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沉手傷得並不算重,但葉晚晚死活不肯再讓他做事,午飯最後由林氏夫婦那組接手,大家總算是填飽了肚子。
錢用得很快,沒幾天他們的家當就見了底,又到了需要出門接任務的時候。
這一天剛好下了場雪,落了滿地的銀白。
雪鋪滿了整個院子,他們出門時,天空還在往下飄著小雪。
月老鎮最為有名的是它鎮中央的月老廣場,也是電影裡男女主角定情的地方。
上一次沒機會過來,這次葉晚晚想過去看一看這個月老廣場到底長什麼樣。
他們出門沒有撐傘,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在發間,在烏黑的髮絲上點綴著雪白,遠遠看過去,倒是有幾分暮雪白頭的感覺。
廣場上的人不多,中央有一座大概是月老的石雕像,上面也被鋪上了白色。
葉晚晚沒走幾步,手臂忽地傳來一股拉力,她順勢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抬起頭,她眨了幾下眼:「怎麼了?」
顏沉伸手拍去肩上的雪,回眸看了眼不遠處正在打雪仗的小孩,對面前的少女淡淡道:「沒事,走吧。」
……
葉晚晚之前打探到月老鎮有一個傳說。
相傳只要情侶在月老像前接吻,月老便會親自為他們繫上紅線,一輩子也不會斷開。
在來到廣場上,經過月老像時,葉晚晚拉著男人的手停住腳步。
顏沉轉過身,看著突然停下腳步的少女,疑惑地低下眼。
在這一剎那,胸前的衣料忽地被一隻纖細的手拽住,往下拉,他被迫彎下腰。
一個毫無徵兆,又突如其來的吻。
輕輕落在了他唇上。
她的唇瓣柔軟,又有些微涼。
她閉著眼,長睫還在輕顫著,抓著他衣領的力道漸漸放鬆,最後改成了用雙手摟住他的脖頸。
顏沉愣了一秒,很快回過神,扣住葉晚晚的後腦把她往自己懷裡帶,舌尖抵開她的唇縫,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葉晚晚上節目這麼多天來,第一次主動吻他。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麼,但他懶得去細想,並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吻。
呼出的熱氣打在對方冰涼的臉上,微微麻麻的癢,裸/露在外的皮膚冰冷,體溫卻在漸漸升高。
唇齒間的緊密糾纏,曖昧又繾綣。
在鬆開的那一瞬間,有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
「我愛你。」
-
他們這一次找到的任務是堆雪人,還有為一家商鋪打工,總共賺了二百五十元的生活費。再加上其他人的,他們這一次撐到拍攝結束那天應該是沒問題了。
在這段時間裡,葉晚晚的廚藝也有了明顯的提升,至少她炒出來的菜終於不用被當做黑暗料理了。
其中最大的功臣莫過於負責教學的池糖,以及負責試吃的顏沉。
在某一天夜裡,顧文澤忽然提議要看恐怖片。
男生們對此自然都沒有意見。
女生這邊,葉晚晚不怕鬼,倒是也沒什麼所謂。謝芝和林輕雨猶豫了一下,看大家都留下了,心想他們這麼多人,也就不怕了。
至於剩下一人——
池糖一臉冷漠:「我要上樓了。」
葉覆冰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力度很輕,但還是使她停住了腳步。
池糖微蹙起眉毛,板著一張臉看著他。
葉覆冰狹長的眼眸微眯,嘴角似笑非笑,用散漫的口吻說:「你知道恐怖片裡落單的人會怎麼樣嗎?」
池糖沒吭聲。
葉覆冰繼續說:「第一個見到鬼的,總是落單的人。」
「……」
為了製造氣氛,窗簾已經被拉上,燈光也只留了一盞小小的檯燈。
昏暗的光線里,池糖的面容藏在黑暗裡看不真切,只有緊抿的唇線是清晰的。
她似乎被說動了,又似乎懶得再廢話,默不作聲地在葉覆冰旁邊的空位坐下。
見此,男人露出滿意的笑。
掛在牆上的液晶屏幕開始放映影片,恐怖森然的背景音樂響了起來。
葉晚晚靠在顏沉懷裡,在看見裡面那被撕成一塊塊碎肉的屍體時,身體抖了一下。
顏沉摟緊她,輕聲問:「怕?」
葉晚晚其實只是單純覺得噁心,害怕的情緒倒是沒什麼。
不過想了想,好像正常女孩子在看見這一幕時應該都是會怕的,她花了三秒鐘醞釀了一下感情,嬌滴滴的說:「嗯,人家好害怕,沉沉要保護我。」
「……」
後面還有幾幕更恐怖的畫面,屋內已經響起了謝芝和林輕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葉晚晚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感覺耳邊有溫熱的氣息靠近。
他們已經換了個姿勢,男人雙手環在她的腰間,下巴抵在她肩上,在她耳邊曖昧的低語:「你怎麼不叫?嗯?」
「……」
雖然知道他指得是什麼,但這番話聽起來也太容易令人想歪了吧!
