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澄,你喝多了。」
蘇千殷快步走過來,纖長的手指勾起一串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麻煩你離開我的家。」
她瞥了他一眼,臉色沒有多大起伏,舉著鑰匙毫不耽擱地徑直繞開了他。
「一個醉酒的男人可沒有理由堵在我這個高中生的家門口,如果事態嚴重的話,我想我應該有權報警。」
「我錯了」
「什麼?」
蘇千殷把鑰匙插入鎖孔的手一頓,硬是背對著他,「又不是我逼你喝酒的,你要是覺得自己犯了錯也不必跟我說。」
付良澄身子顫了一下,從後面繞過來走到她跟前,撐起眼皮努力看清了她。
他醉得徹底,視線飄忽不定,眼裡犯著幾分迷離的淚光,脫口而出時竟還帶著一絲沙啞的哭腔。
「不要,不要轉移話題好嗎。」
他前所未有地放低了姿態,溫柔卻又胡亂的語氣瘋狂地掠過嘴角,「我不會跟你進去的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壞人,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小姑娘被他吵得不行,三兩下就拔出鑰匙,利落地側過身與他對視。
「明明是你自己沒有聽清楚我的話題,我今天晚上很累,只想請你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視線里離開。」
她正色道,「都已經這麼晚了,我就想回家睡個覺有這麼難嗎?」
說罷,她眸光一狠,身體裡的靈魂猝不及防地調換過來。
「要我把他丟出去嗎?」
李司黍沉著聲,語氣發狠起來,決絕利落的眸子盡顯一股暴戾。
「姐姐,他真的好吵。」
蘇千殷緘默了半晌,不容置疑的眼神還是鬆懈了幾分。
「不必了,畢竟昨天還是他開車送我去學校的,就當還他個人情。」
話音剛落,小怪物借她的身體點了點頭,然後沉寂在她的身體裡沒了聲。
眼看著酒意愈發上頭,付良澄逐漸迷糊,目光警惕不再。
他半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原地踉蹌幾下後,傻傻地走向蘇千殷,張開雙臂抱住了她她家門口旁邊的一根杆子。
他抿嘴笑了笑,險些倒下去也不懂得把身體扳直起來。
「你怎麼好像長高了」
眼前這個抱住杆子的男人,仿佛把這根毫無生氣的杆子當成了蘇千殷。
他傻笑著揚起腦袋,忽略過黑夜的背景板望向杆子頂端,視線盡情地搭在那上面。
「我好羨慕。」
男人縮了下脖子,軟聲道,「羨慕你身體裡的那個傢伙什麼都知道,知道得比我還多,你什麼秘密都會告訴他」
他眯了眯眼,意想不到地委屈起來:「可是你不願意告訴我,我都這樣了你還不願意告訴我,你分明就是不願意告訴我」
他一個人對著杆子嘀咕了半天。
「付良澄。」
蘇千殷實在看不下去了,向前跨出幾步,停在那根杆子的另一邊,「你要是想丟臉,別在我家門口丟行嗎?」
「不行。」
付良澄拒絕得很自在,兩手還死抱著杆子不捨得放開,「不丟在你家門口,你怎麼能每天都看見我的臉?」
「付良澄——」
蘇千殷忍不住放聲道。
她頭一次在自家門口這般無可奈何過,腳不覺往後蹬了蹬,臉色微微一抽,連平穩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我!我真是付良澄你是不是又想挨我一拳?」
如果說,有誰能把愛冷著臉的小姑娘給逼急了。
那誰毫無疑問是付良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