樓開始打聽呢?
她的腳步隨著思維向前,沒有注意到自己快要經過一棟樓了。
就在這時,一樁危機從天而降。
「姐姐小心啊!」
蘇千殷還在發愣,身體裡的李司黍就已經轉換過來,操控著她往旁邊一撲。
哐啷——
她跌坐在地上,耳邊炸開短促的破碎聲,墜落的花盆剛好砸到之前那個位置!
花盆砸了個稀巴爛,白色粉末的碎片刺痛了她的視線,栽在裡頭的植物被迫剝離,折斷根身,土壤濺了一地的渣。
如果沒有及時避開,後果不堪設想
「你想死嗎?」
李司黍隔著她的身體吼了她,「有危險了你都不知道躲!」
蘇千殷很想說她沒看見。
「這棟樓每一層陽台,都跟我剛剛站的位置構成了斜線。」
她企圖轉移話題,「如果花盆是不慎掉下來的,直線墜落不可能砸到我,除非有人在陽台上拿著花盆,瞄準我的方向再扔下來。」
「是哪個傢伙乾的?我去殺了他!」
轉移話題成功,李司黍的聲音冰冷徹骨,危險的字眼如同墜地的冰花,襲人的寒意漫布了蘇千殷全身。
「先別激動,這件事有點奇怪,我是第一次來這個小區,按理來說應該沒人認識我。」
她冷靜得過分,仿佛差點被砸到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我覺得砸下來的這個花盆,是原本就放在陽台上的,盆里的植物被保養的很好,能看出它的主人對它很細心」
蘇千殷起身分析著,「我在想,會不會是有人看見我從下面路過,臨時起意,才拿起陽台上的花盆要砸我,但絕對不是因為認識我。」
李司黍一股子狠戾:「管他是因為什麼,敢傷害你我就殺了他!」
蘇千殷這才發現,他生氣起來連姐姐都不叫了。
「李司黍,你答應我不殺人的。」
「萬一你死了我還怎麼答應你!」
「」
怪物生氣了不好哄,她沒轍了。
蘇千殷對著天空長嘆一聲:「我不知道砸我的那個人住幾樓。」
「那就上樓一個一個問。」
他還真是簡單粗暴。
蘇千殷聽他的話上樓了,把每層樓的住戶挨個問了一遍。
直到第五樓時,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她睡眼惺忪,頭髮亂糟糟的像極了雞窩毛,後背隨意的倚著門板,睡衣的領口有些松垮,脖子表皮的一顆痣暴露在空氣中。
「有事嗎?」對方沒好氣的問。
「是不是你砸的?」
蘇千殷的視線停留在她脖子上,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中年婦女輕呵道:「誰說是我砸的了?老娘沒興趣用花盆砸人!」
蘇千殷驀然抬頭:「可是阿姨我沒有說過是花盆哦……」
中年婦女準備關門的手一僵。
「老娘猜到的不行嗎!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唧唧歪歪的?」
她不耐煩的抬高了音量,眼看著門即將被關上,蘇千殷直接伸出一隻腳堵住門板,氣得中年婦女大聲嚷嚷。
「你再這樣我就要喊人了啊……」
「你是不是有個女兒?」
蘇千殷硬是堵著門板不放,中年婦女聞言一愣,臉色垮下來:「你、你咋知道」
「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你女兒七年前在泫英高中結束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