葉晚晚最後還是配合的喊了幾嗓子,但和其他兩位女生那是發自內心撕心裂肺的尖叫比起來,明顯敷衍多了。
顏沉也沒拆穿她,捏了捏她的耳垂,陪她繼續看。
在臨近結束時,影片引來了一個大高/潮。
詭異的音樂伴隨著令人害怕的東西一起出現,饒是葉晚晚都看得有點渾身發毛,搭在男人褲腿上的手指輕微蜷縮了一下。
下一秒,一個溫熱的大手覆蓋上來,緊緊握住了她。
「別怕,我在。」
……
大廳的燈重新打開,光亮驅散了恐懼。
葉晚晚微眯了下眼睛,等適應了光線後,目光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圈。
謝芝手裡抱著一個抱枕,臉上還是一副後怕的表情,林輕雨縮在林歸懷裡,面色看上去還好。
視線移到最角落時,她頓住了。
池糖半坐在葉覆冰的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把臉埋進男人的頸窩,身體還在小幅度的輕顫著。
男人用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淺色的眼眸里情緒複雜。
像是愉悅中又帶著些許的後悔。
池糖竟然怕鬼這件事,還是給在座幾人帶來了不小的震驚。
畢竟這姑娘每天都面癱著一張臉,性子那麼冷,和蘿莉的外表完全不符,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小女生的弱點。
……
這部恐怖片帶來的後遺症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
葉晚晚看著餐桌上擺滿的綠色,全是素菜,連一丁點肉渣都沒有。
她忍不住問:「怎麼沒肉?」
池糖抬起頭,面無表情看她一眼。
葉晚晚:「……」
葉晚晚很快就聯想到了昨晚那部電影,那噁心的碎肉又重現在腦海里,她一下子就對肉失去了興致。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十四天的拍攝就到了尾聲。
結束的那天,大家看著剩下的那點生活費,想著這可是他們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可不能便宜了節目組,於是去鎮裡買了一堆啤酒零食回來,準備在小屋裡開一個轟趴。
屋裡的氣氛熱鬧得不行。
葉覆冰拿著酒瓶在跟顏沉拼酒,這幾天他找顏沉單挑過好幾回遊戲,每次都被虐慘,一直想找機會在別的方面打敗他。
葉晚晚手裡也開了一聽啤酒,一邊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邊和幾位女生聊聊天。
「咦,糖糖你不喝嗎?」見池糖滴酒不沾,葉晚晚便隨口問了句。
「……不喜歡喝。」
池糖頓了一下,才淡淡的回答道。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那邊的葉覆冰低低笑了聲。
他看了這姑娘幾眼,淺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片刻後收回視線,繼續和顏沉拼酒。
葉晚晚其實對於顏沉的酒量不是很了解,之前戰隊慶祝勝利時他喝得就不多,自然也沒有醉。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喝多少。
但是看那倆人一瓶接一瓶的,葉晚晚還是覺得心驚肉跳,連忙過去阻止。
手中的酒瓶被一隻白皙的手奪走,顏沉順著這隻胳膊側過頭,垂下眼眸,漆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嗯?」
葉晚晚皺著眉毛說:「差不多就行了,別喝這麼多。」
顏沉又歪頭看了眼旁邊的葉覆冰,男人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托著腮,懶洋洋地看著他們。
他對少女點了點頭,唇邊勾起一個淺笑:「好,不喝了。」
他看著葉晚晚,說出的話卻是對葉覆冰說的:「我女朋友不讓我喝了,就算我輸了吧。」
「……」
葉覆冰握成酒瓶的那隻手用了點力,手背上青筋凸起,皮笑肉不笑道:「行。」
看著那倆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葉覆冰收回視線,把酒瓶里剩下的液體一飲而盡,然後隨意地將酒瓶扔到一旁。
抬手用拇指抹了下唇角,彎腰拎起一瓶新的,視野里忽然多出了一截纖細的小腿。
他愣了片刻,視線順著這截小腿往上,看見了池糖那張精緻卻冷淡的臉。
她沉默地看著他。
過了好久,才輕輕說:「別喝了,覆冰。」
-
葉晚晚拉著顏沉回到房間。
進去時,男人隨手帶上門,上了鎖。
葉晚晚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的身體就壓了過來,她背抵在門板上,唇瓣被一個柔軟濕熱的東西狠狠觸碰。
顏沉按著她的肩膀,力道有些強硬卻不蠻橫的撬開她的齒關。
舌頭在她的口腔內掃蕩,直到懷中的女孩快要呼吸不過來,他才終於放了她,細碎的吻開始移向別處。
他身上酒氣濃郁,葉晚晚覺得自己似乎也快醉了。
她被吻得雙腿發軟,觸電一般的感覺從脊椎一路爬上大腦,傳入神經末梢,像是置身雲端。
身上的布料開始減少,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裡衣。
房間裡暖氣開著,並不冷,更何況身體熱得像是著了火,渾身都在發燙。
體溫在漸漸升高,心跳也不受控制。
她被抱到了床上,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被褥里,兩個人的體重把床墊壓得很塌,她的手不自覺的攥著男人胸口的衣服,在手心揪成了一團。
「寶貝……」喝了酒之後,男人的嗓音又低又啞。
帶著顯而易見的欲/望。
聲音像是毒藥,銷魂蝕骨,令她上癮。
他用雙手撐在她兩側,漆黑的桃花眼靜靜看著她。眼神似清醒又似迷離,葉晚晚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喝醉了。
「我忍了半個月了。」
男人俯身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牙齒輕輕咬了一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忍到今天,房間內的攝像機終於撤走,他們完全可以干點別的什麼了。
在他打算動手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陣陣敲門聲。
「咚咚咚——」
葉晚晚看著男人驟然沉下去的目光,眨了眨眼,露出無辜的笑:「看來只能委屈你再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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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這麼久還要忍,沉沉表示好氣啊:)